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4.30 【兵燹x容衣】双生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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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9)

樓主發表於: 2024-04-30 20:08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4.30 【兵燹x容衣】双生胎

短篇合集，什么都有点。
——
生日

众所周知，兵燹有一张十分美丽的脸蛋，他肤白如玉，眉目如画，喜欢抚着下颌古怪凌厉地笑，他笑起来的时候十分放肆，前仰后合，带着疯癫和狂乱之意，于是他的美丽也就带上了神秘和杀意，像是埋在猎物肚子里大快朵颐后抬起满是猩红血液的脸的花豹，或者是懒洋洋地盘旋在树枝上的巨蟒。是了，兵燹是有着自己独一份儿思维和形式逻辑的疯子与杀人狂，谁也说不清他什么时候会发疯，什么时候能维持理智。那么，当这样的杀人狂对你展示怜惜和关爱的时候，你该如何做一个最好的回应呢？
容衣的第一反应是按照母亲的教导，轻轻在身前合十双手，露出惊喜、感动的表情，要甜美天真且不失媚意地道谢，她取悦男性的能力虽不及江南名妓寒月婵的炉火纯青，但在大多数去情况下都是很管用——大多数。她还是在兵燹面前失了尺寸，脸色微微泛白着，水润的眼瞳里流露出慌乱和无措。
刚刚兵燹对她说了生日快乐。
兵燹轻轻点着下颌，他意味深长地说，你慌张什么？前段日子去旅馆是用你的身份证登记的，我顺便记下来了，容衣。
容衣便怯怯地看了一眼他染血的袖子和扶着刀的手，毫无疑问，他刚刚又去杀人了，也许那倒霉蛋的脑袋就被他随手塞进冰箱里，等着吓开冰箱的容衣一跳，也许身躯已经被他切成码得整齐的肉片拿去钓鱼、喂猫、喂狗。她说，兵燹，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多谢你。兵燹将手指竖起来，抵着嘴唇，说，嘘，嘘。他握着容衣纤细的肩膀，凑近了，贴在她的脖颈里轻轻一嗅闻。两人皮肉想贴，容衣毛骨悚然，有那么几十秒，她连呼吸都忘记了，眼瞳放大，轻微地战栗着，像极了受惊到昏厥的小猎物。
兵燹说，谎言的味道。
他松开手，坐了回去，兵燹翘了二郎腿，平和且甜蜜地看着容衣，微笑着说，你对我说谎了，难道今天不是你的生日，你的证件是假的？那么，你的身份呢？你的人呢？你是活脱脱的一团甜蜜的谎言吗，容衣？不过，我喜欢用蜂蜜裹着吐司，送进烤箱里烤到焦黄。毫无疑问，这是一份死亡威胁。容衣的心砰砰砰地跳着，她理所应当地随着兵燹的话语想象起了他哼着歌曲，将人的脑浆或者别的什么东西涂抹在吐司上的场面。容衣的手指扭着衣服，她急切地说，我当然是真实的！只是我自小在千飞岛当仆人，很少有人注意到我的生日，我一时惊讶了……抱歉。
兵燹说，真可怜啊。从来没有人记得你的生日吗，你的母亲呢？
容衣说，她当然记得。
兵燹问，她会为你庆祝吗？会像普通人那样给你定一个生日蛋糕，带你去玩，给你实现一个生日愿望吗？那样温馨且平凡的？容衣避开他的打量，低声道，不，不，不，她不会。兵燹追逐她闪躲的实现就像是伸手去触碰一只白蚌受了伤的腥甜的肉，她要哆嗦着躲起来，而兵燹偏不让，他饶有兴致地说，我想也是，一个世俗的好母亲是不会送自己女儿到别人家做万人之下的婢女的。这话刺得容衣几乎哆嗦起来，她求饶似地瞥了兵燹一眼，目光盈盈，似乎是已经带了眼泪，她说，母亲有自己的难处。
兵燹本想继续刺她，但容衣这一眼竟叫他说起别的事情了，他说，老怪物养着我的时候，我不知道什么叫做生日，后来我终于见到了紫嫣夫人，这才知道了是哪一天，唔，容衣，你要好好地记住，因为我为你准备了生日礼物，到时候你要好好地回礼才是。容衣在心里低声道，你不是紫嫣夫人的孩子，她刚满月的儿子被邹纵天做成了肉雕，你我都是她的仇人的后代。兵燹听不见，便施施然地背着手去了厨房，洗干净了染血的手，为容衣端上了筹备盛大的晚宴。出人意料的，兵燹的手艺相当不错，煎炸烹炖炒，只是道道都是荤菜，一点绿色也没有。容衣谢过兵燹，她有点局促地坐在他身侧，一阵恍惚：今天的确是她的生辰，而容衣知道，这也是兵燹的生辰，一母同胞的兄妹头一次坐在一起庆祝诞生，各自心怀鬼胎。
兵燹挺有兴致地给她夹了一块排骨，容衣咬了，发觉口感奇特。她便轻轻地问，是什么肉？兵燹撑着脸颊，他眼珠子飞快地一滚，带着笑意说，女人的肉，适合炖煮，老人的肉，适合熬汤，男人的肉，适合煎炒，小孩的肉，适合刺身，你猜猜是哪种？容衣含着肉块，登时难以下咽，她含糊地说，应该是猪肉吧。兵燹说，狡猾的孩子！这没有在我提供的选项内。他顿了顿，说，我可是将他吊了起来，仔细地取了第十一到十二的肋骨，这儿的肉最嫩，如何？容衣敷衍地点了点头，见兵燹轻轻地扬了扬眉毛，她便又重重地嗯了一声。兵燹给她夹了一筷子烫肉卷，轻轻地说，这得先切下一块肉，然后给她上药，好吃好喝地供着，等肉长起来以后再片下来，这才鲜嫩……我比老怪物会吃太多了。来，吃下去。
他兴致勃勃地掰着容衣满是泪痕的脸蛋，容衣和他不同，面容柔润，不算惊艳，但仔细看来却是处处顺眼，只是现在她含着一嘴的肉块，脸色惨白，浓密的眼睫毛飞快地上下纷飞着，不由自主地流泪。容衣恶心得要命，她头晕目眩，喉咙一阵一阵地泛出酸水，她视线模糊，看不清兵燹的脸蛋，只能听见他古怪癫狂的笑声，她胡乱地喊，兵燹！……公子，兵燹大人，求您。兵燹毫不心软，轻轻地呵斥道，不许吐。那声音听起来就像兄长训斥贪玩的不爱吃饭的妹妹一样。容衣点了头，又摇头，满口酸苦，不知道如何是好。
容衣从没想过和兵燹一起度过的第一个生日会是这么个场景。从前，每逢她的生辰，寒月婵必定会攥着她的同胞兄长盖过的小被子痛哭流涕，她将长子交予老怪物邹纵天换来合作的机会，小时候的容衣见她在月下流泪满面，痴痴哭泣，便伸手去扶，谁知寒月婵甩开了她的手，美艳的眼里竟然燃起了迁怒的火焰，她希望自己去换兵燹，也舍得用容衣去换兵燹，她甚至哀怨地握着容衣的肩膀，说，当初为什么邹纵天要的不是你？她又哭又笑，扶着容衣，让她要懂事，要为了那受苦的兄长和遭遇背叛的父亲献出自己的一切，没有希望城主就没有寒月婵，没有寒月婵就没有容衣。小时候的容衣只能恍惚地跟着母亲一次次地重复允诺：她将为了兵燹和父亲付出一切，说得多了，她就以为这是自己的意志。她当然对生辰有过幻想，也许紫嫣夫人不下手，父亲就不会死，兄长就不会被送走，那么母亲也就不会疯魔，那么，也许她可以和兵燹一起度过一个平凡且温馨的生日，得到父母的祝福，得到一个蛋糕——然而现实总与她的幻想背道而驰。
兵燹捏住了她的七寸，轻轻道，你要是吐出来，我就赶你走了。他并不知容衣的身份和目的，但容衣的弱点是那么容易察觉。果然，她一下愣住了，咕咚，她喉咙一动，囫囵地咽下了肉块，此后，兵燹夹什么她吃什么。最后，容衣安静地用勺子挖一碗浇了红油的雪白绵密的脑花，她脸上的泪痕已经干透，她慢慢地咽下。兵燹打量着她的神色，心想，她究竟是谁，从何而来？为何兵燹一见着她，便觉得神秘、熟悉，有奇异的血和肉的魔力透过两人的皮囊互相呼唤着，兵燹能听见她的心跳，能捕捉到她每一个飘忽忧郁的眼神。容衣将他从冰河里救起，两人的命运便紧密地连在一起了，不，也许……更早。
兵燹知道容衣柔弱又愚钝，知道她温驯得像绵羊，只知道跟随那幕后的人的牵引跌跌撞撞地前行，乖乖地盘坐在祭坛前的盘子中，等待别人将她的血肉啃食干净。兵燹也知道她如何决绝狠厉，像是一支不打眼的带着绒毛的野草，轻轻地随风摇曳着，人一旦伸手去摸，就会被割得鲜血淋漓。兵燹看过她伤天忌的心，天忌的脸上流露出何等的茫然、不解和悲伤，而兵燹知道也许未来她会做得更狠。他用手指敲着桌面，继续思索着她的矛盾奇特之处，这时候容衣搁了勺子，她用纸巾按了按嘴角，在桌下轻轻地握住了兵燹的手腕，她的手指冰冷，有着薄薄的茧子，她攥着兵燹杀人无数的手腕，顿了顿，往下滑，划过兵燹的太阴丘，顺着敏感的指缝划进去，轻轻地做了个十指相扣。两人的体温心跳血脉纠缠在指尖，暧昧无比，容衣凝视着兵燹美丽的面容，轻轻地说，你不会赶我走了。她的声音略带沙哑，泛红的眼角媚态尽显，像是有一场大雪落在了她的眉眼间。
兵燹任由她牵了一会，才轻轻哼道，胆子很大嘛。
容衣这才惊呼着，十分害羞地松了手，用袖子去遮脸，脸颊通红，十分可爱。她装得十分恰到好处，兵燹却觉得失了味，他兴致缺缺，说，等等送外卖的人来收碗筷，你把帐结了。
容衣：……
兵燹点了点下颌，反问道，你难道真的指望俊美如斯的我为你洗手做羹汤。
容衣：不敢。她便恢复了丫鬟本性，勤勤恳恳地收拾了起来。外卖的人上了门，她拿出自己以前的积蓄付了款。因先前这么一折腾，容衣的胃七上八下地翻涌着，难受极了，便打算早早地进屋歇息了，进屋前，她还是扶着门框，问兵燹今天是否开心？兵燹有点莫名其妙地瞥了她一眼，继续去用油脂和布擦拭他的刀了，他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哼着古怪的调子，偶尔笑一笑，不知道是在想要杀的什么人（容衣祈祷那不是天忌），还是冒出了什么血淋淋的稀奇古怪的念头。容衣见他心情的确不错，便松了口气，歇息去了。

[ 此帖被xiongshy5在2024-05-01 12:47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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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9)

1樓發表於: 2024-04-30 20:1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容衣走出公路服务区便利店的自动门时，突然听见了乌鸦凄厉的、长长的鸣叫。
夕阳的天空，残阳似血。她提着塑料袋，四处茫然地走了阵，找不到先前兵燹停下的车。容衣被寒月蝉训练得很好，她能熟练记下交接的车的所有特点，那么，那辆车已经远去了，这代表兵燹他——这种想法刚才出现，一扇陌生的车窗便缓缓地摇了下来，兵燹那张漂亮得妖异的脸蛋正噙着神秘的笑意望过来，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弧线完美的下颌，半张脸浸泡在了红色的夕阳中。
容衣心下一沉，兵燹换车了。果然，她才靠近车窗，就嗅到了浓厚腥甜到恶毒的血腥味，原来的车主应该已经被切得整齐，堆叠在了后备箱里，肉块四散。兵燹笑吟吟地看着似乎是手足无措的容衣，他很轻、很轻地说，你不会以为我丢下你，走了吧？
容衣道，我不是这样以为的。
兵燹道，方才我看见你，一副很害怕迷茫的样子。
容衣道，那是因为我没有找到你。
兵燹道，但你看见我以后，这美丽的眼珠里却浮现出更多的惊惧和迷惑来。
容衣惊呼道，公子、公子…
兵燹无视她略带哀求的语气，道，公子，这不是你给天忌专门的称呼么？
他点了点脸颊，眯起浓密的睫毛，显然是在刻意地为难容衣。容衣便眼珠一转，显出一种俏皮的情意绵绵来，她往前一探，握住了兵燹的袖子，晃了晃，甜甜地说，兵燹，求你，让我继续跟着你吧。容衣的容貌并不如寒月蝉般艳丽，她脸蛋偏圆，眉目清秀，只是自小被调教得好，总在不经意间显示出一种甜美无害的妩媚来。这种妩媚让她在对上许多男人时无往不利。她细心观察兵燹的反应，见他默许，便伸出不自然颤抖的、惨白的手指，轻轻握住了兵燹的手腕，隔着粗粝的布料，两人的体温相贴着，兵燹是怪物养大的小怪物，没有人类的同理心和情感，这是毫无疑问的，然而此刻他的体温比容衣要暖得多，容衣几乎疑心自己是不是在不自知的情况下死去了，此刻仅一具行尸走肉凭着本能跟着兵燹。
兵燹显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一母同胞的血脉（他并不知晓）跟随脉搏轻轻撞击着，带来一种直白又神秘的诱惑来，这种诱惑有着神秘的魔力，教兵燹想与她亲近些，再亲近些，融为一体。兵燹曾突发奇想，他哼着歌，剥掉了许多人的皮囊，将其缝制成血淋淋的帐篷，接着来到容衣的房间，端给她一杯致幻的药水，容衣听话地喝掉了，接下来的一整夜，她都抱着腿待在兵燹身侧，眼瞳涣散，思维迟缓，仿佛置身于最幸福的无忧虑的梦境。
兵燹问，你喜欢这个礼物吗？
满身血污的容衣点了点头，轻轻靠在了兵燹身上，轻轻太息着。人皮的帐篷仿佛女人的子宫腹腔和皮肉，同时将容衣和兵燹亲密无间又温暖地包裹起来，昏沉暧昧温热紧致，兵燹古怪地大笑起来，他感觉理应如此，正该如此。第二天，容衣一边切着菜，一边转过头，问他，昨天的帐篷收到哪儿去了？兵燹维持优雅的微笑，俏皮地眨了眨眼珠。他还未炫耀自己天才的礼物，容衣便皱眉，很是没大没小地说，兵燹，你还是不要同我说了。
她跺了跺脚，有了不好的预感。
而其他的许多个夜晚——兵燹也记不清多少次了，他来到容衣的床头，在黑夜里打量她不安的睡颜，这种诱惑来自她的皮囊么？来自她总是神秘的双眸吗？来自她的血液吗？来自她对兵燹不知从何而来的怜爱么？如若剥去了挖掉了放干了杀死了切开了还会有这种奇特的诱惑力么？兵燹不知道，但最好的礼物总是要留在最后拆的，等到那一日来临时，他会好好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的。
兵燹发出他那一种嘶哑古怪的笑声来，他说，我讨厌你故作姿态的神秘和甜蜜，容衣。容衣被刺得收回了手，她无往不利的利器又吃了挫败。兵燹欣赏她发白的面孔一会，便摇下车窗，让她进来了。容衣乖巧地坐在了副驾驶，她系好了安全带，将采买的食物放在了膝盖上，踩在垫子上的鞋渐渐被血污浸透了。她越发心神不宁起来。兵燹开车也是相当自由的，容衣总疑心两人会在某个瞬间撞飞护栏坠下悬崖，淹死在血红的夕阳里。她头疼得厉害，渐渐眼花了起来，兵燹道，你心情不好，容衣，为什么？容衣却找不到话回他——兵燹已经全然忘记了，忘记了他之前锁在地下室的玩具，那个被兵燹打败的男人熬过了种种酷刑，终于打开了地下室的禁锢，他冲出来，身体破烂，眼睛充血，恨极怒极。但容衣知道他是好人，他没有迁怒脸色惨白的容衣，反而是紧紧抱住她，安抚她，说一定会带走容衣，杀死那冷酷凶残的恶魔。容衣替他包扎，语气虚浮地恳求他饶恕兵燹，容衣愿意替她唯一的兄长赎罪。她这种羔羊般的献祭让男人吃惊不已，他拒绝了容衣的请求。容衣眼见得他要离开此地，那一瞬间她实在不知如何是好，最后，最后。她只能将兵燹遗忘的玩具再度塞回到地下室里。母亲说过，替兄长收拾残局是她的义务。
容衣将腿上的塑料袋打开，她麻木地拧了一瓶水，递给开车的兵燹，兵燹轻飘飘地瞥了一眼，低头，唇角擦过容衣的虎口。容衣花了会时间才意识到这是一个亲吻。她顿时又坐立不安了起来，那血色的夕阳随着兵燹的吻流淌在容衣的手上，化作了洗不掉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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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24-04-30 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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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衣死后，兵燹被关在美丽的幻境中。他无法容忍寒月蝉。每次寒月蝉去找他都会被兵燹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杀掉，有时候他心情好，只是用刀剖开她的胸膛捏住猩红心脏，微笑着欣赏寒月蝉惨白的脸色。有时候是剥掉了寒月蝉的皮，看她美丽的外貌下究竟是怎么样的东西，但血色的肌理和转动的眼球和普通人也没有差别。即使兵燹如此对待她，寒月蝉仍然日日来，以泪洗面，一副真情流露无法自遏的模样。兵燹不解，直到寒月蝉告诉他，他与容衣都是她的孩子，他对容衣的感情违背人伦。
兵燹顿了顿，眼瞳忽的放大了，以极快的速度战栗着，他哈哈大笑着，声音极其凄厉，好像是披着人皮的怪物。他发疯了一次，然后稳定下来，寒月蝉以为他暂时接受了现实，然而，兵燹后面又发了一次疯。
也许不是发疯，是他继承自邹纵天的怪异思考方式发挥了作用。这一天，寒月蝉来找兵燹，兵燹微笑着点了点下颌，身上的妖邪怪异血气乍起!几乎使得周围的空间扭曲了!寒月蝉尖叫一声，纵身离去，却被兵燹抬手打断了双腿。剧痛使得寒月蝉眼前一黑，冷汗淋漓，再睁眼，便惊恐地发现自己被兵燹捆在了环境的祭坛之上，黑鸦鸦的天空，黏腻血腥的地面，四周带着面具的祭司，此情此景，像极了容衣死去的场面。寒月蝉头冒冷汗地挣扎，身着白衣的兵燹在血污中显得平静美丽，他轻轻开口，说，寒月蝉，是你和希望宫城城主生下了容衣。
寒月蝉惊惧交加，努力柔声道，是的，是的…我是容衣和你……的……
她耻于再自称是容衣和兵燹的母亲，眼泪涟涟。兵燹若是要将她如容衣一样放干血、五神寂灭她也无话可说。但兵燹没有这么说，他来到祭坛旁，伸手，轻轻抚摸寒月蝉的脸，他的手跟白骨一样丝滑冰冷，他说，仔细看的话，是能看出容衣的影子的。
寒月蝉如冻雨淋身，呼吸都放缓了，她眼瞳放大，不安地倒影出兵燹若有所思的脸颊。兵燹突然笑了一下，他本来就生得妖异俊美，这么一笑，更是如万千盛开的血色花朵一样。
他轻快地说，那你就再生一次容衣吧。
这是幻境，毫无疑问的。但兵燹将满身伤痕的希望城主拖出来的时候，寒月蝉不能分清这是否是现实，失声了瞬间，接着，她凄厉地尖叫起来。她总是在亲人间抉择，为了所爱的男人送走了儿子，将女儿当做奴隶豢养，丈夫要她杀了女儿，而现在儿子要她重生一次容衣。要怎么做？要怎么做？为什么兵燹突然能杀了城主——兵燹抓住希望城主的长发，将他失了血色的脸凑到寒月蝉身旁，城主狼狈地叫喊，呵呵吐着气，兵燹的刀刃顺着男人青肿的脸颊下滑，他顿了顿，刀刃扎穿了城主的舌尖，生生地将舌头拔了出来，鲜血泼了寒月蝉一脸!
寒月蝉懵了，她本能地后退，又忍不住胡言乱语替丈夫求饶。兵燹微笑着摇头，将切下来的舌头塞进寒月蝉的嘴里，他握住寒月蝉艳丽的脸蛋，逼她吃下去，还捏着腮帮子帮助她咀嚼。寒月蝉大脑空白，她想吐，却被兵燹威胁着咽下去。兵燹极其优雅地分割着希望城主，他的利刃划过关节滑面的时候不会发出一点刺耳的声音，剪掉肝脏时候不会割破包膜，摘下头颅骨的时候雪白绵密的大脑还在蠕动着，鲜活无比，剁出来的肉块整整齐齐。希望城主如同畜生一样被吊着，他的眼珠垂下来，摇摇晃晃滴着黏液，被兵燹摘下来塞进寒月蝉的嘴里。寒月蝉吃了太多了，各种各样带着浓厚铁锈味儿的肉块和内脏，她抽泣着，感觉自己要被撑爆了，而她的小腹也的确如怀胎十月一般隆起。兵燹染着鲜血的手轻轻拍了拍寒月蝉的肚子，说，容衣在这儿吗？
寒月蝉已经被刺激得不能做出任何反应了，她含着一块肉，本能地点头又摇头。兵燹侧耳，等了一会，说，那么，只能剖开看看了。他将手里的刀扎进寒月蝉的小腹，利落地拉开了，寒月蝉看见自己的还在各色内脏一股脑地流了出来，咕咚咕咚咕咚，随着心跳呼吸的节奏带着黏液蠕动着，子宫是鼓胀的，而兵燹切开后，是容衣血淋淋的、闭着眼的头颅，她笑容甜美，好似在做梦。
寒月蝉尖叫了一声，她的精神彻底崩溃，这场被兵燹夺权的幻境碎裂了。寒月蝉跌跌撞撞的不知道逃去哪儿了，兵燹站在原地，站在一簇簇洁白的花朵中间，他慢慢地坐了下来，摘下一朵花，轻轻嗅着，抿着嘴唇微笑起来，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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