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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 金光論壇 九脈峰 01.02 「戮史/现代/灵异向」F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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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02 「戮史/现代/灵异向」F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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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敬伊藤润二老师《至死不渝的爱》标题来源于《暗芝居(第九季)》ed b3.  
  车窗外后退的高楼默默地为自己送行,而前方几座尚未被铜臭破坏的青山似极目远眺的母亲迎接远方的游子归乡。  史艳文开车无心欣赏故乡的景色,轻车熟路地穿过没有太大变化的街道。驶入一处普通小区内,在楼下将车熄火后,史艳文却在门前停滞几秒。  没想到,还是回来了……  楼道里急促的脚步声将神游的思绪拉回现实。史艳文低头温和一笑:“收拾好了,精忠?”  “家里有叔父帮忙,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史精忠与史艳文边聊边向外走去,“局里那边只需要报到就好。”  史艳文微微点头,未置一词。  “……父亲,‘鬼’这东西,您信吗?”见史艳文反常地沉默,史精忠不安地询问,“小空他——”  “逝者已逝,何必纠结。”史艳文立即截去话语,“虽说警局离家不远,但迟到终究不好。对吗,精忠?”  史精忠侧头看向父亲依旧紧绷的脸,最终只是轻叹一声,攥紧了手中的砗磲佛珠。   省公安厅的骨干精英自请调入村庄是件令人吃惊的事,但这份惊讶的背后可是让全乡恐惧半年的大案。  “……每位死者都是被剜去左眼并扔在地上,除此以外没有其他明显外伤。而尸检报告上说直接死因是失血过多,应该是被挖了眼球后大量出血造成的。”  “如果是在被害人清醒的情况下失血,被害人应该会尽力求助,不可能躺在地上等着血流干。所以我认为是使用了安眠药。”  “但是死者体内没有检测到市面上任何一种抑制型药物,目前认为是使用七氟烷。而且死者伤口切面完整,像是医学生一类人作案。”  “是因为心理问题不愿使用药物杀人,从而选择了这种方式?这人是有多变态?!”  被剜了左眼,熟悉医理……  「爸爸,我希望以后能成为一名法医。这样我就可以替爸爸分担一点嘛!谁叫我理科学得好。  爸爸,救我,救救我!  砰——」  一声枪响,史仗义的左眼瞬间血如泉涌……  “史专家?史专家!史——”  史艳文猛的一个激灵,茫然看向身边的同事。  “轮到您发言了。”  这么快吗?史艳文迅速调整好思绪,下达了到此地后的第一道指令:“现在我们的主要工作是继续排查本县城具备作案条件的嫌疑人与受害者的人际关系网络。各部门注意配合协调。散会。”  待众人离开会议室,史艳文却迟迟没有从椅子上挪动。  「史专家,你又调到这个县城了?你的二子可是在这里被害的,没事吗?」  “……仗义,是你吗?”   作为省公安厅下派的专家,史艳文大可以坐在办公室里喝着茶水等待缉凶,但是他不愿意坐享其成。更何况久别多年,看望一下邻里不为过吧。  “所以……你看到了你父亲被害的过程?”  史艳文小心翼翼地斟酌语句,生怕惊扰了本就害怕得瑟瑟发抖的小姑娘。  这个孩子叫鲁玉,是此次案件受害者之一的家属。  “我、我只是想吃蛋糕……我没有想害爸爸……爸爸让我先回家……他去那个街道后,我看到一个大哥哥走过来……我很害怕,但是爸爸再也没有回来……爸爸是不是生气了?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小玉裹着被子,将头埋在怀里,剧烈颤抖着。  距案件发生已经过去了近一周时间,小玉的状态还是不容乐观。史艳文虽然抚养三个孩子长大,但是如何安抚孩子的情绪完全没有经验。  正当他束手无策之时,一名男子靠近小玉,隔着被子将人搂在怀里。  “小玉乖,该睡觉了,不要哭了嗷——史警官,我们去客厅聊吧。”  那位是鲁玉的祖父,也是受害者的父亲——废苍生。  听名字就知道这个家庭似乎经历了一些事情。  “……他大伯姓鲁,又因为和我有隔阂,所以他搬了出去,还改了户口,更名「鲁缺」……”   走访内容同审讯记录一致,每位受害者的家庭都或多或少存在一些问题。但是看废苍生的反应,应该是案发之前没有透露过家庭纠纷,那么嫌疑人是通过怎样的渠道了解这个家庭的呢?   从废家离开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史艳文不知不觉走进某个起雾的街道,等他反应到不对劲的时候早已在深处迷路。  明明是一处不大的熟悉街区,为什么怎么也走不出去?  史艳文压下心中的疑惑不安,尽量走向记忆里的街区边缘。  正当他打算穿过某个小路口时,迷雾里缓缓走来一个高大的身影,史艳文见状立即躲进转角处。  身影一步一步地向史艳文走近,模样也愈加清晰。那是一个20多岁的青年男子的身影,穿着黑色针织衫,头发染成张狂的墨绿色,他的左眼戴着医用眼罩,而右眼描着血色眼线,尤其是那鎏金的瞳仁,更显得整个人冷峻邪魅。  此人看起来对这奇怪的现象很是冷静,询问一下或许可以安全回家。史艳文心里仔细衡量,但身体却迟迟没有动作。  那人走到路口,没有丝毫犹豫地向史艳文躲藏的方向走去,史艳文只得与那人迎面相见。  “你好——仗、仗义……?”  那张脸……那张脸,与幺子存孝极为相似。存孝因学业不可能来到村里,那么此人……会是早已在此地被害的……二子仗义……?  史艳文死死盯着那人的脸,两人即将擦肩而过时,那人却眯着眼睛勾起嘴角,也令史艳文呼吸一滞。  「爸爸!  爸爸我想去买棒棒糖,可以吗?  放心吧,我不会打扰你们工作的!  爸爸爸爸爸爸……」  噗通一声,史艳文揪紧衣领跪在沥青路上。眼前逐渐模糊不清,一双黑皮靴干脆得毫不拖沓地离开,徒留史艳文在原地无声的哀求。  待皮靴重新走进浓雾中,视野最终陷入黑暗。   再次睁眼是在家中的卧室里,旁边是满脸写着担忧的长子精忠。  “父亲!您醒了。”  史精忠扔下手里攥紧的梨木佛珠,急忙起身扶起刚刚苏醒的父亲。  “精忠……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史艳文转头看向床头柜的时钟。  “父亲,昨晚您因呼吸过度在路边昏迷,是同组的警员将您带回家的。”史精忠为他掖了掖被角,“我已经帮父亲请假了,您好好休息。”  报到第二天就请假,这算是消极怠工还是过于自信?  史艳文苦笑着摇摇头并拿起床头的手机,“精忠,你去休息吧——喂你好,麻烦把走访记录传过来。”  无奈地叹口气,史精忠将水杯放在床头柜后拾起梨木佛珠打算离开。  “精忠!”  佛珠在半空摇曳,其中较大的一颗刻着一个「空」字。  史艳文摩挲着遒劲的「空」字,那是他为学习佛法的二子亲手篆刻的。  「空」字是仗义的法号,“非空非有,亦空亦有。不生法相,无所住”。愿爱子参透浮世,亦愿爱子收获净土,得人生之逍遥。  但如今孩子早早步入黄泉……  “精忠,寻个时间,替我给你二弟上炷香吧。”  眉眼低垂,如扇的双睫投下大片阴影,让史精忠看不透父亲的神情。而史艳文的语气朦胧不明,令原本聪慧的长子更是踟蹰。  “父亲这是……”  “去吧,去休息吧。”  史艳文扬起笑脸安慰道。  带着满腹疑惑离开,史精忠回到自己的房间时翻开一本《金刚经》。  “……若以色见我,以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一号受害者月牙岚,男,29岁,武道馆教练。单亲家庭,妻子爱灵灵因比武意外离世后与独子月牙诚共同生活。据同事朋友描述,遇害前几天月牙岚积极准备道馆挑战赛;邻居描述,在此期间月牙岚几乎没有回家照顾儿子,基本托邻居照料;亲人描述,月牙岚时常念叨“我要报仇”“我要给我妻子报仇”诸如此类话语。  二号受害者鲁缺,男,35岁,煅钢厂工人。单亲家庭,妻子燕娘因工厂事故离世后迁出本地户口,并更名与独生女鲁玉生活。据同事朋友描述,被害者性格偏激执着,妻子过世后更甚;邻居描述,受害者曾回到村庄与其亲父发生争执;家属描述,遇害前受害者曾为女儿出门购买蛋糕,途中遇害。  三号受害者姚明月,女,47岁,自由职业者。与丈夫罗碧离婚已有20年,现独居。女儿忆无心与其父亲生活。据同事朋友描述,受害者举止轻浮,生活奢靡,但业务能力强,不易相处;亲属描述,受害者从不关心女儿的生活,从未支付女儿的抚养费。本人曾失联近半年,后与家庭彻底断联;邻居描述,受害者曾在遇害前一天购买车票,打点行李,外出购买用具后彻夜未归。」  ……  史艳文蹙眉翻看着同事发来的文件。  每一位被害者都出现了严重的家庭问题,尤其是父母与子女之间的关系极为紧张的家庭。那么可以推断嫌疑人的家庭应该同样出现过相似的危机,导致嫌疑人心理扭曲,进而出现大量此类凶杀案。  难道那次绑架之后,仗义一直对我心有怨恨?  不可能!仗义已经死了!这是实实在在存在的凶杀案,怎么可能是鬼魂作案?!  史艳文暗自笑了笑脑中荒诞的想法。  如果要怨恨,如果有地狱,史艳文甘愿接受儿子的恨意,甘愿承受任何惩罚,而不是在现实的案件中时时忧虑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记得鲁玉曾说过在鲁缺被害之前看到了一位大哥哥,寻找到他估计能为案件的侦破提供突破口。  “喂老任,检测到被害人体内的药物残留了吗?”  “哈,一向为人民服务的史专家身体刚恢复就投身工作了吗?任某佩服啊!”  “任法医,艳文只是晕了一下而已,哪有那么夸张!不过还是要多谢好友的关怀。检测结果如何?”  “结果是没有任何的药物残留。”  什么?!  史艳文不禁绷紧后背。  “你说目击证人都提到过一个染着绿发的年轻人。与其对死者的遇害过程绞尽脑汁,不如担心一下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晕倒吧。”  「……他去那个街道后,我看到一个大哥哥走过来……  ……那个大哥哥说我们是一样的,只是想让亲人能多关注一下自己……  ……我说我想我的妈妈,大哥哥就去帮我找妈妈了……」  那个绿发的年轻人、突然昏迷、亲人——  “……多谢好友的提醒。”  史艳文艰难地吐出一口浊气后立即挂断电话。  “哈!”电话那头传来一声玩味的笑,“愉悦!”   「……今日凌晨,本市最大家族企业慕容集团董事长慕容烟雨于家中遇害,左眼被剜,无其他明显外伤。现场存有大片血迹,但室内物件没有明显挪动痕迹,初步怀疑为熟人作案。但作案手法又与之前的连环杀人案相近,推测嫌犯为同一人。接到报案民警第一时间封锁慕容宅邸,目前本案仍在持续调查中……」  史艳文翻动着早上刚收到的市级文件,回到岗位的第一天就接到这么棘手的案子,被害者还是市里最大的纳税人,政府和媒体自然会多加关注。  不过能够杀害慕容烟雨这样的大人物,而且是使用之前悬案的杀人手法,凶手究竟是为了混淆视听还是在延续风格?  根据监控与调查取证,当天慕容府上并没有外人进出,基本可以排除抢劫杀人;而熟人中只有慕容烟雨的独子——慕容胜雪在家陪护,似乎所有的线索直指这位曾与父亲有着深仇大恨的「不孝子」……  现在,这位「不孝子」轻松地坐在审讯室里,指节有规律地敲打着椅子,如果不是因为焦灼的白炽灯,看起来可能更像是在某个低调奢华的清吧里,悠闲地品着某款酒水。  “好久不见了史警官,记得上次见面还是我刚上初中的时候。”  慕容胜雪牵起嘴角颔首道。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  史艳文不加掩饰地称赞这个天资聪颖的年轻人,但哀哀的眼神似是在惋惜,惋惜这个曾与仗义同窗的,优秀的朋友。  “哈,与您的仗义相比我还是差的远啊。”慕容胜雪淡淡一笑,“史警官,有烟吗?审讯室里就我们俩,可以吸烟吧?”  史艳文愣了一下,随后出门寻了根软中华回来。  “我们只有这个,不介意的话——”  “软中华在我们家都是上坟用的。”  手里的烟不禁僵在半空,但最终还算顺利地被递交到另一人手中。  隔着烟雾,囹圄中的青年惨淡一笑,“史叔叔,抽空去看看小空吧。”  “他一直都在。”   「他一直都在」  脑子里不受控制地不停回响着慕容胜雪的话,浑浑噩噩地走进上次晕倒的那个路口。一致的浓雾,一致的绿发青年,一致的漠然,史艳文站在那路口等待着青年一步一步地靠近。  为什么他总是出现在凶杀案里?  为什么他与存孝那么像?  史艳文不禁攥紧今早精忠交给他的佛珠。  “仗义……”  即将擦肩而过,史艳文终究忍不住轻唤昔日爱子的乳名。  闻言青年立即在原处驻足,但是他没有转身,也没有任何眼神交流,只是直愣愣地站在那里,静默地如同一具尸体。  死死盯着青年时,眩晕感接踵而至,史艳文暗道不妙,但他却依旧执拗地看向青年。  他究竟是谁?  手腕处突然一凉,青年牢牢握住史艳文的手腕并拉向自己,青年危险的笑容一点点放大,随即另一只手逐渐接近史艳文的右眼。  难道他是之前凶杀案的凶手?  勉强压下不适感,史艳文铆足了劲奋力挣脱青年的桎梏。可没跑几步,脚下一软直接摔进对面的拐角。  经历这么一摔,眼前的景象有所清晰,却看到了此时此地不应该看到的东西:鲁缺浑身是血的站在那,左眼窝空荡荡的,右眼是死人特有的浑浊眼球,被这样的眼睛只看一眼都觉得后脊发凉,更何况是被监视?!  连滚带爬地逃离这个拐角,史艳文差点瘫在地上。  月牙岚、鲁缺、姚明月……还有慕容烟雨,每一位凶杀案的死者都站在他的面前,一律被剜去左眼,浑身是血地站在自己面前,沉默着似是憎恨自己的无能……  连连后退几步,不小心撞到一个瘦小的身体。回头一看,眼前却是失了左眼的二子仗义!  “爸……爸……”  凄厉的哭喊如石子划过玻璃般令人耳膜生疼,仗义的左眼窝里流淌出血泪,史艳文却逃避般地想捂上耳朵闭上眼睛。  不自觉将佛珠举至面前,手腕却再次被人握住,史艳文紧闭双眼瑟缩起来。  耳廓一阵冷气拂过,低沉却轻佻的声音响起,令史艳文陡然颤栗。  “父亲。”   哐当一声,审讯室的铁门被人粗暴地一把推开,将原本闭目养神的慕容胜雪吓得当场坐起来,而可怜的看守警员还迷迷糊糊地被突然冲进来的史艳文差点挥倒。  平日温文尔雅的史君子一个箭步冲到栅栏旁,通红的双眼里是哀求。  “胜雪,仗义他还活着,对吗?”  慕容胜雪依旧愣在原地。  “他还活着对不对!我刚才看到他了,他就在我面前!胜雪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叔叔呢?是在准备一个惊喜吧,这——”  “史叔叔!”迎着史艳文急切的目光,慕容胜雪几度欲言又止,最终只得化成一声叹息。  “他已经死了,就在那场事故中。”  目睹着面前的父亲渐渐颓丧的身影,慕容胜雪突然想起自家老爷子生前满心在意却努力显得事不关己的别扭模样。  面对父亲死讯时没那么悲伤的心情,此刻却倍感哀痛。  ……还是有一点……在乎的吧。  或许小空也是……  正当史艳文赔笑着转身离开时接到一通电话:  史精忠出事了。   “……嗯,他是看到我手里的珠子后才确定对我下手的……”  送走做笔录的同事,史艳文看向冷静到让人心疼的孩子,愧疚与自责立即涌上心头。  “父亲,孩儿已经没事了。您赶紧回去休息吧,精忠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史艳文淡淡地瞥了史精忠绞在一起的手指一眼。在隐忍或克制什么的时候,史精忠都会将佛珠攥紧,但是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指尖攥得发白,而且还在细细颤抖。  史精忠一向聪敏,怎会没有发觉父亲的目光。在史艳文沉默的坚持下,史精忠最终只叹一声:  “父亲,您相信这世上有鬼吗?”  语气中是不言自明的肯定。  闻言史艳文看向史精忠左眼角下的伤,“精忠,你应该清楚,这是不可能的。”  真实存在的案件,真实存在的袭击,真实存在的伤痕,为何精忠与其他无知的民众一样——  目光随意瞥向史精忠手里的佛珠——不,是他的老师默苍离送给他的琉璃串——和藏在被子里的假发,史艳文无奈地叹气。  “精忠我说过多少次,你这是——实在太危险了!”  史精忠却轻松地笑了起来。  “父亲别担心,我这不是好好的嘛。不过孩儿这么做其实也是有私心的……”  两人相当默契地沉默了一阵。  史仗义,是二人永远的心病。史精忠愧于对二弟外出的默许,史艳文愧于对二子的舍弃。  案件一出,两人自然不自觉想起死去多年的史仗义,但两人绝不会愚昧地认为一个鬼魂会是凶手——或者说,两人都想证明「史仗义」现在是不存在的。  一边在心里念着已死之人,一边却极不相信鬼神之说。极度的思念与极度的怀疑交织在一起,人的情感居然会这么复杂。  “爹亲!”史精忠冷不丁开口道,“当年小空被挟持的时候,您有想过去救他吗?”  精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史艳文微愠地看向低头的史精忠,“精忠,仗义是你的兄弟,是爹亲的儿子!爹亲怎么可能没有想过去救他?!”  史艳文将砗磲佛珠还给史精忠后皱眉起身,“精忠,好好休息吧。爹亲去上班了。”  直到史艳文走远,史精忠依然低着头。  进入办公室,史艳文将外套扔到椅背,烦躁地解开脖颈处的纽扣并抓了抓头发,看着文件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却一眼都看不进去。  精忠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仗义牺牲的那段时间不是没有针对自己的闲言碎语,但是还有精忠与理解自己的人的支持,自己才不至于倒下。可是现在……  或许精忠是最懂自己的儿子吧。  突然觉得,相对宽敞的办公室,空空荡荡的,却也令人窒息……  摸向衣兜欲拿出小空的梨木佛珠缓解一下内心的痛苦,然而那串佛珠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翻遍全身的口袋都没有找到。  不要啊!那是这样留给自己唯一的念想了!  难道是丢在路上了?  可是眼前成堆的文件又像是长出手脚般缠住史艳文即将迈开的脚步。  也不是多值钱的东西,应该没人偷吧。  想法一出,再离开办公室已是午夜了。   “心机老任!”罗碧一脚踹开任缥缈法医的解剖室锈迹斑斑的铁门,“大半夜不睡觉让我来你这有病吧!”  “哎呀哎呀罗仔,别那么粗暴嘛!你看看你哥史警官,踹门都是——”  罗碧阴沉着脸薅起任缥缈的衣领,“再废话我就让剑无极天天找你家凤蝶约会去!”  任缥缈那张欠扁(对罗碧来说)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你再不放手我也会帮南宫恨追无心的。”  罗碧立马攥起了拳头……  但是预计的暴击并没有砸在脸上,这让任缥缈有点意外。更让他意外的是,罗碧居然会主动提起他的前妻姚明月。  “追了又怎么样,反正一年内不能结婚。”罗碧掏出一根烟,想起解剖室的规定后发泄般揉碎了它。  “无心的母亲在那里死了,临走前史狗子还向我保证一定会找到凶手。”  任缥缈敛起笑容,默默搬出一把椅子坐着。  “混蛋!那个贱人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他不知道小空就是在那死的啊!还别让我伤心过度,这话应该还给他吧……”  说话间罗碧一直低声咒骂着,既骂着姚明月,又骂着史艳文,时不时还会骂自己。不过骂着骂着,向来阴鸷的眼却不知不觉蒙上一层水汽。  渐渐的,罗碧没了声音,任缥缈依旧静静地坐着。  “所以……”不知道是不是好长时间没说话,任缥缈刚一开口就咳了一声,“可不可以理解为即使你恨姚明月,但是她死了你心里也不好受。”  “怎么可能?!我——”  “罗碧!你想清楚了回答我。”任缥缈欺身紧盯罗碧的金眸,“姚明月死了,你到底是什么心情?”  罗碧愣愣地看着难得认真的任缥缈。  什么心情,他不知道。罗碧只知道当听到姚明月遇难的消息的时候,并没有想象中的畅快淋漓,只是心里空落落的。  曾经那么恨,恨不得剥其皮啖其肉挫其骨;曾经也爱过,爱得粗茶淡饭也甘之如饴。但是得知其死讯时,唯剩茫然。  或者说,是悲是喜在那一瞬间都不重要了。  “我不知道。”  最终罗碧只能得出这样的,不像结论的结论。  “哦……”闻言任缥缈的眼神逐渐放空,让人摸不清他在想什么,“但愿他也能放下……”   第二天清晨,史艳文照常锁好房门准备上班,转身下楼时正巧听到一声猫叫,原来是老邻居梁皇无忌和他的猫煞魔子。  “早啊!刚买完油条回来?”史艳文好心情地挠挠小猫的下巴。小猫舒服地直呼噜,完了还意犹未尽地拱拱史艳文的手。  “啊!今早楼下超市打特价,一块钱一根。”梁皇无忌扬了扬手里拎着的塑料袋,“看样子东西找到了?”  “是啊,还好找到了。”史艳文下意识地摸向裤兜,目光柔和,“最近生意还好吗?”  “还行吧。我这种生意,信就来,不信又能——”  一向随和的邻居突然眼神犀利地盯着史艳文身侧,同时黏人的煞魔子愣了一下后竖起异色瞳抓挠起刚才触碰到的裤兜。  “史警官,那东西能先在我这放一段时间吗?”梁皇无忌紧皱眉头,脸色凝重。  史艳文突然有点摸不着头脑,是佛珠染上猫薄荷的气味了吗?但是看煞魔子的反应也不像啊!  “我知道那串佛珠对你非常重要,但是我看到那玩意儿好像沾染什么不好的东西,甚至连煞魔子都有这么大的反应……”  “你也知道我是不信鬼神的——”  “那我换一种说法,你带着这串佛珠会影响查案。放我这,既不会让你分心,又能让我帮你驱邪,可以吗?”  见邻居这么说,史艳文就算再想拒绝也不好张口。昨晚那么焦急地找不正是求个心安嘛!反正清楚佛珠的去向,那就让邻居也心安一次吧。  目送史艳文离开,梁皇无忌三步换作两步迅速跑进房间,来不及放好刚买的油条将那串佛珠摆在神龛上,煞魔子还炸着毛跳上去差点挠上一爪子。  “在清晨都能显现,这脏东西真是厉害!不过现在来也是助我驱邪。”  锁好房门,拉上窗帘,点起蜡烛,又找出几张符纸,作法之前梁皇无忌摸摸煞魔子的头叮嘱道:“早饭先等一等。盯紧那东西,别让它跑了!”  煞魔子似是听得懂人语般乖巧地舔舔梁皇无忌的手心以示放心。  阵法开启,驱邪仪式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正当梁皇无忌准备放松戒备时,最远处的一根蜡烛熄灭了。  煞魔子弓起脊背扑向那根蜡烛,没当它落地时,却被一股怪力抛到墙上,立刻昏死过去。  梁皇无忌震惊又心疼地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煞魔子。要知道,这通灵的猫才是他手中最厉害的驱邪神器。连煞魔子都不能奈它何,怕是要有一场恶战啊!  阵法开启后驱魔人不能随意动身,梁皇无忌只得强忍忧思对战那恶灵。  又一根蜡烛熄灭,佛珠上的符纸全都自燃成灰,而木质的佛珠却完好无损,梁皇无忌清楚那是恶灵的挑衅。  一根,再一根,眼前的蜡烛接二连三地熄灭。但蜡烛熄灭的顺序却让人看不出规律,心性当真恶劣!  梁皇无忌盯着最靠近自己的那根蜡烛,不见惊慌,岿然不动。  仅剩最后一根蜡烛,微弱的火光勉强照亮昏暗的房间。此时恶灵停下脚步,缓缓凝聚身形,一头张扬的绿发最是醒目。  待看清相貌,梁皇无忌微微睁大双眼,眼中尽是难以置信。  “……小……空?你——”  最后一根蜡烛熄灭了。   当天晚上,警局接到报案,某处隐蔽的街巷里出现一具被剜去左眼的男性尸体,旁边有一只被拧断脖子的猫。  据证实,死者正是梁皇无忌,而猫是其爱宠煞魔子。  一同前来的同僚在现场忙着采集物证,而史艳文蹲在死者身边凝视着老邻居的遗容,迟迟不愿拉上装尸袋的拉链。  “抱歉啊老梁。”史艳文愧疚地喃喃自语着,“如果早上我能坚持拒绝给你佛珠,虽然不能让你放心,但是最起码能保证你的生命安全。都怪我,让你遇害了。”  说起佛珠,史艳文四下张望寻找。这时一名警员拿着一密封袋小步跑来。  “史警官,发现重要物证!”  密封袋里是一颗颗分散的佛珠,有的甚至由内裂开。这可是以硬度大著称的梨木,不可能轻易从内部爆裂。  “佛珠上或多或少保存着一些指纹,其中有一颗佛珠上篆刻着「空」字,而字里发现有人体的皮肤组织,也许这是指认凶手的关键证据!”  史艳文不敢开口打压下属的高涨心情,因为那些皮肤组织很有可能是自己或是梁皇无忌的,对案件的侦破影响不大,甚至还会阻碍破案。  不过万幸的是,检测结果显示,佛珠上的指纹有三个人,一个梁皇无忌,一个史艳文,还有一个未知。而皮肤组织与那未知的指纹显示为同一人。  并且梁皇无忌的死亡状况与之前的悬案相同,那么此人极有可能是犯罪嫌疑人。  史艳文看着同僚兴高采烈的样子轻叹一声,似是想起已故的老邻居,横死的前弟媳,还有那些可怜的死者。  正当他神游时,一通电话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喂!史狗子赶紧回来!你儿子的坟被人炸了!”  炸了?!什么意思?  “二叔换我来说吧——喂父亲,我是精忠。二叔的意思是小空的墓被破坏了,但是石板上的伤痕像是从地下破坏的。而且更糟的是,骨灰盒不见了!”   处理好小空的墓地后,史艳文将自己锁进办公室里仔细推敲。  案件发生在小空遇害的村子,在路口遇到小空与死者,梁皇无忌被杀,梨木佛珠从内部开裂,骨灰盒不翼而飞,这些看起来的确像是鬼怪作祟。  如果破坏佛珠与盗走骨灰盒是为凶杀案而服务,那么杀梁皇无忌这个并没有家庭纠纷的驱魔人是为营造灵异氛围。  然而来村庄调查疑案后杀害小空的同学慕容胜雪的父亲,一是为延续作案风格,二是将断案思路误导向逝去的小空。  那么两次遇上「小空」和袭击史精忠,并且分辨不出来佛珠与琉璃串,可以说明凶手根本不懂饰物,而且不认识史艳文一家,但是目标是史艳文。  如果结合之前的凶杀案,大致可以锁定嫌疑人的家庭存在极大的问题,尤其是父子关系恶劣;熟悉小空但是不认识小空的家庭成员;不了解饰物;熟悉医理药理;社交圈较广泛。  嫌疑人锁定的范围还是太大了……  而且还存在着许多疑问:凶手是怎样得知被害人的家庭情况的?又是如何下手的?还有与那年轻人第二次见面时他为什么没有当场对史艳文动手,而是在离开后袭击史精忠?  史艳文疲惫地揉揉眉心。  还是说凶手其实是两个人?那绿发青年负责收集信息,另一个人负责动手?  不禁让人想到东野圭吾的《白夜行》啊!破案的难度就更大了!  书桌上的手机突然嗡嗡响,史艳文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便接通了电话。  “史叔叔。”电话另一边是慕容胜雪的声音。  由于证据不足,留置时间到了就被释放,目前在家中随时协助调查。  “我这边收到一个无名包裹,里面是小空的骨灰盒,还有一封信。说是让你今天晚上8点到村里的那个报废仓库去,人质是我。”  电话里慕容胜雪的语调几乎没有起伏。  居然能挟持慕容胜雪,而且将谈判地点选在当年小空遇害的地点。嫌疑人到底想做什么?  “胜雪,别害怕!保护好自己,叔叔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慕容胜雪面无表情地看向骨灰盒上的遗照,“这样做真的好吗,小空?”  定格在十三四岁的光头小男孩腼腆地笑着,黑白的相片不禁令人遗憾惋惜。  如果没有继续挒开嘴角的话……  “一点恶作剧而已,爹亲不会生气的——”  撒娇的语气令慕容胜雪感到一阵恶寒。  “他那么爱我!”   晚上8点,史艳文按时出现在报废的仓库外的荒地上。进入之前,刚摘下来的执法记录仪在手中停留一阵后重新安装在胸前。  罗碧一脸凝重地看着史艳文犹豫不决的模样,在他进入仓库前最后一次举起对讲机:“各组汇报一下到位情况。”  “一组到位。”  “二组到位。”  “三组到位。”  ……  收好对讲机,罗碧挤出一张还算看得过去的微笑拍了拍史艳文的后背以示安慰。刑警将仓库包围,特警在刑警后随时待命,各级领导现场督战,慕容胜雪那边也有爆破专家排爆。剩下的,就看史艳文的了。  路过一众刑警,史艳文第二次踏进这灰暗的仓库内。  “没有携带武器?”  冰冷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内回响,嫌疑人却不见踪影。  史艳文边举起双手边四下观望,“我没有携带任何武器,你可以检查,或者在你面前自己搜身?”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搭在腰侧,史艳文不禁浑身一颤。  “我亲自搜身。”  搜身过程中倒是很正常,史艳文想偷偷观察嫌疑人的相貌,可那人几次巧妙避开了史艳文的视野。但是结束后那双手仍然没有从他身上离开,史艳文有些别扭,刚开口时却被人从背后一把抱住。  “爹亲。”  执法记录仪似断电般瞬间黑屏,仓库外的对讲机与专用耳麦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声,警员难忍的抽气声此起彼伏。  熟悉的声音让史艳文心下一惊,声音颤抖地问道:“……仗、仗义……?”  身后的年轻人亲昵地贴近史艳文的颈侧,如果不知道二人的血缘关系,怕是会误解为一对情侣在耳鬓厮磨。  “爹亲!有没有想我啊?”「史仗义」的手在史艳文的腰上暧昧地摩挲着,手臂还在不断缩紧,“爹亲也真是的,怎么瘦了?难道是之前那些恶作剧惹您不愉快了?”  他居然将凶杀案称为「恶作剧」?!  他绝对不是史仗义!仗义那么好的孩子,绝不会容忍这么恶劣的心理!  “仗义你……为什么——”  史艳文正欲转头却被扣住后脑扳向前方。  “为什么?”「史仗义」嗤笑一声,“自然是为了让爹亲回来看看我啊!如果不做这些,爹亲是不是打算彻底把我忘了?”  他这是将自己代入到仗义了?  震惊年轻人的人格混淆之余,史艳文尽力调动方才谈判专家教授的谈判技巧,引导嫌疑人投案。  不过现在需要将远处的人质解救,尽量减少人员的伤亡。  “……爹、爹亲没有……只是仗义,能不能先把爹亲放开……?我们好好谈谈。”  回应史艳文的是更紧的拥抱。  “好吧,爹亲不走。那可不可以先放了慕容胜雪?他可是你的好朋友呢!”  「史仗义」一只手摸出遥控器把玩,如指尖陀螺般旋转的遥控器时不时擦过史艳文的小腹处,令史艳文更加难以忍受。  “爹亲,在杀人犯的怀里还在考虑人质的安危,不知道您是真的大公无私,还是您认为我不会伤害你?”  悄悄伸向遥控器的手瞬间僵在原处,而接下来的话语,更是让史艳文如坠冰窟。  “你以为我只是一个人格被混淆的精神病患者,我说的对吗,爹亲?”「史仗义」咬着史艳文的耳朵说,声音低沉又性感,却莫名让人恐惧,“但是我会让你清楚地认识到,当年你选择牺牲史仗义,是多么疯狂的事。”  眼前灰白的水泥墙上的缝隙中渗出血水,渐渐蔓延至史艳文脚下,他不禁挣扎起来,却因那非人般牢不可破的禁锢败下阵来。  滑腻腻的地面逐渐鼓起一些血泡,而且越积越大,似是里面有什么东西将要出来。胀大至一定程度,血泡暴裂,里面是一具具血尸,残破不全的,完整无缺的,近乎齐全。  “爹亲你看,那边是二婶,靠墙第三个是鲁缺——哦哦,这个是你的好邻居梁叔叔!”  这些血尸的状态与常人无疑,甚至相互打着招呼,只是有些时候可以穿墙而过。  这只是虚拟投影,不是真的!外面还有同僚和慕容胜雪呢,不要被吓到!一定要坚持住!  史艳文咬牙尽可能消化这些不可能的怪景,然而紊乱的呼吸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恐惧。  “爹亲你看那个,是当年劫持我的绑匪。”「史仗义」看似毫无芥蒂地笑着指了指角落的某具血尸,“您应该知道,那家伙被捕没几天就死了。”  史艳文的呼吸有些错乱。  “决定实施抓捕计划之前你是知道的,那家伙患有癌症,没有多长时间了。”  “但是当时你依旧选择牺牲我来抓捕嫌犯。”  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眼前也逐渐发白。  “史艳文啊,难道你儿子的命不比案子重要?”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史艳文越想反驳,越是发不出声音。  「担心一下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晕倒吧!」  空白的脑中突然想起任缥缈的提醒,此时却让史艳文更加绝望。  见怀里的人因呼吸过度即将晕倒,「史仗义」低头吻住那微张的,还挂着些涎水的唇。  待稍稍缓过来,史艳文终于看清这年轻人的长相:微长的绿色发丝轻轻扫过自己的额头,左眼处戴着医用眼罩,半阖的右眼时刻锁定着怀里湛蓝的双眼,鎏金的眸子里占有与疼惜竟是诡异地相容,身高倒是比自己高一些,但是肤色苍白,身材也没那么壮实。  整体的相貌与史仗义太过相像了……  “在那之后你一直没来墓地见我,还患上了呼吸过度症。”「史仗义」贴着史艳文的唇开口道 “是不敢面对我吧,嗯?”  史艳文愣在原地一动不动,如同被扯断丝线的木偶。  是了,他不敢面对死去的史仗义,明知绑匪活不了多久还是坚持要将人缉拿归案,固执地认为罪犯就算是死也得死在看守所里。最后失去了最宠爱的儿子,以至于他不得不向自己催眠小空的牺牲是迫不得已。  他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高尚。  “……对不起仗义,是爹亲的错……”史艳文哽咽着,“但是犯罪终究是不对的。自首吧,爹亲会一直陪着你的。”  沉默了一阵,眼前的血尸消失不见,背后的暖意也远离,遥控器被扔进自己手里。  「史仗义」背对着史艳文,机械般冰冷的声音再度回响,“说好了,会陪着我的,一直。”  语毕头也不回地迈向仓库外,淡然地举起双手。   疑案终于被侦破,犯罪嫌疑人「史仗义」在以史艳文为首的一众警员的不懈努力下顺利落网,村庄重回宁静祥和……  ……真的是这样吗?  刚认罪的「史仗义」某天突然矢口否认自己曾犯的罪责。  “史仗义?谁能起这么low的名字?!我叫「戮世摩罗」,我没干过那些事!”  “但是所有证据都指向你,怎么解释?”  “什么?!可是我真没干过那些事啊!”  某天晚饭后史艳文与史精忠闲聊。  “精忠,父亲想说声对不起。当初你问我到底有没有想过救仗义,其实我真的想过,但是因为我的偏执,让仗义白白丢了性命。”  “原来是这样。但是父亲,我好像没有问过这个问题吧?”  “你忘了吗?遭遇袭击后你做笔录时问我的。”  “我的确记得做笔录这件事,但是在您送走警员的时候我就已经睡下了啊!”  “……那当时,我在和谁聊天……?”  ……  行刑时,「史仗义」一直在大喊冤枉,不过肯定没有几个人相信他。倒是史艳文突然辞职,断了一切与外界的联系,似是人间蒸发般消失不见。  史艳文失联几天后,史精忠收到一匿名包裹,尺寸很小,重量极轻,而底部有神秘液体渗出。  联系二叔罗碧与法医任缥缈到场后打开包裹,一只血淋淋的眼球赫然出现。经任法医反复确认,这只眼球属于史艳文。  ……  夜间,史仗义与史艳文十指相扣漫步于浓雾弥漫的街头巷尾。雾中,似人非人之物出没无常。  史仗义的装扮与之前无差,倒是史艳文右眼处的纱布洇着血,而湛蓝的左眼此时却黯淡无光。  “爹亲!”史艳文身边年轻人的语气似乎兴奋异常,“梁叔叔在喂煞魔子唉!小猫真乖。”  “……”  见史艳文没有反应,史仗义思考片刻后,坏心眼地俯身在父亲的耳边吹风,“爹亲,我去买棒棒糖啦……”  闻言,史艳文浑身颤栗起来,一把捉住史仗义即将脱离的手,拼命摇头,活像只怕被丢弃的可怜的小动物。  无奈地轻笑一声,史仗义满眼宠溺地摸摸史艳文的头安抚道:  “放心吧,我不会走的。你说过的,会陪着我,一直陪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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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 九脈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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