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这篇的bgm是徐良的《坏女孩》,复古非主流来咯 vxt^rBA
凛殇,但是没完全凛殇,还有凛杀、浪殇、杀殇杀提及,以上出场人员中除了浪巫谣老师都是女的。梗来自别不立老师 :gVjBF2
殇不患老师生日快乐,过生日就要开银趴,321上! "}EbA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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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整,殇不患赶到这片大得一眼看不全、配备了花园泳池及几栋豪宅的住处时,深深、深深地吸了口气。 G9[-|[j^N
从事教育这段时间,她也见了不少家底殷实的,但这么阔绰的还是头次见到,而且杀无生在学校穿着也极普通,甚至收钱帮人打架,一点也不像这种家庭出来的小孩,故而她毫无心理准备:穿的是随身搭的衬衫牛仔裤,为了装东西方便甚至背了个双肩包,不知道那位铁笛仙先生会不会因为这身行头而对她这个老师不放心…殇不患按下思绪,抬手摁了大门上的触碰式门铃。 ]xG4T>S
没人应门。殇不患又试探性地摁了几下,直到她开始怀疑自己搞错了这高科技门铃的用法时,终于,门打开了。 m&%b;%,J
一位睡眼惺忪的年轻女人站在她面前,尚未来得及化妆,一头白发披散甚至睡得有些卷翘,还穿着真丝吊带。殇不患又是好一阵震撼,有些生硬地打招呼:“您好,我是杀无生的班主任。今天来做家访。” o|W? a#_\
这个女人是凛雪鸦,换一个说法,也是殇不患的前任。但殇不患想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对方,更猜不到她以何种出现在铁笛仙家里,但是过往的经验让她心中警铃大作:和凛雪鸦牵扯上的绝无好事。能不能不管今天的家访直接跑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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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凛雪鸦在看到殇不患的瞬间换上了笑容,仿佛换了个人那样,亲昵又友善,再自然不过地挽住殇不患的手臂,“原来您就是殇老师?”她好像看出殇不患深藏眼底的退意,搂着对方的胳膊一把就拉进房内,“我们无生很喜欢你,最近都愿意在学校上课了,多亏殇老师呀。” @6!JW(,]\
各种意义上的晕头转向了。俩人间的距离一下缩到咫尺,凛雪鸦只字不提俩人过去的关系,动作却似乎处处提醒她;这栋别墅的装潢华丽,进门就看到两座大理石半身雕像,墙上依次摆着色调和谐的风景画——殇不患依稀认出其中一幅是凛雪鸦大学时最喜欢的,到底让她拿到真迹了,虽不知道是用何手段,但总之这人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与此同时,始作俑者温热赤裸的皮肤隔着殇不患的浅色衬衫贴得很紧,发梢衣上都好似沁出使人不适却也难以摆脱的冷冷香味。这是凛雪鸦惯用的手段,轻轻献媚,实则不动声色地钳制住她想要的。殇不患在之前的家访中遭人冷遇也好发生争执也好,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头疼过,她进退不得地僵着身子被人带到会客厅,终于忍不住:“凛雪鸦!” >`uSNY"tO
“怎么了,殇老师,”凛雪鸦稍稍松开她,扫了一眼殇不患的脸色便现出愉快的神情。殇不患余下半句“放尊重点”还未来得及出口,便看到对方垂下眼睛摆出懒散又有些伤心的样子,说:“不患,铁笛仙先生今天不在,我也是无生的家长呀……难道不能和你多说几句吗?” HKkf+)%)x
“等下!”殇不患一下有些坐不住,从书包里翻找她带来的档案,她分明记得铁笛仙的婚姻状态是单身……然而找出来的瞬间,却看到那a4纸上清清楚楚地印着“已婚”两字。 D.6dPzu`
凛雪鸦侧过头打量她,仿佛很关心对方,“上个月刚刚领的证,无生没有告诉你吗?也是…她一向不喜欢我这个妈妈。” `IoX'|C[h
放屁的上个月。殇不患脸上有些挂不住,她今早出门前才看过档案,这一定是刚才凛雪鸦用什么手段换掉了,可是眼下毫无证据,她也唯有咽下这口气,“……无生是好孩子,不会无缘无故讨厌别人。” f.$o|R=v
这句话似乎令凛雪鸦兴致盎然又有些恼火,她取了一组方壶圆底的紫砂茶具,摆在桌上为俩人都倒上茶,动作又轻又稳,笑中却隐约有寒意,“不患是第一个这么评价无生的老师呢,对无生这样逃课打架的学生都这么有耐心,怪不得学生都喜欢你。” jb2:O,+!
“说到这个,我有话要问你,”虽然还有很多事情搞不清,但比起凛雪鸦的豪门上位史殇不患还是更关心她的本职工作,她是一位有责任心的老师,不管家长如何,杀无生是她的学生,她的任务是让对方受正规的教育、健康地成长,“你和铁笛仙应该都不缺钱吧,为什么杀无生在学校要帮人打架赚钱。” ;^*!<F%t9R
“这我不太清楚,”凛雪鸦倒完茶又款在沙发的靠背上,在端正的前提下尽可能坐得舒服,“她从不和我要生活费,最近好像也在和铁笛仙冷战。老师知道吗?无生真是很有骨气的小女生呢,”凛雪鸦眨眨眼,她依旧年轻,举手投足却不似当年,这一笑也是矫饰后有薄雾笼罩的甜蜜,“我搬进来第一天,下大暴雨,她和铁笛仙大吵一架跑出门去,被车撞了,还好车主刹车及时,只是一些磕碰伤。” q':wSu u
殇不患在笔记本上写下几行字,动作重得仿佛负气,但她清楚为了顺利进行工作,做老师不能随意臧否家长,“那么请您和铁笛仙先生沟通好,明确承担孩子生活费的责任,她还未成年,你们有义务抚养她,何况学生的本职工作是学习……” YeLOd
“殇老师看到过无生和人打架的样子吗?”凛雪鸦忽然打断了对方的话,换了个坐姿,十足的游刃有余,“其实赚钱的途径有许多种,她要愿意开口那么在下亦不会推拒,哪种都比和人打架轻松。当然,这么说不是为了推脱作为家长的责任,不患的建议在下一定会好好考虑。只是说,难道你没有想过,世上真有顽劣不可改的学生?她冒着被记过、受伤住院的风险去和人打架,仅仅因为她不怕自己见血留伤,更不吝啬于伤害别人,且笃信她会赢,这已不是最近发生的事情了。” &3f.78a
凛雪鸦说到这儿忽然别有用意地停下来,那双轮廓美丽的红眼睛艳异而关切地打量着殇不患,殇不患深吸口气,知道对方这把戏的意思是,要她一句附和才肯说下去,她只好言不由衷地打起官腔:“……我们认为学生在成长过程中表现出的问题,往往建立于她过往对世界的认识及对此做出的调整,因此需要家长配合学校工作,让我们了解一些她以前的事。请您继续说下去。” h;KK6*Z*$E
凛雪鸦这才满意,她对殇不患逼不得已要配合自己的样子有着历史遗留下来的喜爱,此刻亦有想重温旧爱的嫌疑,“都是很久远的事了,要从无生刚上学时说起。那时我们都还在上学呢!……不患,最近有新对象吗?” g4X,*H
殇不患脑中浮现浪巫谣的脸,理论上对方三小时后就会和她约会,俩人从朋友到恋人,顺理成章,可是凛雪鸦说出话的态度浑似一位恋爱上的独裁暴君,使她觉得无论说出什么都会落进对方嘲弄的陷阱里。唯独这一点最烦人,怎么样也不想再上这人的套,更不希望使得浪巫谣都在此语境下落入不利,她深吸口气,“这不是我们今天要谈的事,或许你还记得这次见面,你的身份是无生的母亲而非我的前任。” 's?Fip
凛雪鸦不置可否,她的目光轻飘飘落下看到殇不患中性的衣着下那具她曾熟悉的身体:殇不患是那一类对性的概念模糊和妩媚绝缘的女人,几乎像宣传画上的女麦卡锡主义者,当她不说话时比起人物更像风景,凛雪鸦一直难以想象对方怀揣何种心情抱着何种理想活,故而始终很好奇。此刻这个家名义上的女主人将头轻轻贴到家访的老师耳侧,“让你对象不要来接了,好吗?关于无生的表现,在下还有很多话要问老师,也有很多事要交代呢……” | dwxe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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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区在郊外,为了环境宜人而远离城区,但在不远的位置又有一座极繁华的商城,为居住在此的富人提供便捷的消费场所。杀无生无论如何也避不开这条路,故而要忍耐很多人探究、嘲弄、关心或漠然的视线——首先,她身上穿的衣服已被划开许多口子,差点点就到衣不蔽体的程度;其次,她身上血迹斑斑,既有自己的也有别人的。 Y(zN
现在是假期,多数学生都很清闲,也许玩游戏、约会、看小说、补觉……杀无生却尤其忙。她接人代打,不光替学生做,也替成年人做,收费高昂做事亦不算多么隐蔽,但胜在下手狠,生意居然也很好。旁人顾忌她未成年,还是铁笛仙的关门弟子,纵使有理由处罚她也没有谁真的敢。三小时前她和一伙拿刀的人打了一架,见血,然后收雇主的现金,现在那打钱就放在她的黑莓手机包里,带着新鲜的血迹、烟味。现在完事休矣,杀无生疲惫麻木却放松,几乎注意不到别人朝她投来异样的目光,她只想马上回家,把钱埋在庭院里的海棠树下,然后洗澡,换衣服,等殇不患来家访的时候尽量扮演一个迷途知返的学生。 RKkI/Z0
其实她回不了头。她做下这些事,在外人中的名声不知有多坏,铁笛仙原本将信将疑,然而不知何人对他列出证据,由不得他继续抱着可疑的仁心偏私这位天赋奇高却误入歧途的养女了,扬言等杀无生成年就再也不管她。届时没有铁笛仙的荫蔽,杀无生若不想去受牢狱之灾唯有在这条路上走得更远——她还年轻,却已有很多伤了,这样能维持多久呢?也许将来某天死在打斗中,死于毒品,被某个爱好变态的富人带走…… Zg&\K~OC
只有殇不患,作为她的班主任,本质上是她人生的过客,居然坚定地觉得杀无生不是无可救药的学生,尚有回头路可走。杀无生凭过往人生的经验觉得可笑,却又不得不承认殇不患在一定程度上有道理:对方没有多激烈的干涉她,没有刻意诱哄的语言,只是这个人活着就意味着世上真有另一种活法另一种可能,杀无生以前从无机会接触的,她现在决定试探着演下去。也许因为殇不患帮她把被同桌丢掉的试卷收好,问她需不需要贫困资助、买了两本她不会翻的书送她,还有在校方要处分她的时候提出质疑,她现在还能想起来对方的话,这位不爱处罚学生、备课认真的新老师据理力争时居然也有骇人的魄力。杀无生后来想,她确实弄不明白自己要做什么、未来如何、人生何去何从,然而不想对方失望、不想她收回这份关注却是真的。 Dj+Osh
杀无生就这样血淋淋地走到家门口,心情竟还是雀跃的,最热的时间已经过去了,风吹得她过长的额发一扫一拂,汗和血都已不那么难受了。她刚要刷指纹开锁,忽然停下了步子——一辆崭新的冰梅粉停在外面。铁笛仙绝不开这价位这颜色的车,那只会是凛雪鸦。可是凛雪鸦不是出差了吗,如果她今天在…… k#JG
杀无生一瞬间喘不上气,她想到凛雪鸦的脸,想到对方常常爱笑、为人轻浮、对待她算好可是又那么不使人安心,凛雪鸦会和殇不患说什么呢?连想象这俩人出现在同一个画面都颇为困难。杀无生此刻觉得自己完完全全是孤独的了,她觉得自己被抛下,被信任的人抛下也被怀疑的人抛下。这种缠绵得让人近乎疼的反胃感就像她第一次见到凛雪鸦时,被介绍说这会是她的继母。可能吗?这个年轻的女人,应该受过良好的教育,总在享受奢侈的生活、他人的注视、爱慕,怎么会和自己的师父,亦是养父,那个年过半百严肃端正的有为人士在一起?这种不适应在她漫长的抗争叛逆中已经慢慢消减到无足轻重了,可因为殇不患今日的到访,一切又重新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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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知自己不能再想,杀无生快步跑上楼,这栋别墅实际上并不是铁笛仙的,是凛雪鸦的,她对地形尚不熟悉,搬来后也没住多久,匆匆忙忙走来有如陷进无路可逃的蛛网,更何况她今天不能逃,她有一定要见的人、希望阻止的事…杀无生在无数个美丽明亮的房间中转过,全都空空,最后、终于,站在了会客厅门口。 ~N^vE;
门是虚掩着的,但是这种为了风雅而设计的折叠式绢布门显然没有多好的隔音效果。杀无生看到模糊的两个人影,居然靠得那么近,杀无生站在那里心乱如麻,这才觉得血干在身上绷得有些痛,呼吸心跳都太快太急,恒温的室内比屋外冷了近十度,她还穿着抹胸和短裤,皮肤泛起细小的寒意,再紧接着,她听到无比熟悉的声音—— \q|PHl
先是殇不患的:“她那时还是婴儿,她的父母就把她抛下了?” gj,J3x4TK/
现在,你,你们也都把我抛下了。杀无生在心中闷闷地想。 nln6:^w
接着是凛雪鸦的:“准确的说,只有父亲,无生的母亲死于难产……嗯,按照某个流派的理论,会认为无生的成长从头到尾都缺乏来自年长女性的爱,所以她下意识的需求,是吗?” z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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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不要。杀无生紧紧抿着唇。 Q;O)>K
“…凛雪鸦,你说这话真让人讨厌。至少你可以给她所需要的这种爱。” vqOLSE"t*O
“我可以,不过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不患?你作为老师,或许觉得她很聪明,但是听在下一句劝吧,无生是彻头彻尾的笨蛋,真的没有希望,真的无可救药,她永远不会如你期待的那样重回正途。” !<zzP LC
“她一点也不笨,或许有时候尖锐得不合大人心意,但至少她和我聊天的时候,看不出任何你说的特质。” oQnk+>}%
杀无生听到一阵不夸张的低笑,来自凛雪鸦,那么真诚的揶揄和嘲弄,她忽然一阵反胃想死,因为自己的牵连,殇不患也要被对方这样笑吗?帘上的影也动起来,两具身体合二为一,凛雪鸦的语调却未改变: Bq]O &>\hX
“越是对外物超脱,越能说出看似明智的言论,然而这局促的短智只会逼死她自己。杀无生没法回头,因为她不在意外物,不怕受伤,能忍耐几乎一切,你觉得这些品质足以使她卓越,可是她真就用到该用的地方吗?一步走错,就推着她走到穷途末路。其实这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世上都是正确的人,那也就意味着都是庸人,未免太无聊。就当是在下恳请你——不要插手,不必救她,欣赏这难得的好剧吧……” sC_UalOC_
杀无生仿佛感到身上什么重要的东西被抽掉,再没有什么要顾忌的了:她强迫自己不要摇晃,不要闭眼,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抓住那扇门,拉开。 \%Rta$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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