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9.22 笑望書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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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宿

東風愁絕無處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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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89)

樓主發表於: 2006-09-23 00:55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9.22 笑望書 1

笑望書　一
　
　
　每見眾人對龍首為之傾倒時，我的眼裡卻只有他……

　雖然有些木訥、寡言，但比起咶噪的龍首，這樣的他真的可愛許多……

　而且他如玉的俊容，真讓我深陷；蓄著飄逸的秀髮，微染青綠，是讓我捨不得別眼，對！是他……

　當我知道他同樣也是儒門三司時，當下真有近水樓台先得月的快意，對！因為他……

　職位同列在側，他就站在我的旁邊，感覺到他的呼吸和心跳，然而我心中的鹿根本關不住，從我的心臟開始跑遍我的全身，狂驟地感覺讓我快要昏厥，對！還是因為他……

　從此以後，儒門天下裡的其他人，當然包括龍首在內，在我的眼中都像空氣，啊！只有他……

　唉──男風這事，真教人羞以開口……

　我的月！我的樓台！我的中書客！我不會放棄的！
　
　
　
　
　儒門天下歷史悠久、源遠流長，龍首更是儒門天下的絕對領導，眾人皆臣服在龍首的英明之下！然……龍首的英明，其實是建立在底下勤勞的儒門三司身上。

　近日來忙著統合儒門天下新舊部一事，重責大任全壓在三司的肩上，縱然倍感勞苦，三司仍盡力處理。

　少陵御史捧著成疊的卷宗快步走在長廊上，欲往西風亭去，要上報儒門新舊部彈劾一事，為此事他已煩了好幾天，密密麻麻的字讓他眼花撩亂，惹得他現在只要看到卷宗就想直接往火裡扔！

　長廊的左手邊拐個彎，便是西風亭，右手邊則是一座池塘，裡頭養了許多體態優美的珍貴錦鯉。然成疊的卷宗遮擋了少陵御史的視線，他也無心去看池裡的錦鯉究竟有多悠哉，好巧不巧，在經過轉角時和前方來人撞在一起，雙雙往後跌了一跤。

　卷宗砸了少陵御史的鼻子，跌跤時為了要支撐身體，又不慎扭疼了右手腕，讓他怒得想撇開風度，破口大罵；然來人也沒好到哪去，他手上拿著幾十張寫好的贊書文案，被這一撞也四散飛得到處都是。

　「唉呀呀！是哪個冒失鬼這麼不注意，害我傷了中庭又扭疼了手腕……」

　蹲在地上，少陵御史嘴裡不停地叨念，左手摀著鼻準，右手不停地輕甩，想減緩些疼痛，看著散落一地的卷宗，忍不住又出聲抱怨。

　「這陣子真是和卷宗犯沖！」真是……應該建議龍首把卷宗給全換了，改用摺子才是！

　聽見少陵御史所說，來人也顧不得贊書文案四處飄飛，連忙趕到他身旁，向他伸出手並出聲道歉。

　「御史大夫，您沒事吧！真是抱歉，吾走來時沒留意到您。」見他沒抬頭，遂將手收回，滿懷歉意。

　熟悉且清徹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少陵御史在當下便聽出，來人是他戀慕已久的……中書客！

　『這滿富磁性的聲音……是中書大人，唉呀呀！我這難堪的樣子給他見著，又讓他聽得我的叨唸……真是丟臉丟到龍門道去了！』

　得知來人是誰，卻讓少陵御史深感尷尬，時空頓時凝結，兩人僵持在原地許久，誰也沒有多說話，只有偶然而至的風，將展開的卷宗裡的紙張吹得沙沙做響。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同樣的蹲姿也維持了好一陣子，血液循環不良，少陵御史感覺不妙！因為他的雙腳……已開始發麻。

　為免尷尬持續，少陵御史扶著櫺軒勉力站起身，「沒事！我無恙…無恙……」雖言無恙，但臉上的笑容顯得很不自然。

　『唔…不能在中書大人面前表現窘狀！氣質！氣質！』

　看見少陵御史站起來，臉上掛著不甚自然的微笑和汗水，還有……略紅腫的鼻樑，雖然他口說無恙，但傷口擺在眼前，中書客不勉自責。

　「讓您受傷，請您原讓吾的失禮。」語畢，深深一揖。

　「哪…哪裡，我捧著卷宗沒看路，也有不對。」掩著被砸傷的鼻子，講話帶著鼻音。

　聽罷，中書客遂朝少陵御史微笑，然這一笑彷彿秋香對唐寅三笑留情一般，看得他忘了疼痛，傻在原地，沈浸在幻想裡。

　『啊啊……中書大人的微笑，真如草原上的太陽，耀眼奪目燦爛非凡，真讓我溶化在這笑容之下，幸福地不可原諒……』

　少時，中書客將散亂一地的卷宗和贊書文案拾起，見少陵御史還楞在原地不停傻笑，雙眼彎得像新月似的，遂伸手在他面前揮了幾回，而後出聲喚：「御史大夫。」

　忽聞聲響，反倒拉回少陵御史的思緒，怔怔著看著中書客，還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呃！中書大人，有…有什麼事嗎？」

　「吾想……您應該也是要前往西風亭謁見龍首，吾幫您將卷宗整理好了，不妨一起過去。」一貫的微笑掛在臉上，中書客看著少陵御史說道。

　看著疊在地上的卷宗，突然熄了想把它們扔到火裡的念頭，正當少陵御史彎下腰要抱起卷宗時，看到小池塘水面上浮著一張有寫字的黃紙，再看中書客手裡拿的那些，是一模一樣的。

　指著浮在水面上的黃紙，少陵御史對中書客問道：「中書大人……那是您掉的嗎？」

　順著少陵御史指的方向，看見那張浮水的黃紙，中書客回頭再翻翻手中的贊書文案，驚覺真的少了一張！

　「唉呀！那真是吾掉了的贊書文案，罷了，吾回去再重頭寫過便可……」看著那張黃紙，覺得有些可惜……

　察覺到中書客眼底閃過的嘆息，少陵御史心底昇起莫名的憐惜，伸出左手搖搖修指對他說：「那怎麼行！雖然只是一張贊書文案，那也是中書大人花費心思寫的！您暫等，我幫您拿回來！」語畢，不待中書客阻止，他已翻過櫺軒，往池塘走去。

　池溏不深，兩旁還種有矮灌木叢，一心只想幫中書客撈回那張贊書文案，抓著一旁的灌木蹲在池畔，卻忘了右手腕扭傷在先，雖然勉力將文案拾起，但灌木撐不住重量，讓少陵御史不慎掉進池子裡，也加重手腕的傷勢，更嚇得中書客在長廊上喊救命！

　聽見突來的水聲和救命聲，驚動不少人跑來看發生什麼事，更驚動到在西風亭裡論政的疏樓龍宿和陸華娥。當眾人趕來時，正好看見少陵御史手裡緊握著那張贊書文案，從池塘裡走上來。

看見少陵御史全身沒一個地方是乾的，中書客早該阻止他的，為此……是感到內疚不已，再見他手上握著文案，更讓他愧咎地想死……

　字正腔圓的儒聲從後方響起，一襲華麗的紫銀走來看熱鬧，「發生何事？眾人為何聚集在此？」

　一聽到疏樓龍宿的聲音，眾人便逕自退到兩邊讓出一條大路給他行走，有幾個人跑去幫忙準備熱水，並拿了幾修禦寒的包巾前來，亦有人簡略告知剛才少陵御史落水一事。

　「御史大夫！」中書客雙手抓著櫺軒的扶手，出聲喚道。

　「咦？怎麼眾人都來了，」看四方長廊有不少人圍著，伸手將附在額上的水珠揩去，而後脫下鞋子把水倒出，隨即高舉手中的黃紙，笑著對中書客說：「中書大人，我把文案撿回來了！」語畢，還打了個阿嚏。

　中書客見少陵御史無恙，緊繃的心情頓時放鬆，再見到那張黃紙，遂將身體靠在櫺軒的扶手上，向他揮了手還送給他一個微笑。

　疏樓龍宿看見少陵御史一身濕的站在池邊，中書客靠在櫺軒旁，還有……一邊成疊的卷宗和贊書文案！

　輕咳一聲，疏樓龍宿隨即對一旁的人下令：「咳！來人，把少陵御史帶下去，好生看護！中書客，汝也過去。」

　美其名是看護，但其實際上是瞥見了那成疊的卷宗和文案嫌煩，疏樓龍宿早早處理這突發狀況，好讓他能繼續樂逍遙，然三司中負責納言勸諫的門下侍中陸華娥，又怎會不知他的想法。

　命令方下，陸華娥便跟在疏樓龍宿身邊諫言，明說不要想因突發的意外而不管儒門大事，而後又差人將卷宗和文案送至西風亭，讓他聽得心裡無奈，只得再回西風亭和她一起論政，還有和那疊公差作伴……

　聽到疏樓龍宿所說，少陵御史則是鐵青著一張臉，有人遞上包巾讓他禦寒和擦拭，隨即要他翻過櫺軒，而後眾人像看熱鬧似地合擁著他和中書客，讓他是想跑也跑不掉。

　轉頭看著少陵御史，中書客暗自慶幸他只是濕了一身，還是完好如初，不然……他自己一定會內咎一輩子！

"襲"龍之悠然　"宿"儒之鴻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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