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不能倒下》 JAX*hGhk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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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萬三千五百二十兩…不對,怎會還有出入?」玉書衡撥動著衡算珠璣,眉頭微皺,桌上數本帳冊的數目對了好幾次仍對不上,譚總管應該不至於犯下這種錯誤才是。正當他準備再算一次,眼前的文字突然變成了兩層,他馬上警覺到自己身體出了狀況,還來不及喊出末天樓的名字便眼前一黑向前栽倒,撞散了一桌的帳冊。 )Hk3A$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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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聽到書房內不尋常的聲響,末天樓推開書房門,一見倒在書桌上不省人事的玉書衡大驚失色,急忙衝到他身邊,一觸碰到他身子便覺不妙,過高的體溫明明白白告訴末天樓玉書衡正在生病,他記得上午見到玉書衡時人還好好的,怎麼會突然就倒下了? <c,u3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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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能說突然,玉書衡這幾天就發現自己精神不太能集中偶爾還會感到頭暈,他只當自己太過忙碌覺得疲累,忽視的結果就是身體直接支撐不住倒下了。 @Q/-s9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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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而言之,玉門家主玉書衡就是一個超會照顧別人,卻完全不會照顧自己的工作狂。 dOoKL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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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樓……」稍稍恢復意識的玉書衡看著神情嚴肅的自家武師,也只能虛弱地喊了聲他的名字。 FZtf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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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下已經差人找大夫了,現在先送家主回房。」末天樓抱著高燒中的玉書衡在廊道上快速走過,路過的家僕紛紛讓道,末天樓很快就把人送回房,將他放在床上時還聽見他喃喃念著什麼事情還很多、吾還不能倒下之類的。 (3#C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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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書衡的寢室很大,但是擺設很簡單,大多數是書冊跟玉飾,裡面的小書桌原是讓他在睡前看一些跟工作無關的休閒書籍或資料所準備,現在也是堆了好些帳冊,想來是這幾日被強制趕回房休息時偷偷夾帶的。 qASqsc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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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一會兒就到,這些,」末天樓俐落地掃空書桌上的帳冊,回到床邊將玉書衡的棉被拉好,順帶抽走他鮮少離身的衡算珠璣: E8n)}[k!0
「還有衡算珠璣屬下先帶走了,家主請好好休息。」 D*F4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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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關上,玉書衡昏沉的腦袋想著天樓生氣了啊,接著便昏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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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書衡生病的事很快傳了出去,散落在各地的族人們難得同一時間回世家,上至天跡玉逍遙下至小甘樂,一群人在玉書衡臥室來來去去美其名曰探病,玉書衡卻覺得他們像是來瞻仰遺容的。 :h&fbB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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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只是生病,不要好像吾會一睡不醒好嗎?玉書衡很想這麼說,但喉嚨又乾又痛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大夫把過脈後表示只是普通的風寒加上過度疲累才會這麼嚴重,原本以為睡一覺就會好,誰知道醒來什麼毛病都來了,燒還沒有退,頭疼得要命,又看到玉逍遙帶著玉微瑕去而復返,後者灰頭土臉,手上還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稱作藥的不明液體。 EVVP]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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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好不容易用極度沙啞的嗓音擠出這兩個字,玉逍遙已經自動自發把玉書衡從床上扶起,讓他靠在自己的懷裡。 <p\6AnkMr
「書衡乖,這是阿璃親自幫你熬的藥,你可要乖乖喝完,吾這裡有糖,喝完才能吃喔!」邊說,他還邊把糖在玉書衡面前晃了晃,作勢要收起來。 "Za>ZR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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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不是小孩子,吾也不像你喝個藥像打仗。玉書衡連翻白眼的力氣都沒了,為了不讓自己頭更痛,他毅然決然接過阿璃熬的那碗藥,一鼓作氣喝乾。 ghX|3lI\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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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是苦不堪言(物理)。玉書衡眉頭都快貼在一塊兒了,玉逍遙也不是真的要鬧他,很快就把一顆糖塞進他嘴裡。糖在玉書衡嘴裡化開,甜味跟苦味交雜在一起形成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嗆得他連連咳嗽,玉微瑕趕緊接過碗,和玉逍遙一前一後幫他拍胸拍背順氣。 <Gt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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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玉書衡緩過氣,兩人才讓他躺好,玉微瑕在他手裡又塞了一塊糖,才替他拉好棉被。 |&[L?
「阿璃這裡還有糖,義父如果還覺得苦可以再吃一顆喔!」 +tk{"s^r*
「嗯…多謝。」玉書衡虛弱一笑,目送玉逍遙帶著玉微瑕退出房間。 W'.s\e?g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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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終於安靜下來,方才的湯藥雖然苦但效果不錯,玉書衡覺得喉嚨似乎沒這麼痛了,他將剛剛玉微瑕塞給他的糖收進懷裡,闔上眼打算再睡一覺,希望醒來身體已經恢復到可以正常作息的狀況。 _&j}<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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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房門再次被開啟,玉書衡沒力氣睜眼,遂決定不管是誰,等他慰問完點點頭就好。只是來人似乎沒打算和他說話,等了片刻,只有淡淡的薰香味竄入鼻間,稍稍緩解了頭疼,卻也使他更加昏昏欲睡,很快便沉沉睡去。 Ju3*lk/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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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千尋將玄光玉輪置於案上,讓安神香縈繞著玉書衡的寢室,這才走近床畔,見玉書衡睡得安穩,忍不住低聲吐槽: }2uI?i8
「大哥你啊,總是把所有的事情攬在身上,將世家所有人照顧妥當,卻老是忽略自己,難怪天樓會生氣。」 ]Qfn(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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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藥起了作用,玉書衡額上沁出了薄薄一層汗,玉千尋取出手巾一遍遍擦拭,直到不再出汗,體溫也明顯下降,這才收回玉輪離開房間讓玉書衡好好休息。 20iq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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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書衡在床上躺了整整五天才被允許下床活動,除了第一天來了一堆探病的人之外,接下來幾天大家都很有默契,除了送餐送藥之外不去打擾,讓玉書衡有充分休息的時間。 h|h>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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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是門口有個門神,將來訪的親朋好友們一一擋了回去。 niqN{
「家主需要休息,請海涵。」 HVP"A3}KC
「天樓啊,連我也不能進去嗎?」 pDh{Z g6t
「二東家抱歉,待家主康復末天樓再行賠罪,現在先讓家主靜養。」 &p}$J)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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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那小書衡就交你照顧了。」玉逍遙拍了拍末天樓的肩膀,又意味深長地朝房內看了一眼才笑嘻嘻地離去,嘴裡還碎念著小書衡終於有人顧囉,他什麼時候要多一個堂弟媳…還是堂弟夫…? 1 29q`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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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天樓當然有聽到玉逍遙的話,但他有聽沒有懂便決定忽視。 m^H21P"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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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日,末天樓端著藥進房時玉書衡正在房內無聊地走來走去,看見他臉上竟出現了喜悅的表情,看來忙碌習慣的玉書衡一閒下來便無所適從。 ) :\xHR4
「家主,請用藥吧。」雖然能看到玉書衡這麼豐富的表情變化十分難得,末天樓也沒忘記自己的職責。 p8\zG|b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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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這幾天辛苦你了。」玉書衡從末天樓手中接過藥碗,仰頭飲盡,將碗擱置在桌上後,斟酌再三還是開口詢問他一直放心不下的世家事務: RheRe
「在吾養病期間世家可有要事?」 W ]Nv33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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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還是問了,末天樓嘆了口氣。 `X`2:@g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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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面癱,玉書衡還是在末天樓臉上看到了無奈,但他知道末天樓會回答他的問題所以沒有再問一次。 w^#L9i'v'
末天樓取出了數本帳冊,還有他暫時保管的衡算珠璣一同放置到玉書衡面前。 xw3YK!$sIF
「家主請過目吧。」 *=wYu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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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玉書衡發自內心朝末天樓一笑,低頭翻閱起帳冊,沒有發現末天樓臉上淡淡的一抹紅。跟在玉書衡身邊這麼多年了,他還是抵抗不了這個笑容。 un=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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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本一翻開,裡面龍飛鳳舞,熟悉的字體讓玉書衡額角微微跳動,心裡碎念著從兄你能不能不要這麼隨興?不過雖然字體隨興卻沒有錯,從兄果真是文武雙全,只是不愛這種枯燥的文書作業罷了。 EloMe~a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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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本也是熟悉的字跡,帶著稚氣跟活潑,明顯是阿璃的。玉書衡覺得有點欣慰,阿璃雖然不喜經商,但真要做也是有模有樣,直到他看到帳冊裡還有另一個他也熟悉的字跡。 {fEwA8Ir
「新月陀羅。」他念了聲自己這位好友的名字,心想難怪阿璃這麼熟世家帳務,原來是求助生父去了。不過這表示他們之間的關係已有改善,也是一件好事。 u&9 r2R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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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本,玉書衡翻開一愣,詢問的語氣帶著疑惑: a?6ab+7#
「這本帳冊何人經手?」 #fL8Kq
「應是畹芳少主。」 svuq gSn
這回答讓玉書衡更加疑惑了,雖說畹兒的字也是屬於纖細型的,但這字體更顯端正挺拔,顯示寫字者為人嚴謹且自信。玉書衡邊翻閱,腦海中搜索著世家中有誰擁有這樣的字跡,若是好好栽培定是人才,只不過此人似乎不存在於他的記憶中。 ylB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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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有疑慮嗎?」見玉書衡眉頭深鎖,末天樓以為帳冊上出了什麼問題,如果因此讓他病情加重就不好了。 /MF!GM
「無。」玉書衡將帳冊闔上,閉目靠上椅背,眉峰已舒展開來,本來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下,看來世家就算沒有他也能運作得很好。 S_T1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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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天樓趁著玉書衡休息時將桌上帳冊及衡算珠璣重新收了起來,待玉書衡睜眼,發現桌上被收空『咦』了一聲,末天樓才朝他鞠躬,恭敬地道: %uoQ9lD'
「既然家主已經看完帳冊,便請繼續靜養吧。」 w,Lv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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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樓,吾已經……」 IZm(`b;t^
「屬下告退。」再一個鞠躬,帶了桌上的藥碗,末天樓沒讓玉書衡有機會說完什麼逞強的話直接開了門退出去。 ,i0b)=!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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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書衡看著自家武師離開後又被關上的門扇,長長吐了口氣。雖說世家沒有他不至於大亂,他還是別隨便倒下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