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5.17 【苍雁】麻醉前请签署人身意外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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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3-05-17 1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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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7 【苍雁】麻醉前请签署人身意外险

直球击落指南。

上官鸿信绝对、绝对只是闲来无事，才出于同门之谊来探望生日刚过便开始倒霉的苍越孤鸣——临时起意步行回校外公寓却半路被车撞，还真是离不开司机的小少爷。
事先问过病房号，坦然空着手的学长刚上到四层就被坐在走廊的风逍遥先一步拦下，不由得疑心苗疆集团打起了趁病收礼金的主意。
神秘兮兮把人扯到一边的风逍遥的确语出惊人，虽然方向差得远——“小少爷交女朋友了？”
“哦？”
上官鸿信不觉得对方和他熟悉到会在这时候开玩笑，看起来比起紧张、风逍遥更想抓个知情人看热闹。
这倒是挺新鲜。

并非他质疑苍越孤鸣其人在学院的人气和众多追求者，但在一个实验室呆了两年，从来用同一套“我有喜欢的人了”说辞婉拒各路攻势，洁身自好到维持公寓实验室两点一线的学弟就像固定NPC，剩下的随机出现场景是图书馆和苗疆集团发布会。
视线相撞都耳根发红还毫无自觉的苍越孤鸣？鉴于“喜欢的人”两年来始终不见庐山真面目、俏如来旁敲侧击同样一无所获，他只当这借口是学弟性格里那点体贴作祟。
这样的苍越孤鸣被车祸撞出个女朋友，总不能是什么英雄救美剧本吧。

“那倒没有，”风逍遥吃瓜失败只好继续分享情报，“小少爷出事是自己在路口，监控里一路也没别人。结果他醒来——医生说可能是麻醉没过但他说的有鼻子有眼——就问恋人在哪里。”
“他说什么？”
“没什么具体的。药效没过嘛你也知道，说话颠三倒四…一会儿说去过图书馆约会一会儿问怎么告白成功率高，大概有个喜欢的姑娘还没追上。”少东家入院起风逍遥就赶到医院，看来是一点有用的没挖出来。“同门也没看出什么？还以为这小孩儿向来藏不住事。”
“我去看看。”

病床上那位显然没做到好好休息、循着开门声支起头看他，没等上官鸿信开口就露出惯有的柔软兔子笑打了个招呼：“早上好，医生。”
医生？
面前纯良的笑容被病号服和手术后遗症衬得更加无害，但装失忆？上官鸿信自认没这个耐心陪他玩。“你不认识我吗？”
“刚才的医生说我是第一次来这家医院，还是我们在别处见过？”刚才的医生、风逍遥？他可没说麻醉还让苍越孤鸣不认人了…“实在抱歉，他们说我出了车祸。现在脑子里乱七八糟，大概有些事一时想不起来。”
还在学说话似的拖长尾音逐个用力咬字，小少爷对自己奇怪走偏的说话方式一无所觉，上官鸿信倒也耐心听着他一句一句在最后刻意上扬的语调。
“不过…”看不下去兔子拼命仰头盯着自己，来人拖了把椅子坐在床边，及时拯救病人的颈椎，“你好漂亮，好像…”
或许是动物本能意识到危险，在上官鸿信抬起眼同时他瞬间噤声。可惜指间翻转着一把水果刀的学长不打算放过他，泰然坐在一旁放任静默填满房间、心知这只兔子总会压不住先开口——等着听就好了，敢类比成什么没水平的东西就给他敲到清醒…
“…好像…我喜欢的人。”
不出所料又出乎预料，看着病人把床单攥出褶皱害羞到脸红、上官鸿信只觉一口气哽在喉头。如果不是苍越孤鸣，如果不是知道被麻醉…这个土味情话足够他送人回炉转世。
大概注意到“医生”表情不善，苍越孤鸣慌忙找补、试图给自己增加说服力。“我喜欢的人非常好！…很漂亮，也很聪明——我猜您也是。”
苍白到不值得评价的夸赞，上官鸿信不置可否、从果篮里拿出个苹果开始削皮——慰问病人罢了，他当然不会用刀工恐吓状态外的兔子。
这次大概没能接收信号，走调的絮叨不为所动还在继续。“…不过他很难猜，除了讨厌酸梅都没什么确定的事…你喜欢吃什么？”忽然将视线投向自己的兔子仿佛抓住救命稻草，恪守礼节的距离感也抛之脑后、一把抓住了上官鸿信手腕。
“问我？”
“你们长得很像…真的很像，说不定喜欢的东西也一样。”
…是他不该问一个麻醉病人要逻辑，上官鸿信难得挫败叹了口气。上官家仅剩的亲属关系并不亲近，也不知道苍越孤鸣上哪找出个和自己很像的暗恋对象…不、“很像”这件事被他的脑子说出来可信度就该大打折扣。
“要我喜欢的东西去追心上人？我是不是该问…你在追求我吗？”
泡在麻醉里的神智明显短路了片刻。罪魁祸首的恶趣味稍有满足，咬了口苹果期待他转过弯来回答下一句。
“不、”这时候拒绝起来倒是毫不留情，“上官学长就是最好的。”
“谁？”上官鸿信暗想难道麻醉也会传染出幻听？
“你很漂亮，但我只喜欢上官学长。”笃定的声音说着超乎逻辑的结论。
这次换上官鸿信僵在原地。
见他没了反应，大概以为是自己没说清、小少爷再接再励，狠狠砸出最后一击：“就是说，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他叫上官鸿信。”这时候才开始害羞时机也太奇怪，但假医生只是眼睁睁看着真病人的脸一点点红透，“我只会和他交往的。”
所以…
女朋友是“他”？？？
女朋友是他？？？

不远处一瞬闪光打破了僵局，两人警觉看去、将举着手机摄像的风逍遥抓个正着。
“医生你也来啦，”没等上官鸿信申明隐私权，小少爷已经热情欢迎又一位假医生落座床边。
“是，回来观察你的情况，”风逍遥没打算掩饰笑到颤抖的声音，看热闹不嫌事大、竟然把话题扯回去火上浇油，“你说的这个上官学长，他是哪一位？”
“他是和我一个实验室的前辈，羽国人。”
“他漂亮么？”
“他太漂亮了，入学那天我们——我就一见钟情了，”害羞到脸红和直白赞美对现在的苍越孤鸣并不冲突，“他是上帝的杰作。”
闭嘴吧…只有被描述的当事人在心里痛苦呻吟。孤鸣家的家教怎么回事？问什么答什么，公司机密竟然还没被这小少爷漏光？盯着在场另一位笑得拿不稳手机还坚持录像，他在心里考虑避开监控灭口两个人的可能性。
“我们继续、继续，”顶着恼羞成怒散发威胁的杀人视线，风逍遥的字典里大概没有适可而止几个字，“那你说的这个上官学长，他厉不厉害？”
“学长很优秀。”兔子眼睛里简直有星星在闪，“有这样的前辈在真的很幸运，不过…”骤然低落的情绪让人错觉有兔耳朵垂下来，“上官学长可能不太喜欢我。”
佯装兴师问罪的风逍遥随即用咧到耳根的夸张口型朝他喊：负、心、汉！
药效过了有的是地方算账…上官鸿信闭了闭眼恶狠狠开始深呼吸，一口气没吐完又听见兔子的声音，“…看到我也经常不太高兴…”
“不，他对谁都是阴着张欠债脸。”比起安慰少东家、风逍遥看起来只是想抓住机会挤兑上官学长。

而上官鸿信不想再参与这场闹剧。
他观察过孤鸣家的傻兔子。天生心性和家境保护让他成长为各种标准里的“好人”，即使自己率先划开距离，苍越孤鸣似乎在见面第二天就习惯了学长的行动模式，坦然靠近同时连随之而来的尴尬氛围也能一并消化。说猜不透自己？他也好奇这只兔子脑子里有什么。
果然还是有些其他想法的。
但也该到此为止了。
原本计划攻其不备抢来手机销毁证据，没想到风逍遥一抬手躲过了袭击、扬扬自得朝他晃了晃手中的战利品。“别急着抢走喔我说，幸好都传给俏如来了。”病人坐在两位医生中间茫然的左右看看，似乎没明白刚才的突发交手。“我们苍狼可是亿万少女的梦想啊捡到告白你就偷着乐吧！灭口也是没用的所以水果刀收收，空手探病削个苹果还自己吃了、真不知道他看上你什么。”
“他好看。”绝对没理解但试图加入对话的声音。
“你闭嘴！”对此类帮腔恕不接受，上官鸿信懒得再看对面笑到猛拍大腿的声响、失去感情地念完一套托辞便起身告别。
总算没把劫后余生的病房变成命案现场。

等亿万少女的梦找回理智清醒过来用了一天，等他在爆炸的通讯列表和传遍校园的视频里理解原委又过了一天。
此时距他一鼓作气出院告白还有两周。
而他要再过几年才会知道，有些时候上官鸿信不过是个抢先采取了虚张声势战略的纸老虎——毕竟、某种程度上上官学长对兔子的认命速度和过分坦率有点遗憾：一百份计划预备万全却无用武之地实在是损失巨大。
这样看来、分走小少爷公寓的一半居住权当作补偿也不算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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