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08.01 但願情長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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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憐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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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2)

樓主發表於: 2006-08-01 21:14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8.01 但願情長久

遲來的七夕賀文……其實不打算寫，畢竟我是個和甜文徹底絕緣的人，但是今天靈感來得很突然，非常順暢地就將這篇給打了出來……

劍子睜開有些迷濛的雙眼，拉開床帳望了望，晨光已透過窗櫺灑進了室內。
最近為了跟龍宿爭取應有的福利，常常弄到三更半夜才睡，總覺得沒睡到什麼天就亮了。躺回床上又閉起眼，這些天的睡眠不足讓他越來越會賴床，約莫又休息了一刻左右，才不情不願地起床更衣。
將全身上下仔細打理一番，又打了桶水洗好了臉，仙鳳正好過來叫他吃早膳，應了一聲馬上就去，臨出門前，見龍宿還在床上安穩地睡著，不禁有些埋怨。
明明都是同個時間睡的，龍宿每天都能睡到日上三竿，他卻得每天卯時端端正正地和儒門天下的人一同用早膳，睡眠時間差了兩個多時辰，怪不得這幾天他都吵不贏龍宿，實在是因為睡眠不足，腦漿都糊成一團了……
看來今天要回豁然之境補個眠……可是東西都還沒弄好……就算睡覺也會睡不安穩的……
用完了早膳，在儒門天下龍宿專屬的庭園裡散個步、練個劍，過完非常養生非常健康的早晨，再淨個身洗去因為練劍而流個不停的汗水後，再度回到了龍宿專屬的房裡。
看那人依舊和和美美安安穩穩地睡著，心中雖有埋怨，但更多的，卻是對那人的寵膩之情。
算算時辰，也該是那人的起床時間了。
於是低下身子在那人髮際輕輕印下一吻，「龍宿，你該起床了。」
「恩……讓吾再睡一下……」床上那個比劍子多睡了兩個多時辰的人，雙眼緊緊閉著，將被子拉得更僅，絲毫沒有願意起床的跡象。
「不行，快起來。」笑看著龍宿將自己整個兒包進被子裡的可愛舉動，劍子非但沒因他的賴床而生氣，反而心情愉悅地撩起一撮龍宿露出被外的紫髮，在指間細細把玩著。
「劍子……嗜血者太早起床會被太陽曬死的……」
「==________== 龍宿……」你真是世界上最會破壞氣氛的人……「你是不畏日光又死不了的吸血鬼阿！」
「一樣！只要是吸血鬼都這樣……」
「是是是……」擺明就是敷衍的語氣。劍子決定不要再在床邊跟龍宿瞎攪和，起身到衣櫃前幫龍宿挑今天要穿的衣服。
「吾說的是真的，這是嗜血族的古老傳說……」聽出劍子敷衍的語氣，龍宿趕緊補上幾句，以求爭取更多睡眠時間。
「吾明白。」明白你是在扯爛。他可是有看過寧闇血辯的人，當初龍宿也不過是隨意翻翻而已，就不相信龍宿會比他清楚嗜血族的古老傳說。「起身，我幫你更衣。」
「劍子……」埋在棉被裡，做最後掙扎中。
「好了，快起來。」接著劍子便不在浪費任何時間，快速地幫龍宿打理一身行頭。
但儘管劍子手腳麻利，但因為龍宿衣著繁複，再加上他幫龍宿梳頭時，龍宿還一邊打瞌睡，所以花了要半個時辰才把龍宿打理好，順利地推出房門，送進書房。
「吶，你專心工作，我晚上再回來看你。」想起豁然之境裡頭一整排的失敗品，唉……今日還是先趕工，改日再補眠吧！
「路上小心。」
「恩。」在情人唇上偷了個吻，在對方的巴掌還沒揮過來之前，趕緊退到安全距離之外。並在龍宿眼明手快地抓起一本書往他丟時，快速地掩上門逃逸，留下得逞的囂張笑聲在室內迴盪。
「這個劍子，真是越來越不要臉了。」話雖這麼說著，龍宿臉上還是浮現了淺淺的酒窩。

「老天爺，別再玩我了……」看著手上又一個失敗作品，劍子嘆氣再嘆氣，復又低頭看了看鮮血淋漓的手，劍子感到前所未有的挫敗。
太陽高高曬著，悶熱炙人的午後，劍子看著自己努力兩個多月的成果，突然覺得有些力不從心。
擦乾血漬，窮極無聊地將所有失敗作品沿著豁然之境為一一張桌子的桌緣繞了一圈……居然還排不下……
又用這些東西一筆一劃地排了醜醜的龍宿兩個字，居然還剩個七八個……
連日來的挫折感，還有多日的睡眠不足，再加上這幾天都吵不贏龍宿……劍子仙跡駝下了肩。

再過兩日就是七夕了。
想想這幾天他一直積極跟龍宿爭取七夕那日要兩個人過，但龍宿一直推說近日很忙，沒有空陪他，至今依然沒有答應。
他能想到的手段都已經用上了，無論軟語哀求、甜言誘哄、威脅壓迫都沒有用。近幾日他不斷壞心壓榨，但龍宿就算再怎麼崩潰喘息、呻吟低泣，還是拼死守著最後一絲理智，不願順了他的意。

多日下來，原本一直歡心期待著兩人共度的劍子也不免冷卻下來。
人家都還沒答應呢！他自己在這邊忙活半天，說不定準備了許久，到最後還要自己孤零零地過。

拿出慕藥師給的藥在手上抹了抹，藥效再加上自己本身快速的恢復能力，大約過了兩刻鐘，傷口便好得差不多了。
他就是用這招瞞過龍宿的，不然這麼明顯的傷痕，龍宿不追問才怪。

收拾了下氣餒的心情，劍子再接再厲，繼續製作要給龍宿的禮物。
「吶……小東西，我無法親口對龍宿說的話，只能靠你來完成了。」說著說著，劍子便感到自己臉上紅了一大片。
唉……自己光是這樣臉就燒到快炸了，若是親口對龍宿說，他的顏面神經應該會承受不住吧！

七八月一向是儒門天下最忙的時候，為了方便處理事務，龍宿已經在儒門天下住了好一陣子了。
一想到劍子最近在跟他爭取的福利，不由得唉聲嘆氣了起來。
劍子一向不重視節日的，所以雖然他們當了百多年的情人，他卻只準備了兩人正式在一起後的第一個七夕。
那實本來是以為劍子會想過，才在百忙之中抽空出來，沒想到那人根本就沒注意到這個節日。
有了第一次過節經驗後，發現劍子不會在意這些，加上一直都很忙，所以這個專屬情人的節日他們也沒太慶祝。
沒想到百多年都沒注意過這件事的劍子，今年卻莫名地在意起來。
難得情人有這種興致，龍宿當然是很高興的。雖然口頭上他一直沒給劍子確切回覆，但他心底已經答應了。
想當初他那麼興高采烈地為他和劍子的第一個七夕夜作了那麼多準備，結果到了豁然之境那人根本不在，在原地等了兩天才等到人回來……
明明數天前才耳提面命要一起過，結果那人還是跑個沒影。
那時候他很傷心的，在等待劍子的那兩天他都一直在想：劍子是不是另有情人，劍子覺得另一個情人比他重要，所以他去陪那人一起過……
原本在等待的那兩天他決定等劍子回來定要問個清楚的，結果等到劍子回來，他又什麼都問不出了，只得假裝若無其事的跟平常一樣談笑風生。
很久以後才發現……劍子只是記錯日子而已……

所以，沒那麼容易的，劍子。吾才不會那麼容易就答應汝！

帶著一身的疲累回到房內，龍宿其實很累了，但這些天他已經習慣了和劍子一同入睡，所以他坐在床邊，靜靜等劍子到來。
劍子像是對龍宿的作息瞭若指掌，龍宿回房沒多久，劍子就進了房來，順手點上了燈。

「！」似乎是沒想到烏漆抹黑的室內會有人，劍子看到低頭坐在床沿的龍宿時，著實被嚇了一跳。
「龍宿，怎麼了？怎麼不點燈？」
聽了劍子關切的問話，龍宿頭依然低低的，如果劍子再看仔細些的話，他會發現龍宿嘴角醞釀著的，名為捉弄。
「劍子，對不起。」說著，龍宿像是做錯事怕被處罰的小孩般，緊緊抱住了劍子。
「怎麼了？」輕拍著龍宿的後腦，輕聲安撫著。
奈何無論劍子再怎麼輕柔安撫，龍袖還是只會一個勁的說對不起。
見狀劍子慌了，握住龍宿的肩頭猛力搖晃，「怎麼了？到底怎麼了你說啊？」

「對不起，劍子。吾後兩日不能跟汝一起過了……」
劍子聞言突然安靜了下來，放開了對龍宿肩膀的鉗制，轉身背對龍宿。
劍子背對著他，以致他看不清劍子的表情，但隱約中，卻覺得劍子的身影再燭光搖曳下顯得有些模糊，好像快消失了一樣。
龍宿頓覺有點慌，想開口結束這惡劣的玩笑，卻又覺在這沉重的氛圍下，什麼都說不出口。
兩人間，唯有濃重得叫人喘不過氣的沉默。

又過了許久，久到龍宿以為兩人就要這樣無言到天明時，劍子開口了。
「為什麼？」為什麼沒空？
「這……吾……」他想解釋的，解釋他方才只是開個玩笑，其實他已經把時間都空好了，要兩人一起過。
但龍宿畢竟是驕傲到骨子裡的人，一開口，全不是那個樣。
「儒門天下最近事務繁忙，吾實在……」
「就這麼一天！難道連一天都不行嗎？」用平靜的語氣打斷龍宿的話，雖說是平靜，但其中隱含的不悅，龍宿還是感受到了。
「劍子……當初汝都答應吾了，當天還不是跑的不見人影。更何況吾都還沒答應汝呢！現在說給汝聽，不過是告知一件汝早就知道的事實罷了！汝有什麼資格生氣？」
劍子頓時語塞，畢竟龍宿說的是事實。可是被龍宿寵壞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而且大丈夫的面子怎能被踩在底下，於是使性子道：「雖然你口頭上一直沒答應，但我已為你心底已經答應我了。」
「一開始是這樣沒錯，但今天出了點突發狀況，接下來幾天吾都抽不開身……」
「那你讓儒門天下當你的情人便好了，還要我做什麼！」再度打斷龍宿的話，劍子生氣地轉身離去。
「劍……哼！」走吧！走吧！什麼跟什麼？
敢這樣兇他，都不知道是誰比較過分。
什麼七夕夜，不過了、不過了。
氣憤地躺下，鬱悶的心情，就好像回到了百多年前苦等不到劍子的七夕夜。
讓劍子嚐嚐這種感覺也好，總不能只有他一再退讓，任劍子一再得寸進尺的道理。

可是……沒有劍子的夜晚，好像異常的冷……

緩慢地跺回豁然之境，劍子拿出花費他許多心思的兩樣禮物。一樣是煙火，一樣是髮簪。
想到今天和龍宿的對話，劍子就覺得滿嘴苦澀，什麼都說不出來。
拿出其中一只煙火，引火點燃，任那點點紫色火光衝上天際。
看著那原本濃情密意的「龍宿我愛你」，如今卻覺得如針般的刺人。
有些憐惜的輕撫自己好幾次不慎被炸傷的雙手，越發覺得龍宿可惡了。

「劍子……當初汝都答應吾了，當天還不是跑的不見人影。更何況吾都還沒答應汝呢！現在說給汝聽，不過是告知一件汝早就知道的事實罷了！汝有什麼資格生氣？」

為什麼……為什麼他最近都吵不贏龍宿……
再看看那些一定會被龍宿定義為寒酸、沒品味的髮簪，雖然刻得不是很好，但也是自己一筆一筆用上好檀木去刻的……雖然刻了兩個多月都沒多大進步，還失敗品一堆……至今還沒辦法刻出個像樣的。
他還怕龍宿會不滿意，特地又去弄了個煙火來，想取悅龍宿。好在煙火較簡單，被炸傷個幾次也就好了。
可如今……一切努力都白費了……

夜風吹過，帶來了幾許涼意。呼嘯過耳邊的風，像是在嘲笑他的痴愚。

雖然劍子當初非常生氣的離去，但隔天晚上他還是到了儒門天下，近了儒門龍首的房。
回房的龍宿大約是沒料到劍子會出現，當他點上燈時，被站在床邊的劍子嚇了一跳。
但他很快將那份驚喜的心情收拾好，故意板著臉冷冷問著那擅自進入他房間的人。
「汝又來做什麼？」

劍子沒有說話，只是靜靜望著龍宿，像是將要分別許久，要在臨行前將眼前之人深深印在腦海般。
久等不到劍子的回答，龍宿也覺得有些煩了。自從昨日和劍子吵架之後，他的修養就變得很差。
「如果汝沒事的話便請回吧！吾累了，要休息。」
「龍宿……」劍子終於有了動靜，他從懷裡拿出一支髮簪遞到龍宿眼前，「這本來是明天才要給你的，現在看來是沒指望了，所以提早一天。」
聞言，龍宿原本的怒氣散了大半。看了看劍子小心翼翼的表情，在看看劍子手中略顯寒酸又不太合他品味的髮簪。
見龍宿盯著髮簪許久，卻始終沒有伸手接下，眼中隱隱透出絲絲不屑，劍子忙急道：
「龍宿，這個我做了很久的。花了兩個多月，失敗了三四十次，這是裡頭最好的一個了，你不可以嫌棄它。」說著便強硬地將簪子塞到龍宿手中。
「……」低頭看著兩人緊握的手，龍宿突然有了一輩子都不放開的念頭。

瞧了龍宿一會兒，見他只是盯著簪子瞧，好似在考慮要勉強收下還是拒收，劍子又趕忙道：「呃……龍宿，今天有點晚了，我先回……」一邊說一邊想抽回交纏的手。努力想抽回的手卻突然被龍宿緊緊握住，讓原本想逃離現場的劍子，一點想離去的念頭都沒有了。
「劍子，留下來吧！明天再幫吾簪上。」
「恩……」

是夜，劍子將龍宿擁在懷中，「我們今夜就纯聊天吧！別再作那浪費時間
又浪費體力的事。」
在他懷中的龍宿聞言笑不可抑，「沒想到汝偶爾還會說句人話嘛！」
「龍宿……如果你想要，我也是可以委屈配合你的。」
「耶~~不用、不用。汝想聊什麼？」
「就聊……我們何時才能共度七夕。」
……果然還在記仇，「呵……劍子……汝真是個小氣鬼……」

夜半，龍宿醒來，就著透近室內的點點月光細細瞧了那簪子一便。
其實……它的雕功很不精細。其實……它的樣式很不華麗。其實……其實自己也沒有那麼挑剔。
因為這是劍子做的，不管做得再遭他都會高興的，更何況這簪子沒想像中的糟……
「唉……吾真是越來越容易被收買了……」

七夕夜豁然之境

因為龍宿不能陪他，所以，他要畫一個龍宿來陪自己。
龍宿的容顏，他一刻都不曾忘卻，幾乎只要一空閒下來，龍宿的身影就會佔據他的腦海。

一筆、又一筆，他執筆揮灑間，就能將龍宿的神韻、龍宿的風采精準地描繪出來。

但今日，無論他畫的多傳神、多栩栩如生，就是覺得好像少了什麼。不是少了那似笑非笑的嘴角，也不少了那淺淺醉人的酒窩，也不是少了那似諷似嗔的琥珀眸子．．．．．．不是，都不是。
感覺好像什麼都沒少，卻又確切地覺得少了什麼。

「龍宿．．．」

「劍子，汝在做什麼？」
對了，就是少了這聲「劍子」，就是少了這儒雅的聲音。
輕輕撫過畫中龍宿的唇，雖知不可能，但還是在心底小聲祈求著。
吶，說說話吧！就算是罵我也好，說說話吧！

「劍子？」龍宿的聲音再度響起，感覺是那麼靠近，好像龍宿就在他身邊一樣。
劍子有些激動地看著畫中的龍宿。
你真的會說話，你真的會說話．．．．．．

只可惜，劍子的感動並沒有維持多久。
他狹窄的視線範圍內，出現了一小角的紫，而且那抹紫上，還附帶密佈的珍珠寶石翡翠等等．．．．．．印象中，會這麼朱圍翠繞又偏好紫色的人，只有一個。

一想到那只以嘲諷刺激他為樂的紫蟲現在會有的表情，又想到他這陣子一直吵不贏龍宿．．．．．．劍子的心情更糟了。
但是心情糟歸糟，想到龍宿肯來陪自己，心底的喜還是大於悲的。
鼓起勇氣，劍子將自己的視線一點一點往上移，最後停在龍宿細緻的下巴和姣好的頸項上。
怎麼辦，要不要往上看……
雖然平常他吃了龍宿的豆腐後，看著龍宿氣得牙癢癢又打不到的樣子都會笑得很囂張。但這不代表他可以容忍龍宿囂張。

但是……他好想看到真正的龍宿阿……
牙一咬，他認命地和龍宿的雙眼對上。
意外地，龍宿眼底沒有嘲諷，只有滿滿的笑意。
他想，他的表情一定很呆滯。
因為龍宿原本的甜笑在看到他的表情後，馬上轉變成惡劣的笑容。
「吾說好友，汝到底在做什麼？」
「這嘛……吾在想……今夜要怎麼一個人過阿……」十分心虛加底氣不足。
「哦……這樣阿！」擺明就是不信。
「當然，看吾，想得都出神了……」劍子原本還想再瞎扯下去，卻被龍宿突然放大的臉部特寫給震得說不出話來。
「汝確定……」龍宿惡意地將臉貼近劍子，媚惑的紫唇在已經被迷得神魂顛倒的人面前一張一闔著，「不是想吾想得出神？」
劍子的全副心神都被迷了去，龍宿說了些什麼，他全都沒聽到。等到他回過神來時，他已經吻上了龍宿，並抓住他揮過來要打自己的手。
「劍子仙跡，放開吾！」
劍子聞言低啞地笑了起來，他沒有回話，當然也沒有放開龍宿，只是繼續把龍宿緊鎖在懷中。
龍宿苦苦掙扎，無奈天時地利人和，月光昏黃，氣氛和美，又是浪漫的七夕夜。骨子裡的風花雪月作祟，龍宿終於在閃爍的牛郎織女星下宣告抵抗失敗……

行雲般飄泊　流水般無定
風的定律是我的宿命

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