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1.03 【藐挹丨藐烽云X挹天愈】猫和独一无二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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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21)

樓主發表於: 2023-01-03 2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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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3 【藐挹丨藐烽云X挹天愈】猫和独一无二的花

新年贺，还有一篇挹藐的。本来应该有四篇，分春夏秋冬，两篇藐挹两篇挹藐，但不幸阳了，砍了两篇。剩下的梗以后有机会再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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藐挹丨猫和独一无二的花

藐烽云拥有一座庭院。

他不像是费心在打理些花花草草上的人，挹天愈最初总结于这位猂族的前师宸大人对于退隐后的休闲时光实在无所适从，只好找点事情来干干。没事给花除除杂草、剪剪花枝，许也是件不错的事情。后来他发现藐烽云果然没有这样的闲散的心思，庭院交给了位哑仆来打理。不知道对方打哪里找来的花农，年纪不大，却不会说话，听力也不大利索，藐烽云素来喜欢这样背景干净、省心省力的仆从——亦或者说“工具”，那座庭院，便在对方悉心照顾下，愈发欣欣向荣了。

偶尔的时候，藐烽云会到院子里去午睡，像只躲进花丛里的狸奴，悠哉悠哉地摇摆着尾巴尖，懒洋洋地晒着太阳。他趴在榻上，嗅着不远处花团锦簇的芬芳，沉沉地睡过去；直到挹天愈来找人了，才能从繁花似锦中将睡得熟透的治者从柔软的木榻中挖起来。大多数时候，藐烽云还是会修剪一下花枝，挹天愈觉得对方多半在想事情，心不在焉地，一边剪着枝一边插着花。初次见到还要吓他好大一跳，生怕治者这么神思不属的要戳破自己白净的手指，可惜他到底低估智者们一心多用的能力，藐烽云非但从未弄破过自己的十指，不时还捧回来一瓶新鲜的花卉装点内室。

挹天愈从未问过藐烽云为何要拥有这么一座庭院。

只隐隐约约地觉得，兴许和自己是要有点关系的。

那是一段已经无人知晓的过往，是即便已然成为鸣水非澜的玄魁敇天，恐怕也很难想起来的某一个午后。与所有祇脉安详平和的日子一样，玄魁敇天尚保持着饭后到街上漫步的闲心，大多数族人见了他都会恭恭敬敬地行礼，也有些昨天向他请教过的、今天又青一块紫一块地上前来求着要讨教。有些孩童路过他身边了，都要高高兴兴地喊一声“玄魁哥哥”，偶尔有大胆的，还会缠着他说上两句话。

和乐融融的日子如果能够长长久久地下去，玄魁敇天或许什么都不求了。

然而，年复一年越发空旷的街道，越渐稀少的、前来打招呼的臣下与族民，无不宣示着他的祇脉日日都在迈向一个看不见的深渊。而作为族民的天、猂族骁勇善战的战神，玄魁敇天却一筹莫展，茫无头绪。比其他三脉更强大的代价，正是祇脉衰减得比任何一脉都要迅速，尽管每一年仍有新的祇脉族民出生，可谁都一目了然，祇脉依旧慢慢走向衰败。

或许未来的某一天，这一条街道上，就再不能见到人，也再不能听见那些欢声笑语了。

怀揣着沉重的心情，玄魁敇天绕了一圈后，难得抄了条幽深小径，返回府中。远远地，他就望见后门半掩的庭院外，似乎站了个人。民风淳朴、惯见率性的祇脉，几乎不会闹出什么鸡鸣狗盗之事，何况这里是玄魁敇天的住所，族民为了不打扰他的安歇，都自觉退让。平日里，就是门庭虚掩，也不见得会有人流连驻足，玄魁敇天一时好奇，走了上去。

发现对方果真是他的族人，还是个年纪不大的幼崽。不知道打哪里来的，呆呆地站在他门前，也不动作，玄魁敇天便问道：这院子好看吗？

那幼崽似乎被他惊到了，吓了一跳，回过身后，又连忙恭谨地垂下头，低声说道：“见过玄魁……”迟疑了片刻，接着道，“大人。”

许是不知道该不该叫一声“玄魁哥哥”，倒是比旁的幼崽礼貌也拘谨。玄魁敇天以为他正害羞，也不好叫人抬头了，又问他院子里有什么好看的。

那人回道：“里面有朵花，”幼崽伸着手指，往他的院内指了指，玄魁敇天素来无心雪月风花，这些闲事杂务总交代下人处理。这花园还是荒禘这人谈了恋爱后硬是折腾给自己整了一个，说是希望他学着点闲情雅趣、怕他日后孤独终老，那时玄魁还烦他来着。落成后，压根就没来过几回，这院子里的花依稀仿佛都不知道是否当时模样了。不过他倒还记得那幼崽好奇的那丛盛放馥郁的鲜花是什么，只听对方说道，“和其他的都不一样。”

玄魁敇天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素净、雅致的白玫瑰丛中，蜿蜒伸展出了一朵黑色的玫瑰，花叶灿烂，瓣瓣绽放，迎风摇曳，花心自到花尖的纹路脉络，在颤抖中清晰可见。那么与众不同，那么特立独行，仿佛一整个白色的园圃都为衬托这一枝优雅而神秘的颜色，幽邃如夜，浪漫而狡黠。

“那是玫瑰，地宇内少见的品种。许是长岔了，才有了别样的色彩。”玄魁敇天想了想，目光落到在了眼前仍旧低着头，只给他留个发旋的幼崽身上。也算是祇脉少见的品种了，难得温情地又多说了一句，“却也是有了不一样的风采，才能叫你驻足流连。确实挺好看的一枝花。”

说着，玄魁轻轻一拈指，那枝黑色的玫瑰便轻飘飘地落入他的掌中。

“手来。”那幼崽又迟疑了片刻，才慢慢张开了手。玄魁敇天将玫瑰置于他掌心之中，又道，“喜欢就赠你了。”

似乎这回总算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了，对方捏着手里的花，都忍不住要低头轻嗅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方才听见了玄魁在叹气，您有什么忧心的事吗？”

压在玄魁敇天心上的事，又哪里是能跟一个幼崽说的。玄魁摇了摇头，轻轻一笑，“去玩吧。你们只要快快乐乐地长大，吾也没什么事情可担忧了。”

大抵这就被劝住了，幼崽自然没再多问。他拎着他花园里的花正要离去，却回了头。玄魁敇天原以为对方要告别，没想到那幼崽对他说，“您笑起来很好看，应该多笑笑。”随即，便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开了。好半天玄魁才回过神来，他不是被个小娃儿给调戏了吧？

然而，最后那匆忙一瞥间，他已经不太记得那个幼崽的模样了，总觉得，猂族的小娃儿许是都长差不多模样。

多年以后的某一天，挹天愈倚在窗边望着庭院里修剪花枝的藐烽云，对方若有所思地拎着一枝黑色的玫瑰，放在唇边，细细地嗅着。尽管他早就知道藐烽云多喜黑、紫二色，庭院内大多花草也都是以这二色为主，但他眉目低敛，难见温情的那一刻，仍然让挹天愈有些意外。

他觉得对方似乎在笑，也似乎在怀念些什么。

一些久远的回忆，不由自主地仿佛随之渐渐复苏，他在檐下向庭中人问去，“你小时候，我们是不是见过一面？”

藐烽云回过头，眸若桃花，远山含笑，回道，“你猜？”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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