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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sml10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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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9 【戚千】破壳(2.7w字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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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蛇戚寒雨x千金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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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是古风世界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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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肉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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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遮阳,宗门山顶一把巨大无比的刀不再刺眼,劈山的气势犹在。他朝山上踏去,告别好养活的贱名。前天选拔已过,他是唯一被选入刀宗的人。为何他选刀艺,大概是娘亲不想让他在山上迷路饿死,学会刀能砍肉劈柴生饭,死不了的。想不明白娘亲缘何这么怕他死,唤他来福是怕他死,要他学刀是不能死,死有这么可怕吗,不都是老了才死,他才刚会走路没几年,怎么老觉得他快死了。小来福石榴大小的脸,显得眼睛鸡蛋一般大,可不能这么说他,要说他是石榴籽一样的眼,汁水饱满明晃晃的眼珠子。小石榴白了他老母一眼,背上包袱向山上跑去,跑跳着大喊:臭娘亲,养不活我,我找师父养我去!他跑到了树荫遮盖人影的地方,悄悄往下看,果然看到娘亲在拭泪。石榴籽转出泪花,一溜烟串上山。哎…没办法,家里米都快没了,只能到米多的地方蹭饭。小小一只不懂太多,选拔的时候那么多人,有比他还小的也有比他高两倍的大人,他只是跳了跳翻几个跟斗,握着刀跟着老师傅乱挥,怎么就只选他做内门弟子呢?内门的意思是不是学不好会被关起来拿柴棍抽啊。脸不红气不喘上了山,见到人就喊师兄师姐,有几个性格内敛被他吓一跳不知怎么回复,尴尬地笑了笑。有人领着他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后面是竹林,再后面就是师父的居所。他就在这住下了,住了几天发现,这么大一个两层楼真的只有他一个人住,唯一不好的地方是鸡鸣没多久太阳从窗户喊他做早课。这比家里好多了,没几天他就忘了以前的家,他活得实在,朝前看不往回望,悲伤的事……握刀时脚尖的朝向总是不规整被师父抽几棍子再被绑在竹林,脚踝绑在竹根,膝盖绑在竹身,腰后支了根长棍,逼他腰马合一站一个下午,师兄笑他,还会拿蛤蟆仍他身上,这玩意第一眼看觉得恶心,第二眼还挺可爱,就让它趴在大腿上休息吧!还好有师姐疼他,端来一碗鸡汤当着他的面自己喝了,还给他说这汤有多鲜美,鸡肉有多弹软,讲了一盏茶。等他们几个看笑话笑够了,就在他面前切磋刀法,从快到慢从慢到快。聪明的来福一看就知这是演示,眼睛先记牢,下次就不会被师父罚被师兄师姐逗。报仇的速度很快,隔天她就趁师姐午睡的时候,把她绑起来倒吊在悬梁,下面还熬着鸡汤,柴火堆在人家闺房里,灰飘得到处是。在师兄泡澡的时候塞入蛤蟆,等他清理完回房等待他的还是蛤蟆。成日与前辈们胡闹,日子就这样鸡飞狗跳过去了。没等来惩罚等来师父一个礼物,为他正式取名,送他好几本刀谱,这相当于送他一大笔钱财。他不爱看现下要学的刀谱,非要看最后一本最后一章节是什么,这可是未来的尽头,是什么样的呢。使劲翻动,几个大字赫然出现:醉生梦死。诡异的心法连他这个入门的都看得心慌,就好像在街上逛早市夜市,突然看到疯疯癫癫的乞丐,脏乱不堪,脏的是身,乱的是心神。那是什么样的心境……千金少不敢再想,闭了闭眼,又听见长辈们在说,四宗的比赛一定要赢,疯了也要赢。是什么样的比赛,要残害自身也要赢?这一瞬间他六岁的心长大成十六岁,心事重重,好在他是一个孩童,阻止不了任何事,只有练刀吃饭折腾同门逗大家开心。就这样平安无事,偶尔下山让娘亲看看他长得越来越高愈发壮实,脸蛋也有几分男子俊美,路过的姑娘笑着跟同行的好朋友夸他长得俊逸非凡,一看腰背背着刀,更是闹得更大声,她们都知道上山学艺的大都没空成婚,结了婚也不顾家,只会惦记一门艺法或宗门面子或者仇敌,一辈子和自己较劲。姐妹们没得抢谁都得不到很公平啊,若不是胆子小就要一起上抱一抱俏郎君喽。千金少耳听八方,担心自己前几年不懂事偷看女澡堂的脸蛋被认出来,从此以后下山戴上厚厚的围巾,上山忘了取还被师姐调笑下山受风寒了啊这么多年炼体白费了。为了没有戴与不戴的反差,干脆天天戴。“师姐,我可老大不小了,必须遮一遮我这日渐俊美的外貌,倒是你,过个十年就要让我瞧见你满头白发,满面皱纹的衰样!哈哈哈!”飞跑离开,果然有一片沾了内劲的柳叶扎屁股上了,以后要穿很厚的衣裳还要买披风来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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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长高了不少,人高马大,看师姐们都要低头了,世界变得有些奇怪,他长这么高,没法再和师兄师姐撒娇卖乖捉弄他们了,好像一夜之间他就要挑起刀宗大梁,呸!不能说这种话,师尊还没死呢!啊不对,哎说个话怎么那么难呢!师尊不老不死!!!下山取了订制的衣服穿回宗门,回宗一路上走街串巷,炫耀这身好看的衣裳,陆地上的人都打过招呼,他还要去桃源渡口附近炫耀,找正在捕鱼的同门,撞见和学宗争论这条鱼属于谁的师姐们,冲过去把鱼打飞丢水里,让她们公平竞争再捕一次。现下,他已不满足跟人类展示他的新衣裳,往后山走,跟那些精怪比较。有些鸟类的羽毛特别好看,趁没人他发疯,学鸟类煽动翅膀那样煽动袖子,还要打扰雄性鸟类求偶,那只艳丽的长腿鸟儿不可思议的瞧着他,质问他不是一个物种为什么要雄竞,跟他抢配偶!更恐怖的是,它的心选朝着男子走去,都快钻进那褐色的衣袖里。受伤的雄性鸟类发出悲鸣,停下啊!那根本不是翅膀!我的意思是你们不是一类!千金少摸了一把羽毛溜走了,去骚扰其它小动物。他想把躲在山洞里的棕熊拖出来,来打一架比比谁更威猛!棕熊以为他是来争夺地盘,感觉打不过不战而降,躲在里面不肯出来。撸一撸袖子准备大干一场今晚吃熊肉,眼尾一撇,几朵花竟然托着一颗蛋!咦??这是谁的蛋?鸟类的好像没这么大,鸵鸟?这里没有书上说的鸵鸟吧!如果没人认领,他就要拿回家收藏了!跟他脸一样大的白蛋,在阳光下还有壳纹,兜兜转转,如炊烟袅袅纹路,垫垫重量,里面有东西啊,说不定能孵出什么。问题是…谁来孵?千金少凝神眯眼,总感觉这颗蛋能钻出来不得了的物种,就让我来当你的主人!聪明的话就收你做徒弟啦!这是今天第二份大礼,压制了炫耀衣裳的激动心情。拉开皮衣,扯松许多,让白蛋窝在怀里,皮扣固定在外,以免它滑落出来。在太阳落山之前出山,像喝多了吃撑了捂着饱胀的肚子,慢慢走回去,一路上还有人问他去哪吃了吃这么好。他说那家新开的酒楼菜色极好啊!姑娘弹的曲子也好!人美,身上香香的!跟人胡说一堆,表现得极为自然。进屋,落锁,他便鬼鬼祟祟走进卧房才肯亮灯,将白蛋摸出来放在绵软被褥上。戳了戳蛋壳,掌心搭在上面,天啊有东西在里面打转,会是什么呢!?把你从娘亲身边夺走真是太卑鄙了,不过周围没有会生蛋的生物痕迹呢,你肯定是没爹没娘,不要紧,既然我选择收留你,肯定把你喂饱吃好好!想起小时候为了手指灵活持刀翻转飞快,刀在转刀不离手,刀势不能乱,一开始是从织毛衣开始练起……只不过是用无名指和小指来控制织针,他只会织,不会做形状,手指是灵活了,却只能织出一长条围巾,师兄问他是不是以后想不开拿来上吊啊?还是裹尸布?气得他立刻反驳:这是我要送给心上人的定情信物!谁能拿到一个人十年前或者是二十年前亲手打造的贴身饰物!带着历史沧桑!海枯石烂——很浪漫的!长辈们被孩童言语逗笑,千金少跟着笑,有什么办法,又没这几个师兄贤惠,于是他又说:织这么好,给人当上门女婿去吧,我来做媒人,记得给我钱,还有啊,你嘴这么臭绝对被老婆打,被打跑了自己看着办!不退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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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那一长条厚实的围巾放在这个木箱里了。翻箱倒柜终于找到,将白蛋层层包裹,像冬天堆的雪人。越看越是喜爱,话说回来,这颗蛋怎么会被一丛花朵托着,哎,小白蛋,你是不是人见人爱啊?会妖术?勾引所有遇见你的植物生物,要大家都爱你,这样你就能顺利降临世间,不然要怎么解释我这心里头莫名其妙的喜欢。蛋壳里的东西似乎能感受到他在心里蛐蛐,更能感受被柔软的东西包裹住,它感到心安,比在花丛上面安全多了。使劲晃了晃,要传递想要交流。千金少看它会动,更是积极,想了想后厨养的鸭子是怎么孵蛋的。脱去硬邦邦的外衣,换上贴身亵衣,用围巾将它裹在腹前一圈圈缠绕孵了会儿。就这么发呆许久,感觉不对劲,缺钱花他也没想过去外头做鸭,孵个蛋,感觉自己做了只真正的鸭。哎不对,万一睡着翻身把它压碎了。起来洗把脸,自从遇上那颗蛋,他就变得很怪净做些奇怪的动作,回想有的师兄养狐狸有的养兔子养乌龟养漂亮羽翎的鸟儿,原来这是母爱泛滥的感觉!拿水果篮过来,下面铺上柔软布料有小羽毛拂着蛋壳,那条童年织造出来的围巾又一圈圈盘绕住它,他嫌仪式感不够,从木柜里搜出师姐们送他的手工花朵,用特别轻的蚕丝做出来再用花汁染色,是个要命的细活。一番打理后,这颗蛋好似能售卖几十两黄金。不过它是非卖品啦,千金少跪坐在床前双手合十许愿,“你一定要顺利破壳,不可以”死在蛋壳里,啊我呸,“只准你顺利破壳!!!”白蛋圆滚滚转了个圈。还没出世就会这么努力的回应他,实在有孝心啊!他把脸凑过去贴在温凉的壳纹上,想让里面的生物感受温度。把它护在床内,放下床帏,软帐内渐渐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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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跑到头顶,鸡鸣好几回,他也早就醒了,一直盯着那白蛋,他也不知有啥好看的,可能是头一回捡来这么稀罕的玩意,可激动。外头一群师兄师姐喊他出来做早课,无法,他必须出门了,下床前亲了亲蛋壳,“你要乖乖的!”它除了乖乖的还能怎么样,难道还能跑吗,千金少思索,这是对它的宠溺言语,临别安慰语,话又说回来,它不是会滚嘛,可不能滚地上摔裂了。一想到这个,赶紧把另一套备用棉被拿出来扑在床下,万一它和自己做游戏真的滚地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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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不见得他们这么急喊他出门,原来是因为今天捕到一只野鹿,对半切一大片炭烤,都快烤熟了也不见得嘴最馋的鼻子最灵的小师弟冲过来拿肉吃。众人见他走来,意外的很平静,好像惦记别的东西,不惦记这口肉了。有人问他,是不是家里藏了什么宝贝,不肯出门,闻到肉味也不来一个饿狼扑虎顺几块肉走啊?确实啊,今天看到肉没以前那样兴奋,如果蛋壳里的那玩意能陪他吃肉喝酒,那这顿肉就变得好吃了!哎?我怎么跟丢魂失魄似的,莫不是捡了那颗蛋,就做了它仆从了?也没有术法痕迹啊。想不通,暂时不想,一屁股坐下,嚼着肉说:不知道啊,总觉得该有一个亲密的人陪我吃,总是和你们吃饭,多腻味啊!哎我是不是到了该讨老婆的时候了?!很自恋摸了摸下颚:我这张脸,一定能骗到厨艺比你们好,武艺高强比你们有天赋,而且啊!还会顺着我讨我欢心不舍得说难听的话让我难堪,更重要的是——我夫人!肯定长得跟个妖精似的!比你们养的宠儿可爱百倍!旁边的师姐们炸开锅:想什么呢,找女人还是找妖女?要分清楚啊!要说这么神的女子还没出生吧,一出生就得被长老收做门徒培养成宗主,哪有空讨你欢心?!千金少狂言狂语,就不服:怎么没空!我做宗主不就得了!瞧把他急的,什么话都说得出口,这种晚辈展露野心放其他宗门会被穿小鞋虐待致死,放在他们这嘛……有个师兄说,上个想当宗主的师姐,已经累得借口出门云游了,两个月后回来,就没再踏入宗主培训楼一步。稍微年轻一点的师兄憋着笑说,这宗主…小师弟当之无愧啊,只要过了考核,下一任宗主就是你了,我等…听候宗主大人差遣!千金少冷哼,等我坐上宗主之位,烂活苦差事专门交给你们做,我就在家和我夫人卿卿我我。你一言我一语,再切磋刀艺,一下子天就黑了。糟了!下午的时候就该回去看一眼,聊久了忘了家事!心里焦急,脚下轻功轻盈得步入纯熟境界,如鬼魅飘忽,正收刀的师兄匆匆瞥见他,吓一跳,这轻功比他还稳还快,快赶上师尊了!闪入房门,一推一关,走入一看,床上中央的水果篮子还是和出门前一模一样,他笑了笑,脱掉鞋踩在地上棉被,趴在床边用脸贴贴蛋纹,脸颊传来细微的抚弄,他们在互相打招呼。他的心情从未有过如此欣喜,喜爱过头反倒能静心陪伴,一周后的某天,早早醒来练刀,跟同门哥哥姐姐们打过招呼,向一群监护人确认他没出事没有在后山迷路也没有突然暴毙死家里头,彩霞布满天际,他便一溜烟飞回家,啥也不干,就穿一件贴身衣物裹着棉被,专心孵蛋。夕阳太美了,蛋壳里的宝宝想瞧一瞧,它敲破纯白壁垒,探出一个小脑袋。千金少屏住呼吸只敢眨眼,等待它自食其力破壳而出。细长的银白蛇从蛋壳升起,从上而下注视人类,接着它从水果篮游下来,盘在手心一阵,再绕着手臂,一圈又一圈往前爬,在人鼻尖吐信子,确认无误后,低着蛇头碰了碰对它来说是软乎乎的脸。千金少觉得自己是长辈了!充满慈爱的亲了亲蛇头,不小心和吐信子的它来了个单纯的接吻。感觉被舔了一下,他笑意更浓。“小蛇你的毒牙是不是很毒呀?不可以咬人的。”小蛇张了嘴,尖牙小小看起来软软的,随即游到脖子边趴在他的脸上。聪明得可怕啊,听得懂人话就算了,还会示弱表示无害乖巧。介于这世上什么事都有,还有魔世妖界这种鬼地方呢,他随便问了句,“你是不是会变成人呀?”小蛇站了起来,不知怎么回答。“是的话就碰一下鼻子。”蛇头抵在鼻尖上。千金少吓呆了,哎完了,捡到妖物是不是要上报啊,可是…它好乖啊,偷偷养着,幻化成人之后,学点人情世故不就是人了吗,人类也有和妖族共事的时候啊。他开始严肃的交代生活起居大小事:“以后跟我出门,缠在我手上,也可以藏在脖子后面,我辫子多你抓一根盘着也可以,不可以从我身上跑走,长大一点我就带你进山,等待变成人,之后我去接你出山就说你是我合眼缘认来的徒弟,就可以正大光明住在刀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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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蛇又碰了下他的鼻子,意在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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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蛇缠在小臂,切磋刀法的时候偶尔有木刀拍在手臂上,蛇灵敏非凡,在被打伤之前钻入漆黑袖口,附在千金少背上。这一溜烟的触感,痒且冰凉,激得他一跳,被前辈打趣还没怎样跳这么高,是在显摆腿功卓越吗。他也不能小声说不要乱钻,说得再小声也会被其他人听见,何况刀背打过来,小蛇必须跑啊,哎,也许它钻来钻去,钻的次数多了也就不痒了。后背有刀袭来,他连忙挡开,左右又有刀飞来,左右扫开,银蛇惊得躲入腰间,蛇尾缠上腿根触及耻骨,钻无可钻,好在练功时没人会攻击这地方。与平时无异的早课他出了一身汗,气得他震开木刀众目睽睽之下逃课一溜烟跑去后山。等跑出了十几里四周没人后,他说,“可以挂在脖子上做我的项链啊没人会打脖子这么要紧的地方,怎么缠我腿上。”银蛇听不懂恼羞成怒的埋怨,听话的挂在他脖子上,支起身蹭他的下巴。一说就听,听到就做,这么踏实。别的蛇,蛇鳞硬邦邦,他孵出来的这条软绵绵的哄他手法一流,只用几个小举动就将他哄好了,他轻快地哼唱着,“小蛇小蛇,是小棉花。”麻花辫颠得一跳一跳。走了好一会儿,一片小树坠着好些果子,摘下几个擦去尘土,咬一半下来放在手心,递给将蛇头伸得老高的银蛇。“这个你会吃吗?”叉开的红线探出,蛇口大张吞之入腹,尝了半个之后,它游到手心朝其它几个果子吐信子。看来是很喜欢。那几颗擦干净就被整个吞了,小小一只没想到蛇嘴这么能吞。那蛇填了肚子就怎么也填不饱,盘在千金少的发簪上拼命地向上伸,咬住树枝做支点,一缩蛇身爬上树枝。身上重量轻了,心急,担心好多天孵出来的家养宝贝就要变成野生的。他在树下叉着腰朝上喊着:“上去了要知道下来,咱们天黑之前要回家喔,天黑之后走山路那不知走去哪座山,更可怕的是下不来山啊!”银蛇不会说话,只是吃果子的速度越来越快,怕没吃饱就天黑了。树下的人等了半天,他还有很多好东西要告诉小妖呢,从小呵护细心培养妖,它会向着人类。于是想到一个办法,他把果子最多的树枝砍下来,抗在肩上,“来这吃呀。”抗着一大把树枝,枝上卧着白花花卷曲的蛇,踩过河流,迈上山坡。小蛇把十几颗果子囤在千金少围巾里,用蛇身裹着,看起来要带回家吃。靠山吃山,可不能把山吃得光秃秃,每样好东西吃一些吃几十种,它可算没什么胃口了。千金少累得抹汗,看前辈们喂养宠物牲畜也没这么大动干戈的吧。借太阳余晖下山,差点迷路,还好蛇灵敏,勒住他的脖子蹭他的脸,要他往那边走。“好啦往那走,尾巴收那么紧我喘不过气,你还是白色的,要让我做山林吊死鬼吓死别人积妖德吗。”吃饱了更有灵性听得懂这种又是调笑又是埋怨嘴巴很欠的复杂语气,它缩到心窝用温凉的蛇温给人消消火气。在千金少眼里这就是怕被炖成蛇汤,他安抚着就差对天发誓,“你别怕,我是要抚养你成人的!我要看你变成人类!” 一定很有成就感!它又钻出来,想表达没有害怕的意思,想了想,还是让他误以为害怕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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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功好鞋上没有泥,把蛇放床上后才发现它裹着那些果子,夸奖了句:还知道带回来吃啊。去浴房沐浴,回来之后发到小蛇盘在桌上,旁边是茶水洗好的果子。直到这个诡异的画面出现,他才知道养了只小妖啊!后悔是以后的事情,先养再说吧!“这么快就懂得孝敬师父了啊?”它含住一颗果子,凑近停在两唇之间。感觉怪怪的但还是把嘴张开,那颗果子就落在舌头上,它看到前面不远有个垂着的小红珠,伸出蛇信子探寻。千金少咳了一声,后退让蛇头停在外边,品尝这份‘孝心’。“可以看,但是不能看这么…哎,看病的时候才要这么看呢,话说回来做人还挺麻烦,要学非礼勿视。”银蛇疑惑的停顿,盯着他不动,像在说有给你看过我的牙齿。“这个…总之没有露在外面的都不能一直看,更不能随便看其他人。”想当年他就是过于好奇,跑去看其他宗门的姑娘沐浴,差点被围殴还好他单纯跑得快没使用宗门武艺,否则又要被师尊吊起来抽,在太阳底下炙烤。三言两语说不清啊,带小孩竟然有这么难啊。舒口气,“你先记好,等你会变成人能说话了慢慢会理解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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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大过程中最重要的两件事,吃和睡,眼见着人躺下盖好被子,它也跟着趴下,钻进被窝盘成一大一小的圈,蛇脑袋趴在胸口沟壑,吐信子在问师父是否要睡了,它还在蛋壳里的时候师父并不会这么早就睡。“妖有妖的心法,趁现在夜深人静,做功课啊。”经他提醒,意识里确实有这样的心法,这是作为妖的天赋,小蛇蜷缩起来闭上眼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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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睁眼,后听到鸡鸣,不错!正是这个时间,千金少将银蛇轻轻拿下放在被子里,他跑到宗门大厨房后院,抓上小鸡老母鸡各一只,放血拔毛,加入药材炖上半个时辰。厨子看他出现在这还以为眼花了,打了个招呼闲聊起来,知晓不少养体大补食疗方子。鬼鬼祟祟提着几坛鸡汤往回跑,路上遇见几个师姐不敢打招呼,肯定会问家里是不是养人了,按照以往鸡汤不是在外喝掉吗。到处是熟人,视角盲点用得很好,有做刺客的天赋啊,也许该玩点暗器。汤放在桌上,朝里屋走去便见那银蛇在床沿左摇右摆,慌里慌张不敢下地。醒来发现师父不见了,天地之大,该去哪里找他才好,外面时不时路过几个人,好像不能让人看到,若是被抓走师父会着急。“过来,来吃大补汤。”它有了目标,不再徘徊,朝人游去,攀附在熟悉的身体上。丈量一阵,“似乎长了一些?长得好快啊。”温凉的鸡汤倒入茶壶,壶嘴倒出汤汁倒进张开的蛇嘴,就这么喂它。鸡肉已剔去骨头,一咕噜接一咕噜滑进蛇肚子里。
[ 此帖被lsml1073在2025-02-21 18:01重新編輯 ]
生是戚千人,死是戚千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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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是一顿没少,白绫织得老长,睡床上盘半天,它师父说别绕了看得头晕,尾巴垂地上也没关系,床帐下露出长尾还会发光细细闪着,可美了。那就不绕了,让千金少盖着弯弯绕绕的蛇肚子睡觉。
}dB01Jl '
没几个月过年了,大家聚一块吃饭,一桌又一桌,千金少腰上盘着一条蛇,人家都说他最近没怎么见你,上哪玩去了吃这么好,大一圈呢。面不红扯谎,说几个月前练刀闪着腰,卧床休了一百天,每天不是吃就是睡当然肥肚子。佳肴落桌,趁所有人被好菜吸引,快速夹几块肉,一块肉吃嘴里两块肉掉围巾里落入蛇嘴一口吞。各色青菜蔬果,面啊粉啊宽的细的拌的汤的,吃一点漏大半,白嘴快馋得露出整个头,师父吓得用碗把它摁回去,之后碗抖得更夸张,汤汁淋湿皮衣。一旁的师兄看不下去,斥他多大的人了吃饭漏成这样,戴围巾不仅是耍帅吧,这分明是孩子用的口水巾!说完拿出帕子要给他擦满嘴汤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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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少怕他发现藏在里头的蛇妖,一把夺下手帕胡乱擦干净,他憋屈,怎么师父不再收徒了,他要做长辈训小辈!一天天的老拿他说事。
zeR!Y yt!
“吃你的去,我这练刀练的,还有啊!过年好好吃碗里的菜,还管我吃相呢,多吃点堵住你的嘴。”
K3\U'bRO
往师兄碗里夹一堆菜啊肉啊堆得遮住他的面,叫他嘴有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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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说了一道引来几个好奇视线,他只好从下边喂蛇,碗端得很低,干脆夹一堆鲜美食物,放在大腿边,让徒儿从衣摆下伸出脑袋吃碗里的。偶尔装模作样拿起来吃几口,碗又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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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来问,咋了小师弟,这菜上不了台面不和你胃口想偷偷扔掉?还是你偷偷养了一条狗,骨头扔地上喂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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瞅来瞅去,也没见毛绒绒可爱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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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走了师兄又来了师姐,有时候人缘好真挺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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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少忍无可忍,“让我偷摸做两件坏事是会死啊?”让我徒儿好好蹭饭!你们这些不称职的师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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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好奇心更重了,想知道秘密,“准你做啊,可是你到底在干嘛啊,神神秘秘的,做法许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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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没有啦,只是觉得这样吃饭好玩,要不给你表演一个钻桌底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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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得花容失色,“小师弟切莫自贱啊!那样你不就成了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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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靠!等我当上宗主的那一天,要你绕着山脚学狗跑一百圈!十步狗叫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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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可以啊,做宗主不如做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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拌嘴是日常的一部分,千金少照样抖着碗吃饭,围巾不知擦过多少种口味的酱汁。众人渐渐散去,他扫过十几桌菜盘,有完整的菜全部打包,拎着两大排食盒跑回家。进浴房放下食盒一道道菜摆出来,他脱去脏污衣物拿去洗,银蛇从里头滑出来,埋头一口接一口的吞。
^#"!uCq]gM
小蛇吃完了,慢悠悠晃起蛇身要找师父,它游上浴桶,从没见过这么多的水,担心他会溺水,守在边缘看护。
(u$Q
他从没觉得一群人吃饭有这么累,泡个热水澡歇息。睁眼看那蛇精神倍满盯着自己,心情大好,他吃个饭大费周章就是想让这条蛇长好了。
3:);vh!
“要不要进来洗澡玩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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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它思考扯着蛇脖子放水里,蛇身翻腾,不一会儿在水里自由自在的游,看起来玩得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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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看来是个水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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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来给为师捶捶背,吃个饭鬼鬼祟祟还要被讲,安慰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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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尾拍打背部,很稀奇,第一次被蛇抽。它还会按摩,缠绕着收紧又松开。蛇嘴叼着布为人体擦拭水珠,擦背还要擦腿,但是它擦完上身下身师父早已擦干,于是它叼来亵衣让他穿上。做完这一切,还要收拾食盒,它想帮忙被阻止了,说这些油污会脏你洁白初月一般的蛇鳞,更重要的是待会儿睡觉不能蹭得一床油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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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得这么勤,终于在某天迎来第一次蜕皮。这段时间大家陆陆续续回家,宗内冷清不少,他把门锁了起来,上山摘些小蛇近日最爱吃的果子和药草,回到家蛇鳞才蜕下小半截,采摘回来的东西洗干净放在床上,想让它累了吃点补充体力,奈何它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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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少就坐在地上看着床上的白蛇蜕皮,听咔哒咔哒的脆响,蛇身有这么长,这得承受多少痛楚,看得他紧张冷汗涔涔,心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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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啊徒弟仔…你一定能蜕下这层皮换上新衣裳,不是要学会变成人,肯定要蜕皮很多次的,这只是第一回,撑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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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要这样的痛苦要承受很多次,银蛇差点学会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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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励的话语起到反效果,吓得他住嘴,“我不说话了,我就在这守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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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朝阳等到夕阳再等到月亮升起,他们一口饭也没吃,蜕皮进行到最后一个阶段,没那么心慌了,回神惊异于自己耐性什么时候这么好了,能在这坐一天不挪动,现在站起来都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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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松松筋骨,床上的小蛇试着吃了几颗甜果子,感觉好多了,最后那点皮脱落得很快,千金少拿来一个钱袋将蜕下的皮收好留作纪念,放入木柜里,旁边是徒弟仔的蛋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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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再吃点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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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蛇吃完那些草药果子,趴在师父腿上,看样子筋疲力尽,吃饭都是负担。它不想吃,他就没胃口,这么晚了干脆躺下睡觉明天再吃。等到了天明果然是生龙活虎的一人一蛇,又把后山吃秃了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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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同门熙熙攘攘回来,他才发现当初的小蛇肥了一大圈,房间怕是藏不住了,这睡床上差点把床压塌,床板嘎吱嘎吱的,只不过他习惯枕着蛇肚睡觉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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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是时候在后山发现的洞穴秘密基地修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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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药草丰富,抬头能看见天空,四周什么花草都有,时常有蝴蝶,是个好地方,但是要让从小跟在他身边的银蛇独自生活在这,还是有些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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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弟仔今后就在这修行吧,我怕藏不住你……”离别的话说出来太难,“我每天都会来看你,你别把我忘了,忘了你可就成野生妖物了,总要有个势力做后台嘛是不,虽然我的本事没有他们强,但是我绝对要做宗主的啦,实在做不了就天天来这陪你,走一步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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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两指宽的鳞片随蛇身缓慢游动,银蛇将他圈起来,不肯分别,但是没有办法,它也没想到长大会这么麻烦,那再长大一些,直到能变成人,就会方便了吧。它张开能吞下人类头颅的嘴,露出獠牙,咬在千金少的左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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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的信任,他不闪不避,口吻担忧,“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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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下,那处化出蛇腾纹路不知干什么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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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盘在山谷中心,闭上眼潜心修炼,不想看师父离去的背影,不过这也没什么,如今它知道师父的心也知道他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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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少又变成原来的小师弟,和归来的长辈打招呼,大家笑他几个月不见又变成以前的模样,是不是谈对象失败重获自由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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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很久没见你们了,想念啊。一句话把大家肉麻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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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没有蛇软床,不习惯,哎也不知那山谷能不能过夜啊,干脆我也在那修行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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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强挨过一夜,第二天一早就往后山跑。路过的同门忍不住摇头,真是余情未了啊,这回把对象藏后山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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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蛇仍旧是昨天离开的模样,盘在中心,见师父跑来,游过去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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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式翻来覆去的练,就差最后一部禁术没碰,谁没事练禁招,还想活呢。天空是满幕星辰,他是真不想回去,也许徒弟仔在哪哪里就是他的家吧。干脆躺在蛇身上睡去,蛇绕啊绕,绕出合适的形状,让他睡得好些不至于醒来浑身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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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少从未想过,睡山谷里竟然会比睡在宗内踏实。奇了怪了,有墙遮风挡雨,有床榻软被可用,他偏不要,就爱睡深山野谷里,窝在蛇床盖着蛇被,天地之间再没有比这更让他舒心的好床。活物总比死物好用啊,这只聪明的妖精,总是知道他想怎么睡,哪边的风要挡开,哪边的风要流动,醒来旁边有果壳装的露水与十几种蔬果,午间有蛇尾钻木取火烘烤任何经过此地的小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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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与世隔绝的日子久了,徒弟仔有他这个师父,徒弟仔并非野生动物,可他快变成野人了,那可不行,说了要等他变成人名正言顺带入刀宗入宗祠,变成野人的话,那宗门里没人认他,怎么带徒弟仔走关系,偶尔得回去混脸熟啊。数数日子,才过去半个月就要离别,他叹息,抱了抱雄壮的大蛇肚子,用力拍拍鳞片下结实的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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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明早回去一趟,傍晚一定回来,只要你用心练功稳固心法,一眨眼的事,师父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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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竖瞳,看不出情绪的眼,转出一道光,水镜似的映照山谷的一切,它像最初的模样,蛇信子轻点千金少的鼻尖,闭上眼修行,它还是受不了分别的疼痛,比蜕皮还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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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不知为何了解蛇心,知道它委屈又要强撑懂事,不想他为之烦恼,像在说:师父想去哪都可以,我会在这里长大等你来接我,若是不小心忘了我,等到能幻化成人的那一天,我会循着气味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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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复杂的情绪他都明白,千金少跪伏在蛇上,环抱着它,“咱们刀宗的嘴吵架第一,你师父我…是整个宗门最小的,因为我的师尊不再招新,他们就逮着我说玩笑话,害得我这张嘴说出来的事大多不能当回事,但是我对你说的话,一定算数的,徒弟仔等着吧,夕阳来了我就会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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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它便讨厌初阳,朝阳一来师父便要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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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蛇没睡去,天一亮千金少摸着它说告别的话并承诺很快回来,由于一夜没睡,等师父说完它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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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看到宗门的高墙,就听见兵器打斗声,轻功翻飞跃枝头,垂眼一看,竟然有几具尸体,离开半个月而已,什么事能出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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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战的几人都是他的师兄师姐,陡然间怒火攻心,操着刀冲过去解围。几人缓过劲,不问他去哪了,急不可耐让他快走,不是去后山闭关修炼了么这时候回来干什么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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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打得毫无还手的能力,身上淌血气息混乱,这时候倒是护着他这个小师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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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回来谁给你们收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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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杂的愤怒燃烧一切,刀法婉若游龙好似什么都能杀死,杀了十几人,打退几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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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得同门怀疑他是否修炼禁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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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不是重点,他必须快点知道发生了什么然后赶回山谷和徒弟仔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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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养的院落安置受伤的人,有的残废有的昏迷不醒,没在这的人八成是死了,半个月前还活蹦乱跳的长辈都成了破败的模样,像做梦一样,如此状态怎会是那些嘴贱的师兄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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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有人要统领道域,学宗说剑宗野心勃勃,剑宗说星宗狼子野心,星宗说刀宗先挑事,总之怨念已久,现在乱七八糟到处乱杀,没有人是盟友,又或者有人背地里是盟友,先上演乱杀装死,隔岸观火坐收渔翁之利。不管怎样现在的局势就是复杂,不知道会从哪里蹦出敌人突然发疯使出没见过的禁术,听说有个师兄就这样莫名其妙消失,只剩下黑色的水液,还有的人除了头骨其它骨头全碎,阴毒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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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前不久采茶的采茶,卖伤药的卖药,建书阁的继续刷漆,突然被人打乱一切,原本健康的身体只剩喘气的能力,胳膊和腿就这么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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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少心痛得不忍再看,他跑去找师尊问问接下来怎么办,一出门发现整个刀宗没几个能跑的,有没有搞错。与平时差太多,他竟然有些想笑,笑出了声,听来是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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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憔悴许多身边的长老就剩两个,他看出千金少要来问什么,只说,不想死就学禁招,想救人是不可能了,我若是被人杀死,别急着报仇,先把刀宗保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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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空解释太多,出门赴会估计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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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乱了,他不知该怎么做,就这么站在宗门门口,站在砍入山林的大刀石像之下,看有谁来犯我刀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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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即将西下,他等不到发疯的对手,瞬息闪入山林,完成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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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眼睁眼,师父果然回来了,它也知道发生了什么,猜得到师父估计要说让它更痛苦的告别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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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中心的蛇妖没有来迎接他,估计是知道他又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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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而为人怎么就这么难,前面是最爱惜的徒儿,后面是即将破灭的家园。他这一走,就不能陪着徒弟仔变成人,那样的话,这最后的王牌怎么会对他死心塌地,妖族如果不完全属于人类,叛变是随时的事情。即使他回去也不能改变混乱的局势,不如潜心修炼禁招,等到乱杂的事情变得清晰些,他再回去收拾残局不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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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他怎么会有这么卑鄙狠毒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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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眼是逗他笑他长大的前辈们支离破碎的模样,他们那么痛,以后只能卧床,要怎么办,让刀宗养着吗,还不如死了,保存尊严也省了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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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他的想法这么干脆,前不久他可是心痛得哭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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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为难之下,千金少在这选择间游离,几个呼吸成长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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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自活下去容易,守住刀宗几乎不可能,如果有眼前这只蛇妖,那就很有可能。它什么时候能化形呢,如果一直不出山不了解外面的状况,我要怎么找到机会守住刀宗,万一明天刀宗就从这世上消失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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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不太清楚,是为了这只蛇有个隐藏妖族身份的地方,还是单纯想要趁此坐上宗主,还是说长辈们的凄惨模样让他不忍心,非要让刀宗存留于世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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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少张望着山谷,这里美得不似人间,恍若天界,一直躲在这不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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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师父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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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前走过去,离去的路和归来的路一样,回来的人,好像不是早上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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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师对你,向来说到做到。”还是那副不正经的笑容,“怎么不过来欢迎我回来啊,是不是蛇鳞硬了,不懂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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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蛇游过去,极其缓慢绕了一圈,它知道这是他的师父,只是不明白他的心怎么变了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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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弟仔…我又恨又是欢喜,恨他们伤我手足,欢喜于我现在是最可靠的人,他们会求助于我,我不再是最小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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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怕自己,起一身鸡皮疙瘩,“这话我只跟你说,你可千万别学,谁让他们总逗我欺负我呢,现在被外人打了,需要我来做顶梁柱,哼,让我好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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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些天都要早出晚归,你好好修炼,说不定能救我一回呢…不过,救不了也不要紧,你是我当家作主的美梦,不能死我前面,那不是说明我一点能力也没有么,竟然连徒弟都保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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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乱七八糟,到了决定生死的时候,生的渴望让他想要最亲近的蛇救他,想到死,又想到长辈们残破的模样,遂掏出醉生梦死仔细研究起来,总归是要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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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蛇听他说一堆,一会儿信守承诺说会准时回家,一会儿又说会回家但是回来得很晚,又有做大事的危险征兆,也有保护小家的柔软,它原本还在赌气师父不陪它修炼,几句话下来明白修炼的意义和守护家园有关,在远大抱负面前,它可以舍弃依赖心,独立一些,少让师父左右为难,它能感觉到,这次师父舍弃了外面的东西选择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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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重要,我需要很强的自保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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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蛇妖意识到自爱与自强的人类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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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生梦死一看,浑身筋骨灼热难忍,肌肉紧张得抽搐,处于疯魔的状态,只有酒水可以暂缓,麻痹紧迫的痛苦。他没想到只是阅读就能有这么大的转变,身边没酒,只能勉强心神,也许缓缓就过去了,奇怪,他还没练呢,好像也练了,这几个月进步飞快,看什么会什么,也许是沾了妖族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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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蛇半夜苏醒,千金少胸口的图腾发凉,缓解躯体不适,他心怀感激的抱住蛇身,折腾了半宿,疲惫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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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亮他便出山守家,这次他想到一个恶毒的点子。先在宗门上下走一遍,师尊说和学宗暂时合作,可是躲藏在树林准备突袭的剑宗身边有学宗的术法痕迹。他隐匿身形,跟失去手脚的师兄们说,要为刀宗尽最后一份力,这样活着很痛苦,刀宗水土不错吧,时间那么长你们要一直是这个模样,怎么受得了,你们可以有非常壮烈的事迹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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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你们活下去陪我说笑,可再这样下去,不知要死多少人,若是怕孤单,我总会跟上来陪你们,只是我年纪小,让我晚几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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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得轻松俏皮,给人一种死亡是未来的期许,至少不用吊着一口气,想死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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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许多缺胳膊少腿受了重伤的人跪在磅礴的刀像之下,来来回回念叨那几句话,刀宗已无反抗能力,宗内书籍财宝无人守,以物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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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像是在告诉人,里面有陷阱,跳进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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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从白天喊道晚上,见没人上当,爬回去吃饭,写几行字用石头摁住纸,一副爱抢就来抢,不抢别烦我们这几个废人吃饭,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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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有人信了,鬼鬼祟祟飞进去,抢了点偷偷摸摸飞出来。来的人越来越多,都有星宗的长老领人准备强占财宝,他们一进去,千金少大喝一声动手,在他们没来得及使用破坏力较大的术法,数十个健全人重伤星宗一大战力,把长老捆起来上刑反复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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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个残废师兄带着学宗赠予的爆破术法扑向学宗门内人数最多的地方,实现最后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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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宗问起来千金少便解释那是私仇,那些人早已不隶属于刀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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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英雄事迹不会留下,这事说出来不光彩,会教坏小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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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让几个残败的可怜师姐装作学宗的人,带着爆破术法杀向剑宗,现在局势乱上加乱,没有一方占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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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到一种疲惫的相安无事,只是恨意更深,谁也不会放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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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师尊消失了,查了几天才知是学宗干的,尸体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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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发了疯的野兽使用不成熟的醉生梦死跟学宗宗主拼命,以速度与灵巧的狠劲砍下对方的腿,他还想继续杀,但周围术法逐渐成型他必须逃,忽然他想到家里还有一只蛇,从蛋壳钻出来那么小一只,到现在大得隐居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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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未来,唯一不被仇恨侵染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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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得很快,那也是中计,补不回的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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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手段太狠太快,三宗短暂聚集围剿刀宗,等他回来,打斗声已落音,尸横遍野,他真想问一声,有人在家吗,不要告诉我,只有我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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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应一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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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回声,他踹了地上一具凉透的剑宗人,“别死我家,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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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是星宗的半截身体,这一刀砍得完美,是远处师姐有史以来发挥出最好的刀功,她也没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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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少把那半截尸体踹飞,“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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泄愤了,没人看他发疯,跟他开玩笑说他跟条疯狗似的也不知在亡羊补牢什么,家都被抄了,没人了,怎么一个声音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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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极快的跑起来,跑到师姐最后振刀的位置,“师姐…姐姐,站起来,你怎么连呼吸都不会,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呼吸啊,呼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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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着眼,只敢看满是血污的腿裤,随即猛踩略有些僵硬的小腿,“站起来!刀宗没人了我就是宗主,给我绕着山底跑十圈!还要…还要学狗叫!给我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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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恨蹬去,那双看着天空再无生机的眼睛,脖子看似连着脑袋,实则有半个脖子炸成血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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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就看不清了,抹去遮挡视线的热泪,“姐姐真没用,不会躲起来等救兵么,耍什么帅,还要我给你收尸,你练得壮,身体变作尸体,死沉,要累死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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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得这么难听,也没人骂我会遭天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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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少颓然,无奈,为师姐闭眼,“睡吧,我帮你收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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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尸,要点清哪些是自己人的尸体。该死的三宗,死也不知道死外边,还死人家里,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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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疯着分辨尸体,怀疑是不是醉生梦死的问题,喝酒跟喝水解渴一样,抓到不是刀宗门徒的残骸就往外丢,要把家里收拾得干净可真不容易。屋檐上有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活口吗?还是说趁他痛心要他的命,难道不知道痛不欲生的时候就是功体最强的时候。那是一头大得令人发颤的蛇,蛇身比屋顶大许多,竟然没有把房屋压塌。“徒弟仔——”怪异到扭曲心性的恨消失不见,这不应该,这,不合时宜,可仇恨就是不见了,有什么办法。“你怎么来了,昨晚见你,好像没这么大吧,好像有啊!”处理尸体过猛,脸上衣服上很多炸开的鲜血。蛇妖低头,一嘴叼住剑宗门徒的尸体。千金少吱呀乱叫,“哎哎哎!不可以啊!这死了多久不知道,很脏的有没有长虫啊?!嘴巴要脏了,臭不臭啊?”蛇头一甩,那尸体在空中翻滚,裂成两半,飞了出去。好!!太解恨了!!!千金少大笑一声,跳起来半米高,稳当落地,一副宗主的模样,“你有这份孝心懂得讨好师父,这很好,但是呢,为师最不希望的就是徒弟仔染上脏污的血……”他还没说完,蛇妖使用妖术,地上尸体没了大半,血液都干净了。银蛇落地,霸占好大的位置。它从一间房叼出一大片布,把遗体安置好,弄个坑,埋好,压实了。看到那堆坟头,千金少这才冷静,不疯了,他想,人都死了,他还当这个宗主干嘛,有人的地方才有组织,才需要领导者啊。唉,折腾来折腾去,还不如躲山谷里做个野人反正有徒弟仔陪他啊。他看向一旁的大蛇,突然想到,现在人全死了,它不就能入住刀宗了吗!老天啊!我竟然能想得这么开!也太卑鄙无耻没原则没心没肺了!千金少被自己可怕的生命力折服,他简直无坚不摧,这么快就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徒弟仔!我们可以住宗主那间房了!以前乱跑有远远看过!绝对容得下你!”突然觉得满门抄斩的悲痛也是可以过去的,这不是还有好事么。唉,活下来就要朝前看,长辈们气数已尽,我是救不了了,这几个月,我都有努力让他们活下来,结果呢,也就多活了几十天,有什么办法!命是自己争取的!那几座孤坟,就在边边角角,成了一道理所应当的景色,偶尔怀念祭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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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往未来的路上总有拦路虎,师尊是死了,宗主还活着,和隔壁剑宗宗主站在一块,居高临下看着一人一蛇。千金少看那两个人,心里没谱,他无奈闭眼,“哎,完喽。徒弟仔你要记住,死我后面,前面有那么多师兄师姐等着我们呢,不孤单,哦对了,也不是非要你死,你可以晚个几百年再死,不过那样我就先去投胎了,走不同的路而已,师父不会一直缠着你的,有缘下辈子再做师徒啊。”他笑嘻嘻抚摸冰冰凉凉的抚摸,又在说道别的话,这半年一直在说道别的话,他不想再说了,银蛇也不愿再听,人心和蛇心早已疲惫到必须挤在一起休息的时候。偏偏遇到两个长了眼睛的人,还得杀人再休息。剑宗瞧千金少有趣,问他,“你就不问问我和他为何站一块?以为死了那么多拼尽全力也救不回来的人,你会想知道最终答案。”“关我屁事!”千金少挥舞着啸穹,金蛇乱舞一般砍过去。“不招新,是因为刀宗不想再养不学禁招的人,总是拿不到天元抡魁榜首,我也想握一握天师云仗啊。既然人人都怕,那就逼几个人来学,不过这个局,还是私仇多,就是想把看不爽的人杀了,没想到大家怨气这么大,闹太大啦。”千金少没接话,借着蛇尾助力,一下子就把剑宗人给砍死了,死得很快,他不敢相信他有这个实力杀剑宗宗主啊!一直在吃瘪,被三宗骗得到处跑,累得半死还要给哥哥姐姐们收尸,不想再打了,他是不想就这么死了,拼一把,还以为今天肯定要死在这了!“不错啊徒弟仔!砍死这个躲家里不出来处理事务的孬种,我们就能住大房子。”不要想太多,目标越简单,刀法越通透,越容易得胜。“怎么把妖物当徒弟,你想让刀宗成为妖族在人界的根基吗?”千金少还是那么不讲理,“关你屁事,死人。”提着刀,精神倍增的要人命,不是为了死去的家人,也不恨眼前的宗主,他只是想让辛苦养大的银蛇住在大房子里,等待变成人的那一天。宗主知道他。知道他疯癫得很简单,心下了然,自顾自的说,“要好好修习禁招,你不学我不学他不学,那要禁招干什么,就锁在那吗,跟你们说要拿第一,拿一次怎么了,现在好了,不争气,都死了吧。”“出招还能这么冷静,看来真的只是想住大房子,好吧,杀了醉生梦死状态下的我,就没人知道你的徒弟是妖。”这句话他听不得。千金少毫无蓄力,一堆酒水如暗器从嘴里喷出来,在宗主身上打了几个洞,血流不止。对决只一招,却是一个陌生的人形挡在他身前。披风是黑色的,裤子也是黑色的,可是衣袖和衣摆都是白色的,为什么头发跟他一个颜色,好熟悉的陌生人啊。他想从禁招的狂态出来,他听到嗡嗡的杂乱声,有很多人在行走,怎么也醒不来,在眼前,有两滴血珠滚落,接着落下一大片血。他狂喊:“徒弟仔!!!”我要自杀,我要自杀!不能活啊,别活下去,我要死!我必须要死!!千金少转起啸穹,当即把老宗主的头劈成两瓣,脖子开花往两边扯,脑袋要坠不坠的。这时候他看清,一双雪白得凄惨的双手,把老宗主的手反向折回去,长刀戳的是老宗主的心窝,地上的血不是徒弟仔的。他这才有勇气看向刚刚幻化成人的徒儿,大半张脸全是血,眉清目秀,双瞳仍是蛇瞳,闭眼不会眨眼皮,白色的瞳膜遮住金色的蛇瞳,白膜眨开,一对人眼渐渐浮现。“师……师父……”软软糯糯的,不该是这个场面该有的声音,他前面的人脑袋开花似的弹动,而他的师父手里还拿着砍过无数个人的神刀呢。千金少一个手抖,啸穹哐当落地。手上没刀了,赶紧在干净的布上擦了擦手,转而去抹徒弟仔脸上的血污,“抱歉,是师父冲动了,说不让你沾血,弄得你一身是血。”师父手上没刀,他的手上也不能有刀,向前猛推老宗主,那具尸体的两瓣脑袋垫在背上,死状奇特。“不要紧,师父全身是血,太辛苦,我总要为你分担,要沾血的。”千金少感慨万分,心中思绪千回百转,“咱俩果然有缘,我这辈子就没听过这种好话,不过你说这话怎么像在发誓,万一偶尔偷懒还要遭雷劈,那没必要,师父会自觉叫你帮忙的。”“好。我想问师父一个问题。”“你说啊。”“如果我想做宗主,你会因为我的身份而限制我吗?”“怎么刚变成人,就学会和师父抢位置坐了!”千金少还没转到重点上,“不对,你肯定前几个月就逐渐聪明了懂人情世故,怪了,你从哪学来的啊?”他还没开始思考,蛇妖也不能窥心到真实想法。这一晚上发生太多,他怎么思考,随便想了想,“你要当宗主啊?那你当吧,我玩去了,快累死的时候,可以找为师救命。”又想了想,这个刀宗虽然是个烂摊子,好歹也是儿时梦想,前辈又不是他杀的,他可以毫无愧疚坐这个位置来玩玩,怎么被徒儿给抢了,怎么也得让我坐宗主过过瘾。“这样吧,我们轮着做宗主。”说着宗主宗主,他就想起老宗主说的话,无非就那四个字‘人妖有别’。再怎么有分别也要先了解再说,再怎么有嫌隙,能有四宗之间的嫌隙大吗。千金少自说自话,“不过你是我徒弟,还是妖精,别说是刀宗了,整个道域都可以是你的,啊不过,墨家的人会来折腾狂妄的人,咱们还是低调点吧,别惹那些人,受不了啊,听说这波内战,有一部分他们的功劳啊。”那蛇妖已窥得真实想法,师父不满于辛辛苦苦养大的小白蛇怎么跟他抢破烂江山啊,这半年累得快死了一个人掰成六份用,还要挤时间陪他这个徒弟,哪里没哄好了,竟然想做白眼狼。白眼狼也是白色的吧,哼,妖精哪有没野心的,要是像刚出生那么乖那只能做任人宰割的畜牲,哎我也太小气了不就是宗主之位,有人抢那还巴不得让出去,我可以偷钱乱花,也不错。“师父。”一声呼唤打断乱七八糟的想法。他已经想通了,口吻柔软许多,“徒弟仔怎么了?”“我有名字。”“啊!忘了这个,还想给你取个名呢,原来天生就有名字啊,将名字说来,写在宗主谱上!”“戚寒雨。”千金少眨了眨眼,一切尘埃落定,什么东西来了什么东西消失了,眼前的妖,就像不曾入世的术法,难以想象,他轻叹一声,“嗯…我总觉得,你确实该是这个名字。”
生是戚千人,死是戚千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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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命: 戚寒雨
王道: 戚千
牆頭: 和戚寒雨度蜜月
配偶: 戚寒雨
座右銘: 爱到尽头,一滴也没有啦!
注冊時間:
2020-10-09
最後登錄:
2025-05-28
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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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
發表於: 2024-12-30 2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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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进入宗主活动范围,这边和门内弟子修炼休息的地方大有不同,对比门外弟子那更是天差地别。千金少没走几步,改成跳着走路,谁也看不透他在想什么,人都死光了,冤魂厉鬼拖不住他的身,同门情谊入了土,伤不了他的心。
Fg5>CppH
怪不得他,谁让这里是刀宗最有财气的地方,院子大,跑跳好久才能走到居所,他们拐入宗祠,翻出宗谱先写上千金少再写上戚寒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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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写上了,从今以后啊,你心里也要担一份刀宗的责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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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笔头戳了戳少年的心窝,“就算是蛇心也不要紧,到时候你想让你的妖族朋友们来刀宗住,把刀宗发展成妖刀宗也可以啊,反正都是要传承刀艺是人是妖无所谓啦,朝代会变规矩也要变,也让醉生梦死这门禁招毒一毒妖心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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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那些妖精苦恼于醉生梦死就想笑,妖和人有一样的烦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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镂空窗户逆光下,戚寒雨白如瓷泛着雪色的光,洁白得看不清,“师父不是说要低调,防止墨家来犯,若是妖物众多,野望必然无法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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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个玩笑嘛,意思说不管你怎么折腾我都不会妨碍你啦。师父不教训你,总有人来限制你。内斗是自己人打自己人,大家知根知底打起来有个数,墨家可是外边的人,不知道什么底细,学宗就是被这样整死的,害得大家一起乱糟糟,你看,明天肯定有人要来咱们这插旗占据山头,我还要去拔旗,证明刀宗还有活人,这都快成乱葬岗了什么星宗学宗剑宗都能死咱们家,臭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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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没有人肯认真听他说话,他这个嘴遇上自个儿养出来的晚辈,见了光,叭叭个没完,“唉,这个内乱打起来没完没了的,一天天像农夫农妇抢玉米偷甘蔗,只是我们会打死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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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你也要抽空看看醉生梦死,妖和人一样脆弱不禁打,等一下他们把你围起来打出蛇身,蛇皮蛇肉能给挖出来吃,那人的待遇还不错,至少四宗只杀人不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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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少终于意识到今日他格外兴奋,一直在说话,刚化形的徒儿没说几句话呢,话都被他说了,那小蛇说什么,“徒弟仔会不会嫌我烦啊?那以后有的烦了,我们可是要平起平坐一同处理宗内大小事,近期要做的事便是招新啊人都死光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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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师父一直是这样,没什么不好。”想了想,“先招木工和厨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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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窥心,师父的心一整天下来密密麻麻的思绪,见怪不怪了。正是因为太乱太复杂,他才不知道师父究竟怎么看会怎么做,越是窥探越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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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原来的厨师不知去哪了,可能被战火波及,招厨师要招个怕死的跑得快的,至少咱们打完了,他还能活着出来,而不是喊半天不应声,找半天尸体突然出现在某处,唉!我现在最烦的就是给人收尸,一群蠢人,打不过是不会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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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他就气,但凡几个师兄师姐跑快点,现下能少招点人省点银子。算了不想这种万一,人都死了还想什么,他们要是活着,那就有人知道刀宗的底牌不是人而是妖,让其它三宗发现这种好事,都去后山捕猎找妖物,真让人找到了,以后是妖打妖,更加不可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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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到一间奢侈大房,四处打量后确认这只能是宗主卧房,床大得可容纳戚寒雨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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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少如海豚入水,霸占不了半张床,“徒弟仔快来!要是嫌做人不方便,可以化作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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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寒雨知道他在想什么,面上浮现白鳞,化作大白蛇,一圈又一圈绕着千金少,盘好了。此情此景,和那一晚重叠,他抱着蛇被子,笑着说,“转得师父眼花。”抬手摸摸蛇的下巴,“傻徒弟,和小时候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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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闹声从远处传来,还以为是师姐们吵着要去哪春游,醒后看到他的小蛇都长成妖兽了,整个宗门就他俩不用埋土里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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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少窜出门,身背啸穹直奔大门,示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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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自己滚下山,还是要我把你们砍成两半像仍垃圾一样扔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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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犹豫半天等了半天,就他一个人,壮着胆子喊,“你一个人守空山做什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把刀宗让出来,没准以后学宗会在术法课上提一嘴刀法,稍微帮着传承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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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就剩我一个人了,那只能我是宗主,做宗主的哪有放任自己的金银财宝让别人拿,还是那句老话,想要我后面的东西,就要把我变成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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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不知道笑残锋这个人犟得要死一身牛劲,他师尊死了,竟然敢去越级挑战学宗宗主,砍完说跑就跑,家被抄了不忙着失落哭丧还能这么有精神,真难杀其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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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疯狗一样的侠士,他们就发怵,打不过失心疯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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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转移话题,“你怎么会是宗主!你家宗主呢!叫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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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宗主被你们剑宗宗主给杀了,我看到的时候,他已经抱着尸体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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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说,我家宗主一整晚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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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什么断袖之癖不得善终,因爱生恨,呃……总之那是我亲眼所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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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少哀叹,“我家宗主一把年纪了,还要被你们剑宗求爱骚扰,不堪其扰婉拒还被刺死,我都没喊,你们叫什么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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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宗星宗的人开始用即将呕吐的神情看向剑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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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说得出这种话,现在收尸都来不及谁有空不清不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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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忙得要死的时候说那些海誓山盟的话才刺激,我都听见了,要不然,还能是我杀了你家宗主再杀我宗主,不用养伤一大早跑出来跟你们吵?我有这本事,还会被你们抄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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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导者失踪,还要被泼脏水,剑宗急得很,只想快点分一杯羹撤离,“不管怎样今天一定要分了刀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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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少百无聊赖,“来啊,上前一步啊,快逼我开醉生梦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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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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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到底打不打,不打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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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窃窃私语都不肯退,就差这一个人了,这个人死了,就能拿到一些物资,偏偏这个人,就是不死,他怎么不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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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商量着,再抬起头,发现笑残锋身后站着一个人,如鬼魅如佛像矗立在一臂之外,半垂着眸,褐发中掺着飘动的血丝,发冠高束,发丝从顶倾泻,状似观音白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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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的不是亦正亦邪的气质,恐怖的是不知是用何身法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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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是谁?这是哪里的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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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徒弟啊,就像你们会偷偷培养天才,刀宗也会啊,这功法嘛,就是普通的小碎刀步啊,只是运用得巧妙,杀人于无形啊,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么…我半夜突袭你们的时候,就爱用这一门轻功。”千金少装模作样茅塞顿开,“啊!我知道了!一定是剑宗宗主与老宗主偷情未果!殉情失败,被我徒儿抓住斩去双臂!所以你们的宗主像条丧家之犬叼着老宗主的尸身躲进不知道哪里的山洞,静悄悄的死掉了,不过死无对证是个问题,就让你们尽尽孝心,好好寻尸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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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死没死不知道,在他嘴里是死了又死,还要反复鞭尸,剑宗那群人快气死了,就是不敢上前一步,也不想退,就站在原地,纯受气,活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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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少骂了半个早上,有点倦了,让戚寒雨泡一壶茶出来,还让人盘腿坐下。而他呢,侧躺在地,脑袋枕徒儿腿上,给自己倒茶,在大门口喝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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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会儿风景,你们什么时候决定要打了,直接冲过来,不用大喊大叫的。”吸溜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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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口茶的功夫,许多人不堪受辱,气得原地直跺脚,嗷嗷抓着头灰溜溜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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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走茶凉,两个人默契的欣赏远处美景,有飞鸟有袅袅云雾,有天光十色,有浑然天成的山河。好景色,睡在土里的人是看不见的。战火平息,是因为没有人可以再死去了,看着天上的总是想到土里的,心飘忽着又落入尘土,明亮的红石榴涌上水泊忽地滚落露珠,如酒撒入孤坟,送别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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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来几声嘀嗒,天空也不像是会下雨的颜色。千金少平复好情绪,坐起身,意外发现这‘雨’是寒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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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弟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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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舌如簧的嘴,磕磕巴巴的从怀里拿出帕子,拭去满面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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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昨日问我怎么会来……是我的心太痛了。”潜藏在飒爽之下的悲痛有这么窒息,他只来得及补充一句,“担心你出事。”那眼泪又流下,再难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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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只通情达理的好妖,比人不知靠谱多少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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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也只是伤心热闹的宗门就剩下你和我了,再招点人进来就好,而且…死去的人躺土里挺好,站起来总拿我寻开心,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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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说点什么打散悲情氛围,“徒弟仔你这个名字真是对你这个人了,男子流泪不算什么,可是你怎么跟下雨似的,帕子快拧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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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我刚想说必须把醉生梦死练完整,我总是疯不彻底,还会突然回神,你来为我护法吧,哎呀…收收泪,做人就是要有情又没心,不然伤心多了,做不成事,会让更多的人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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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这样沾满布料的液体,是血液,千金少一溜烟的说出:“止泪比止血还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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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控制不住。”他有些尴尬,才意识到哭成这样是很羞人的事情,“我没事,我来助师父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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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觉得师父不像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样自在快乐,浑身上下都是金光闪闪的,像跳来跳去的红色大狐狸,现在的他武艺高强身体有沉而轻的势态,可是沉的那部分是心,心里装的事身上背的刀,都太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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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非要背着这些,可能他就是爱折腾吧,就像当初,为什么非要把他抱回去孵出来,没事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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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只好陪他没事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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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这就叫做‘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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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少清了清嗓子,“学会自己控制情绪,很优秀啊徒弟仔!走吧,扛几桶酒去练武场,我要是疯得差不多了,拿酒泼我,泼到回神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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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守着,放心练禁术,即使疯到找不到方向也会有人唤醒他,他便安心的深入禁术心法核心,放纵的疯,在疯魔中摸索着运用武学,让攻势疯得迅猛可怕,不能因失心而露出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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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意识的师尊褐发翻飞,掌风席卷杀意,好在他是妖邪,天生就比人类强千倍万倍,牵引着他发动更强的功体,此时不知谁才是师者。发狂得愈发厉害,好像要失去本心,戚寒雨想去打翻酒坛唤醒他,奈何缠斗束身总是抓不到酒坛,周围都是酒,一个也摸不着。下身化作蛇尾捆住人,蛇尖勾来几坛酒,洗脸洗头似的浇灌,偏偏醒不过来。千金少呛得龇牙咧嘴,大张着嘴露出虎牙,咬在蛇身上。蛇鳞比铁硬,若是让他咬下去,那两颗尖锐的虎牙会残缺。蛇鳞散去几片,一嘴下去,一口咬下通透粉嫩的蛇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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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水不断浇灌,落在受伤的伤口上,疼得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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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透明的肉冰凉爽口,让千金少想起夏天的时候,大家聚在一起分着吃凉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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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肉滑入腹,蛇妖的灵气随血管游走,混为一体。和吃下凉粉的感觉不一样,甜口是吃着玩,蛇妖的肉吃下去…拥有了不属于他的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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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坛酒倒出,千金少抱着蛇尾,每个夜晚都是这样,但现在不一样,他竟然觉得蛇尾很香,是可以吃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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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成了醉生梦死,多了一个病根,他不可思议望着戚寒雨,看那疼得无法动弹的模样,他是说不出责怪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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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开湿淋淋的衣领胡乱摸着胸口,果然心口图腾之上冒出白色的鳞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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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接受变得不人不妖的模样,这怎么藏,要让人知道刀宗没活人剩下俩活的都是妖物,那绝对要被轰出道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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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自主的猜疑,让他吃蛇肉是不是戚寒雨刻意而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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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硬生生咬下一块肉,不光是肉身痛苦,灵体也痛,如果肉不重要怎么会有鳞片层层叠叠守护。不像人类,不碰血管繁多的位置,各一块肉下来不至于痛苦得动不了。灵体结构快崩塌,他得全力修补,这时候他听到千金少猜疑的心思,戚寒雨一节节弯下来,伏在师父身上,他刚来到世上的时候,也这样趴在师父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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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少满心是恻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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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流泪,冷汗落了几滴,“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会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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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生了只能去解决,何况这确实不是徒弟仔的失误,他才做人几天,哪知道做人会经历这么多无法预料的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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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事,就算是故意,我也不会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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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经历的事,可谓是翻天覆地天地裂变啊,盘古开天辟地也是这般惊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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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强收拾情绪,“你这伤…好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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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重新长好,鳞片覆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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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尾消失,他搀扶起师父。千金少看一地狼藉,心想要是人人都练禁招,刀宗该设立泼酒节庆祝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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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门口出现一封书信,说是四宗和平协议,要在道场开会。身上的白鳞都长到脸上去了,要怎么出门参加鸿门宴。戴上面具倒是还行,随便扯个慌,就说坐上宗主身份不一样了,添加点装饰很合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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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之后才知不是鸿门宴但是比之更恶心,竟然要携手发展,那他醉生梦死白练了是么,变成摆设整日做不会醉的酒鬼。想都别想,从此以后任何以促进友好交流的节日他都不参加,只想让刀宗恢复如初,起码有点烟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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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的白鳞逐渐淡化,变成浅白的鳞纹,可谎称皮肤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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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鳞落了,新的病又来了,看着徒弟仔就觉得秀色可餐,有时候他化作蛇形,忍不住多摸摸,望梅止渴啊。他变得愈发怪异,看那蛇尾游动觉得美艳非凡,上身是人下身是蛇,不管谁看了都会吓晕的吧,喔,他比断袖之癖还变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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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个月千金少经常闷在房里不出门,招新的事让戚寒雨去办,他负责审核,偶尔带着面具在他人视角盲点进行视察,有不好的地方只跟徒儿说,让他自己消化人情世故。渐渐的,他身上浅薄的妖气都比戚寒雨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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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少对着光滑的铜镜叹气,镜面发黄但是什么都看得清。那天误食的蛇肉,让他变得很神秘,从张狂的烈酒,变成了久居后山的陈酒,武功心性越来越强大有韧劲,少年心当然是一去不复返了。也不知是好还是坏,这就是做宗主的心性吗。他又想起师姐们,如果他一直睡懒觉不出门,她们会围在窗户前吵闹,问他长这么帅藏着不给人看好小气啊!说了要当宗主怎么连俊脸也不肯给人看,是不是改行了要做蒙面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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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了来气,做什么蒙面侠,做好事做坏事都要让人知道他很有本事且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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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没脾气了,改成天天叹气,总是想一些年少的时候觉得很恼人现下想起来很有趣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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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怎么会这么累,好想睡在土里,变成枯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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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户是开着的,落枫舞过朝阳,光落入红石榴,那两颗鲜红的红石榴变得暗红,阳光提不起眼底的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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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沿爬来一条银色的白蛇,让他想起几年前从花簇中捧起的蛇蛋,蛋壳还收藏着呢。这是他年少时上天送给他最好的馈赠,他会带着它伤害山林里的植物与许多小动物,一想到那时候,他的眼里就来了光,一瞬间从枯骨变成了十几岁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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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弟仔当了宗主就不想做人了呢,因为做蛇可以偷懒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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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蛇只有两指宽,十米长,知道师父心情很差,叼来一壶酒,一个树枝新鲜野果,尝尝鲜,就不会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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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为了偷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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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变成上身是人下身是蛇的模样,“陪师父是最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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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子里的人连眉眼之间的皱纹都浅了,只不过蛇尾缠上来的时候,又加深了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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掰下树枝上的果子,转移注意力吃了又吃,“我也不是很需要陪啦,不过我是该出门看看有没有人疏于练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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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戚寒雨找到最好的提供温暖的方式,可是师尊每次都是心底里很喜欢,嘴上却转移注意力要他收了蛇身,若是真的收了,师父又失落,表面上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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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我今天能不能不做宗主,只做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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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说得没错,没有人想当宗主,上次你不是对账对到现出原形,终于累得想逃避。”千金少闷笑着,“想做我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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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寒雨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闭上嘴的时候咬在他的下巴,蛇尾焦躁的打圈游动,锁住腰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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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少来不及猜他的心思,坚硬的蛇鳞刮过私处只剩下软硬的弹性,腰腹热得快起火,“把事情都推给你做不高兴了?我这是助你完成蛇妖霸业啊!做大事哪有不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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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小朋友难得闹脾气跟他玩呢,一边笑呵呵打趣,一边狼狈的掩饰剧烈反应,都说男人这里憋不住可以去正规花茶楼解决一下,他可做不来把姑娘当厕所的行径,更何况后来他变态了看到婀娜的蛇尾才有那心思,本来就一身蛇味,还……总之这样下去太可怕了完全未知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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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人拉锯之战,未有结果,蛇身触地借力一弹,千金少被勾着咯吱窝整个人被提了起来,双腿夹着蛇尾漂亮优雅的旋转两圈后,无痛落趴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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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脑子功体学术,“徒弟仔腿劲使得好啊,你做蛇的时候功体发挥得更是绝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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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寒雨听得见他的赞美,接收得更多的则是蛇妖允许他进行交配的讯息,又是赞美又是应允的讯息,蛇尾缠上一条腿,往衣摆里游,他刚出生的时候常在这里面游来游去,这时候就像回到童年故土一样亲切,熟门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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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哎?做什么往我衣服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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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少回头看去,白如初雪的脸浮上朝阳暖粉,混成藕粉,他从没有见过这种颜色,一时看呆了,摸上永远长不大的脸,观察这是属于蛇类的哪一种皮肤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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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寒雨握住他的手,头往下低垂,指腹触及发冠,底下热浪燃起千金少晕头转向,手指那么一勾,指间夹紧丝带轻轻一扯,束在一起的发丝,像是姐姐们栽培的花朵,在过节的那天扯落绑带,四散了一地,那是空中的气味清甜了一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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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丝散落,不似花瓣四散,它们柔顺的淌在肩背,深色的发更显得温柔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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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瞬视线交织黏着……明白了,原来是蛇发情时出现的肤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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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少闭紧了嘴,咬紧牙关,睫毛遮掩了红石榴的光彩,他再看去,鲜亮的红石榴弄得发黑,是人的瞳仁,却拥有蛇的阴毒。声音不似方才欢快轻佻,露出真实的沉淀已久的污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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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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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在大雪天步行许久,眉毛结了冰,触及温暖仍不放下抵御寒冷的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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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寒雨被这锐利触动,这张嘴恶狠狠张开咬下他一块肉,痛得悲鸣,看他毫不客气吃下血肉,毫无道理的心动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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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音悄悄应了声,他垂下眼只能看到模糊的面庞,垂落在唇边的发丝。静悄悄的想要吻上,可怎么也凑不过去,他们之间有一层空气凝胶,犹豫着发抖着,谁都在想从哪里能获得吻上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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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少想着,没人能知道这件事,会来坏他好事的人全睡在土里。如果因为他做了违背伦理的事出现诈尸,那他就该多做这种遭天谴的事。再者,只有徒弟仔愿意让他糟蹋,他也只想摸这条美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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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会知道,就像没人知道维持刀宗运转的人根本就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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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这辈子完了,再完蛋一些也不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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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信重新握在手里,他凑过去要吻,正好对上戚寒雨豁出去的劲,吻与吻撞在一起,隔着的凝胶化成缠绵的丝,心口图腾灼热,伸进来的舌变成分叉的舌头,与妖交欢的刺激使他缩起身体扑上前抱着戚寒雨,他想把人压在身下,迫使蛇分出可以让他糟蹋的甬道。蛇身在腰腹旁纠缠着等待伴侣敞开身下,没想到这么快就分开了双腿,戚寒雨被他摁在身下,竖瞳如火锁着他,好像在因为要去往幽深的地方而紧张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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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少当然认为这是为他敞开奉献一切,心下柔软亲吻他的额头,摸上人皮与蛇皮融合的地方,而后他感觉到怪异,身上缠着的蛇身不会伤害他,日日夜夜被缠习惯了,总觉得背后哪个地方,被湿润的东西捅进了身体。他扭过身去看,当然看不到。低头要询问宝贝徒儿做了什么,刚回身就被抱着亲吻。身上缠着他的蛇尾开始带着他前后上下摇晃,不明白这样做有什么好处,但是徒弟仔看起来很喜欢。身后看不见的地方,好像是捅进来的东西发胀,越来越难受,发酸,他的前端滴落些黏稠的液体。他忍不住用手摸了摸看不见的地方,摸到了一个有骨头的热柱体,再看自己坐着的位置不就刚好是徒弟仔的阳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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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蛇身缠着颠乱发簪歪斜,千金少卯出一股劲,扣着戚寒雨的下巴,“搞错了徒弟仔,是师父要你的身体啊。”他指了指自己空落落无穴安置的阳物,“我这都没开过荤,怎么你先开上了,虽说好吃的要让给年纪小的,但也不能什么都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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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寒雨看了下,确实冷落它了,一把抓住那处,打着圈套弄它,类似蛇的缠绕游动,直把它搓成一看就是很有用的大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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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少往前一扑,抱着少年的身体,一只手想要按住速攻的手,心里又想让他继续这么玩自己。一团团蛇尾捆着他,像是永不停歇浪儿翻滚。肚子边的蛇鳞蹭刮着小腹,他不知哪里爽了,抖着身体泄了初阳,神志不清喘着喊着,仿佛害怕戚寒雨不知道他有多舒服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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皱着眉喘息的时候,可能是蛇尾太兴奋了,翻腾着甩在臀上,清脆的响声接连回荡在室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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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被抽还是爱玩泥巴的年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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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少捂着屁股要训他,看到这么好看扭动的蛇尾又不气了,摸到屁股湿淋淋中间还杵了个大棒子脾气就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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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师尊一点面子啊,‘师尊’后面这个字是尊重的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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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寒雨乖乖道歉,把人放在床上,下身埋在被子里,蛇尾捆着双腿抬起来,这一切都在被子里进行,两人都看不见但是感知很明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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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蛇腹撞着臀可狠了,差点把千金少隔夜饭给撞得吐出来。身下布料乱糟糟,发簪滚了出去,数十根辫子四散在床。他皱着眉,瞪腿伸展身体莫名的又爽到,这时候蛇尾尖端捆着耷拉下去的阳物,圈着它讨好着让它高兴,尾尖蛇鳞细小,轻轻贴着囊袋转圈,偶尔太兴奋了不小心抽了袋子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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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你会这么多,来,再抽师父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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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戚寒雨有求必应,尾尖撩拨着囊袋上下跳动,千金少两腿挣扎得更厉害,在蛇圈里抽搐着垂死挣扎,快被蛇吞食入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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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脑发昏,翻身透口气,他突然觉得趴着不错,抬臀往后撞了撞戚寒雨示意他继续。蛇身忽然退去,化为双腿,两腿抵着两腿,俯下身蹭着他轻轻喊他师尊,不着急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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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只是蹭他,连里面造孽的东西也只是蹭。一开始让他吃那么好现在只给几下让痒更痒。他亲吻着橘粉的脸,一声声唤他徒弟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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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沉了声冷了调,“操啊,师父给你操烂了就不肯操了吗。”
Xi vzhI4
戚寒雨静静的盯着他,怕他生气不配合,用力摁着他,很明显辱骂的奖励不够,要更厉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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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少不想输,他怎么就是处男呢,也就年轻的时候看点香艳书,哪有蛇生性淫荡,天生有名字有心法宝典也有交合之术。他拉下脸,跟徒儿比谁更不要脸,撅着臀打转,发出求而不得的浪喘,面上羞赧,说着:师父求你啦…里面被徒弟仔弄得痒死了,像上回那样狠好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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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叹气,接着说,我是想操你啊,也就是想想,你这么厉害,以后都你来操我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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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寒雨迷醉的亲了亲他的脸,央求的问:“还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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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更好听的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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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少愁了,痒得眼睛要流泪,还不如拿刀抵着我,威胁我,那我多的是刀法路子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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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师就吃过你这东西,哪有什么风骚的手段哄你,那还能说什么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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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不了啊,痒得双腿打颤,功体卓越后腿就没这样抖过。千金少懒得管那么多,抓起戚寒雨手给自己自渎,果然前面舒服了后面没那么痒,他闭上眼回味徒弟仔方才勇猛的撞击,没能细品就爽翻天的狂热撞击,再加上手的温度,不一会儿就张着嘴急促含着寒雨寒雨又喊徒弟仔的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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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只要够不要脸,没什么能难得住人。千金少睁眼想挑衅,刚对上视线就被撞得瞳孔涣散,跪趴着收获这得之不易的交欢。
生是戚千人,死是戚千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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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命: 戚寒雨
王道: 戚千
牆頭: 和戚寒雨度蜜月
配偶: 戚寒雨
座右銘: 爱到尽头,一滴也没有啦!
注冊時間:
2020-10-09
最後登錄:
2025-05-28
鮮花(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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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
發表於: 2025-02-21 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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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尾交缠于两腿间,丝丝冰凉解过往千愁。以往的家园解构,构建新的家园,该去看看这段日子徒弟仔做得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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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过天水亮滑乌黑的砖,肩背上的皮甲拂过载着几点露珠的叶,隔着错落的竹木,视线锁上漫步的人,下身是腿而非尾,却有着飘忽悬空的势。尾随人其后,步行入幽幽小径,小石子踩完,一座建在溪流之上的回廊,远远看去似乎连着一座楼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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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什么时候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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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跃上回廊,碎步穿插游走在砖瓦间,从中翻下荡进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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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刚完工,想等师父心情好些了再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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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上好的漆,百年不腐,尽头正是楼园可煮茶煮酒,往外看是青翠绿地,一颗梨树垂着,白色点绿,有些许白正好落入南去的溪流,沿着石梯而上,视野渐宽,可看得深远,白云散成雾,朦胧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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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翻山越岭,没见有这么顺眼的景色,感慨道:“这处选得好啊,要是到了下雪的时候,来这听雪声,赏一片白雪,更为壮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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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后就可以来这煮雪温酒了。”见他欣喜,只想让他更为欢喜,“跟着溪流到桃源渡口,那里还有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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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你这…我没败光的银子可要被你用光了啊。”要是用在徒弟仔自己身上也就算了,这看起来像是用来哄我开心的,哎,这么一想,开心之余稍有肉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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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资金来源大有开扩,只用这一点不算铺张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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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少抬眉示意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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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还记得暑气逼人的那几天,我做给你的那道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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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啊,自从误食蛇肉…”上下打量,有埋怨有恨不得再吃一口的威吓,“胃口一直不好,那几天热得不肯进厨房,干脆不吃,你身上最凉,徒弟仔怕我饿坏了,饥不择食,择你这凉口好肉吃,特地为我做了份凉拌鱼片,也不知是什么酱汁,像冻窟里凿碎的果子混着哪些炸开大料,鲜美非常,之后我要你做几十盘出来,真的是吃腻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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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寒雨总是不知怎么接下这样的灵巧的埋怨,听得心热脸红,不敢表露,“……是,正是那酱汁和薄如蝉翼的鱼片,让许多银子进入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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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卖酱汁和磨好的刀啊,可不能让磨刀的好技术被人偷盗,特别防着剑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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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磨刀的步骤分作许多批次,交给不同的人处理,每天重复一样的工作获得可观的工钱,想要把所有步骤细细拼凑起来,是不大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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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少欣慰的抓住戚寒雨的手,裹在手心里,拍了拍,“做得很好,先前还担心你处理事务会心软任人欺负,我想着,就让你出去被人欺负学着点心狠。”满意点头,“你这样的心思,只能多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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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儿悉听教诲,不该心软的不会心软,我想让师尊每天都能喝上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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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你酿的酒最好,外面的酒虽好,总归没你的心思多,喝起来的醇香没得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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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句话聊下来,发现自己过得如同神仙一般啊,物资优渥,怎么之前就是心闷不爱出门,细想,也许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体内有妖性的人生吧,好比断袖之癖被揭露不敢上街,这会儿连人蛇交欢的事都做了,还顾忌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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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师父看得上的东西,百姓都很喜欢,那些酒也有好价钱可贩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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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少皱眉思索,“我品鉴的东西给百姓…我成帝王了啊?”撇撇嘴,“嗯……那你真是祸国妖姬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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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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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寒雨早已习惯这样那样的奇妙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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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两人来到江边之上,汇聚到江水的河流暂时留在这做温泉,水面上飘着落下的枫叶以及果子茶杯,有些许人身穿轻纱在里面游玩男女老少皆有。这些都好,不好的事,居然是学宗的术法温着这一泉池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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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听了四宗交好的鬼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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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少一下就冷了脸色,眼底从调笑的俏迅速转为深究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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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合作,稍有了解,往后有什么事,不容易起纷争。”如果能把仇恨化为利用,是不是就不会对过去的事念念不忘,少恨一些,少伤心一些,不要再把自己关在房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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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快就想明白利害,“也罢,你这样快速发展,一方独大,他们会更眼红,还不如给个机会,偷偷苛待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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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寒雨点点头,继而安抚,“我知道师父生气,可是其它三宗有缓和关系的意思……我们做点表面功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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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建这些东西是知道我要生气,来哄我高兴的,我现在是一点也不心疼这点钱了,花个够吧!晚上你也别下厨了,出门陪我吃顿大的喝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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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得已的默认了许可了,当然会生气,必须让他把气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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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晦气的温泉,江水水流缓慢的地带,水上有几大片荷叶,使轻功飞上,松了功体的劲,亦能站在荷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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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十多片荷叶后,踏上画舫,船夫逆流而上开往藕花深处,荷花酒的冽与四面幽清,积淤的那点气也散了。
生是戚千人,死是戚千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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