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1.29 落雨【默杏*寒香辞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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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ingyingh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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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5-01-29 2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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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9 落雨【默杏*寒香辞旧】

下雨了，在赶路的时候经常会因为各种天气原因而被迫停留，这一次也是一样，不过还好这次避雨的地方还算不错，是一处有些简陋的木屋，屋里还有一些器具，很可惜的是书生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所以他只是简单的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找出一些可以取暖的柴火点燃，顺带为了不让自己饿死吃了口干粮。
　　
　　然后，把自己包裹严实开始休息。
　　
　　脸上传来一阵阵刺痛，书生艰难的睁开眼，一个有些模糊的蓝色身影蹲在他面前，而脸上传来的刺痛很显然出自此人之手。
　　
　　“麻烦把手拿开。”
　　
　　“抱歉，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人了。”那抹蓝色的身影拿开手，继续蹲在一边“你是从哪来的？怎么跑到这儿了？你知不知道这里是哪啊？居然还在这睡觉？要不是我把你叫起来了，说不定你连骨头渣滓都没了。”书生艰难起身，模糊的视线终于清晰起来，那抹蓝色的身影是个身着浅蓝色长衫的男子，一头长发用一顶医师帽半束半披，奇怪的是这男子从始至终都没有睁开双眼。“你是谁？”书生整理好自己的衣物，收起行囊。
　　
　　“啊，我是个大夫，名字的话你叫我冥医就好，你呢？你又是谁，为什么要来这？”冥医还是蹲在原地，歪着头看着书生收拾东西，用看或许不太准确，毕竟冥医从始至终都没有睁开过双眼。
　　
　　书生将东西背回自己的背娄中“我是个书生，要去往落镇。”
　　
　　“咦？落镇？你这么知道这个名字的？”冥医好奇的飘到书生身边，左右转了两圈“看你不过年纪轻轻，是从哪知道的这个名字？你现在在的地方就是落镇外的荒庙，你已经到落镇了。”书生似乎并不惊讶冥医不是人，但是对于冥医说出的话反而感到惊讶“这里就是落镇？”冥医点点头，飘到荒庙门口，朝外指了指，门外书生昨日走过的树林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条通向一处荒村的石道。
　　
　　冥医飘到门外“所以我很好奇，你一个书生是怎么知道这里的位置还真的进来了？落镇自三百年前就彻底与外界隔绝，甚至是抹除了它的痕迹，你是怎么知道的？”
　　
　　书生看向门口的幽魂“我来找一样东西。它在这，所以我来了。”冥医挑了挑眉“这里课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给你找了。书生啊，如果不想送死就早些走吧。”书生没有在乎冥医的话，反而背着自己的东西走向荒村“我叫默苍离。”
　　
　　冥医‘看’着默苍离走向荒村，飘在原地回头望了望离开的荒庙。低声喃喃“你能来找什么呢，这里还有什么是留下来的呢？”随即跟着默苍离一起离开。
　　
　　
　　默苍离来到荒村的中心，一棵巨大古老的树矗立在村子的正中央“这是杏树，以前他们会在树上挂上祈福的红绸，祈祷风调雨顺，家家平安。不过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冥医飘到树上，懒懒的倚靠在粗壮的树干上，默苍离抬头，看着冥医垂落的蓝色发丝“你为什么留在这里？”默苍离伸出手，试图抓住那轻柔的发丝，但是冥医只是一介幽魂，他是个凡人如何能够跨越两界触碰到早已不在的人呢。默苍离任由冥医的发丝穿透自己的手掌，垂下手指尖细细摩挲着，感受着那一缕冰冷的触感。
　　
　　冥医看着落镇永远没有太阳的天空“我在等人，等啊等啊，就已经等了这么久了。”冥医低头，看着默苍离的面容，翻了个身撑起一只手倚着下把，一只手垂落，宛若在触碰一个不存在的人般，描绘着他的轮廓。默苍离看着冥医，没有开口，冥医仿佛知道自己在干一件蠢事，于是彻底瘫倒在树上“我不知道要等多久，但是他来了的话，我应该就不用等了，默苍离，你和他很像，特别是灵魂，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是他回来了，但是，后面我发现，你不是他。真是的，让人等这么久，又不回来，不过挺好的，幸好他没回来.....默苍离，我要消失了，大概就这几天吧，你能进来也是一种缘分，我消失之前，会送你一样礼物。等我彻底消失，你就会离开落镇，然后忘记这里，怎么样，是不是很不错。”默苍离没有说话，转身离开这里。冥医‘看’着他离开，转头继续看向那暗无天日的上空，寂静无声的地方，不知从何处来的风微微吹起冥医风发丝，也带来默苍离的回答。
　　
　　
　　“你如何确定，我就不是那个人呢。”
　　
　　
　　
　　接下来的几天默苍离找了一出还算完整干净的房屋住下，每日不是坐在村子中央的树下擦镜，就是坐在屋中看书，冥医依旧如同过去一般，整日无所事事的在村中飘荡，累了就随意的飘到一个地方睡下，这一人一魂明明就在一个地方，却毫无交际。突然有一日，冥医在整日的游荡中难得感到无聊，想起这里除了自己之外还有一个活人，便飘荡到默苍离居住的屋里,此时默苍离正在翻阅一本医者手礼。感觉到身边忽然一冷，手中动作只是一顿“难得。”冥医飘在默苍离身边“你的这本手礼是那来的？”冥医面上神情复杂，默苍离和上书“这是我的。”冥医只觉心里五味杂陈“默苍离，我和你说过我是医者。”默苍离看向冥医，将书放回桌上“所以？”冥医张了张口，突然消失在原地，只余留他的声音还回荡在屋里。
　　
　　“那是我的手礼。”
　　
　　自那一日后，默苍离再也没见过冥医，落镇中不知年月，默苍离只能靠计数来判断自己已经在这度过多少时日。自那一别，他已经有三日没有见到冥医的身影，而自他踏入此地开始已经度过至少半月。默苍离看着落镇中央的巨大杏树，沉默无言。
　　
　　又过了三日，落镇本该不见一丝阳光的天空中，突然裂开一丝裂缝，默苍离看着那丝裂缝，终于放下那本他日日翻阅的属于冥医的手礼，开始出现在落镇的各个角落。
　　
　　冥医只觉得自己越来越虚弱，他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变成了一缕幽魂，他被束缚在落镇，出不去，外面进不来，他知道自己在等谁，也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等那人，就是想不起自己是为什么死了，又是为什么变成一缕生不生，死不死的幽魂飘荡在落镇中。
　　
　　他是个大夫，这句话没有骗默苍离，他就是落镇的大夫，落镇从前曾经是一个繁荣的小地方，他在镇上开着一个小医馆，收了一个悟性不错的徒弟，在一日外出采药时捡到个人，那人衣着华贵，却身受重伤，冥医本想不管，但是鬼使神差的他救了那人。
　　
　　那人说，他叫策天凤，冥医不在乎他的名字，但是他在乎他的医药费，没办法，策天凤的伤实在是太重，冥医忍痛拿了好几味好药才把他救回来，结果，策天凤开口就是“没钱”冥医只觉得气梗，但救了人也不能半途而废，冥医只能捏着鼻子继续治疗。日子一久，冥医反而习惯了策天凤的存在，他从未过问策天凤的过去，也不在乎。策天凤在这开了个小学堂，教孩子们读书习字，赚到的钱全部上交给冥医，算是他的医药费。
　　
　　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下去了，但是，意外出现了。
　　
　　这片小小的世外桃源，爆发了瘟疫，冥医身为大夫无法坐视不管，他开始频繁的外出，策天凤开始只是看着他，告诉冥医“这是天谴，你改变不了什么。”冥医却毫不在乎，他是医者，身为医者，治病救人是他永远不会放下的准则，所以他日日在外，经常深夜里翻阅医书，试图找出解决瘟疫。
　　
　　然后呢？人总是愚昧的，冥医明明日日在外和病患相处，但是却一直未曾沾染上瘟疫，人们开始恐慌，开始疯狂。
　　
　　再然后呢？
　　
　　他记不清了，他只记得，一抹属于策天凤发丝的色彩，然后世界彻底黑暗。
　　
　　等他醒来，落镇就变成了这样，而他也变成了一缕幽魂，再也无法离开。
　　
　　他知道自己的尸体还在落镇，也知道只要找到他的尸体他就能够离开这里，但是他在落镇中游荡至少百年，这百年间他将落镇的每一个角落都找遍了，可是从未找到过，或许这就是天意，他啊，从未想过离开这里，每日看着落镇中央的杏树任由时间一点点流逝，这样的日子对他而言也是不错的生活。
　　
　　
　　冥医就这么躺在不知何处，想着反正都要真的死了，也就别那么在意策天凤曾经欠他的医药费了，也别等那个混蛋了，这都这么多年了，该来早来了，至于默苍离，等他死后落镇的阵法将彻底消失，寄存在他魂体上的那样东西会自主去找有他气味的存在，也算是他送给默苍离的礼物，看在他送礼的份上，记得给他收尸就好。
　　
　　
　　“喀拉，喀拉....”
　　
　　一阵刺耳的声音突然传入冥医的耳朵里，他睁开眼，原本毫无光亮的地方裂开一丝缝隙，一抹亮光透过缝隙照在冥医脸上。随着声音越来越大，缝隙逐渐扩大，默苍离那张死人脸出现在冥医的视野中“你...怎么找到我的？”默苍离逆着光站在冥医面前，看不清面上表情“我在你身上留了术”“是吗。”冥医挣扎着起身，越过默苍离来到外面，落镇本该被阵法笼罩的密不透风的上空中，一条条裂缝盘踞在阵法上，默苍离跟着出来“为了找你，我在阵法上做了些改动。”话音落下，落镇上空的阵法彻底崩坏，化为点点萤火消散在空中。
　　
　　冥医呆愣的看着被打破的阵法上空，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外面的天空了，久到他快要记不起，原来外面的天空是什么模样，久到他以为自己已经习惯孤身一人，习惯了落镇里没有风的日子。
　　
　　“默苍离，谢谢你。”
　　
　　冥医勾起一抹笑容，他们现在正在落镇中央，而冥医正好就在杏树底下，而他的尸体，被人安放在杏树下的密室中，联通落镇阵法的核心安置在一起，冥医不禁想起策天凤，这倒是他的风格，当初冥医说道死后安葬，想要在这杏树底下，没想到策天凤居然记住了他那时的一句无心之言。
　　
　　默苍离打破落镇阵法，链接保护冥医尸体的阵法也一同被打破，冥医看着自己的尸体一点点化为灰烬，直至消失。
　　
　　“苍离，我再送你一个礼物吧。”
　　
　　冥医突然飘到杏树上，趴倒在树上巨大的枝干上，阵法被打破，落镇回到天地的视线中，天空中逐渐聚集起阴云，要下雨了。
　　
　　
　　默苍离抬头，看着冥医。
　　
　　风一点点吹过这沉寂已久的死镇。
　　
　　吹起冥医的发丝，吹起他的衣裳。
　　
　　“要说再见了，苍离，下次再见了。”
　　
　　冥医的身形一点点消散，早已枯死的杏树逐渐开出一朵朵杏花，随着冥医的消散，杏花开的越来越多，直到冥医彻底消失，树上早已盛开如春日。
　　
　　“滴答”
　　
　　下雨了。
　　
　　默苍离看着满树的杏花，站在树下，手中多了一枚流光溢彩的宝珠。
　　
　　“杏花，你看，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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