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2.19 [羽|燕] 飲酒三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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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花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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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85)

樓主發表於: 2008-02-19 18:23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2.19 [羽|燕] 飲酒三題

許久以後再想起那位名為燕歸人的好友，記得自己尚欠他三壇好酒。

第一壇是在峴匿迷谷，時值端午，宜飲艾酒祛邪。谷底清冷，終年霧氣環繞。舊時地，舊時景，卻不復故人。
是當日阿九跑來說“羽叔叔我給你泡苦茶”的情境，是藥師閑閑靠在花架下，嘴角三分笑意，半真半假的抱怨著，真是壞朋友啊……
終付一歎。
對坐之人察覺他抑鬱心境，說，我帶了酒來。
酒香清冽，留於唇齒之間，只餘淡淡苦澀。
若是逝去之人，定不希望他從此消沉。幾日來心緒漸漸平定，眼底掠過字字句句，原來生前身後事，都已被那人反復思量清楚。
身涉江湖風雨，他亦想過生死。捨身於刀光劍影之間，了卻罪孽一生，未嘗不是一種解脫。只是向來輕意生死，卻從未料到是如此沉重之事。
而當日那人慨然赴死，又是何種心境。
念及此，握杯之手不禁微微顫抖。
對坐燕歸人見他神色間惘然，藍眸間沉定之意，靜靜落進他的眼底。
“既已決定，就不要讓他們失望。”
“我明白。”垂眸處，掩去眼底落寞之意。
“此戰你我聯手，那麼無論何事，便是一同擔下。”
詫異間抬眼，未想如此沉重的一句，卻被對方淡然說出。
而手中酒盞相碰，再無需多言。

第二壇是在落下孤燈，伴隨風雪而至的紅袍身影，一瞬間的驚詫，隨後莫名失意。
右側的衣袖之中，早已是一片空蕩。
幾個月來江湖風塵，兩人都不曾提起。斷臂之後並非毫無遺憾，只是當時一心救人，其後生死輾轉，便是噬骨之痛，也早已壓在心底。
如今重逢，不過數月未見，卻仿佛隔世。

酒為雪醅，紅泥酒爐，正逢晚來風雪。
爐中酒暖，有芳醇暗香浮動，映襯那人白衣清冷，也染上幾分暖色。
記憶中的羽人，常是一人獨飲，神色冷然不見波動。但西風卻說他是外冷內熱之人，重情重義，只是太過內斂，讓人覺得難以接近。
想到西風，眸間不禁流露出三分暖意。西風之前常帶酒來落下孤燈，便與他今日一般。日後偕同歸隱，也可邀羽人前來共飲。
在江湖中沉浮數載，卻是第一次，有了歸屬之感。
羽人瞧見他眼底神色，心下了然，卻也未說什麼。兩人沉默對飲，壇內雪醅醺然，抬眼望向孤燈之外，暮色中雪意盈階。
卻是莫名的，心下安然。
然而那一晚他們等來的，竟是西風的死訊。

第三壇是在從長生殿離開的路上，途徑鄉間一家酒肆。適逢江南三月，是青旗沽酒趁梨花的時節。
倚窗對坐，燕歸人要來店裏釀的梨花春。屋外一樹梨花爛漫，春色如許。
已不再是清幽冷寂的峴匿迷穀，也不是終年風雪凜冽的落下孤燈。
卻聽羽人淡淡感概道，許久未與你共飲了。
酒意澄澈，杯中浮動一朵素色梨花，清芳靈動。
之後，是要回落下孤燈麼？
執杯之手略一頓。重傷初愈之人，神色間尚有三分倦意，許久未答。
不如換一個所在，你那裏太冷了。
目光涼涼撇過來，平水窟好不到哪里。
卻見那人再開口時，眼底幾分溫厚笑意，那不如，一起留在江南吧。

……好啊。

又是一年寒食，紛紛細雨間，驛路梨花，處處開。
昔時刀戟江湖的傳說早已泯滅。白衣青年獨坐窗前，執杯間卻想起一人，自己曾欠他三壇酒，以及一句退隱江湖的承諾。
只是不知還清一日，又要等到何時了。
回首處，窗外颯風沾露，驛路寒途間，有燕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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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nkikk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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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1樓發表於: 2008-02-19 18:4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我爱清水～～捧脸～～

喜欢得都不知道怎么回复了．．．（汗）
三次对饮中写出了他们当时的状况与心境．文字虽少．却用得很妙．

阿归最后一句：一起留在江南吧．实在是让人心里一暖呀～～（好！）

如今羽人独坐窗前等到燕归来～刀戟一起退隐～（赞！）

小花送上聊表心意～（笑～）

[ 此貼被kinkikkk在2008-02-19 10:59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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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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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364)

2樓發表於: 2008-02-19 18:5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看到最後一句話，差點飆淚
意境很棒阿，有種花開花落間卻恍如隔世的感覺
然而事實上，好像也真的隔世了= =
淡淡的感覺，述說的卻是如此深重的情誼
好一句"有燕歸來"呀QQ

該該人生路

↑噗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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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花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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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85)

3樓發表於: 2008-02-19 19:3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感謝兩位的回帖~

其實當時寫出這篇也是寄託一份心願，大概對於本命來說，最大的願望莫過於能和相交知心的人一同歸隱於平淡吧。選擇那三個場景，也是想寫小鳥這一路走來於他而言重要的人與事。羽燕之間萌的是一份並肩共戰的情誼，然而能淡出江湖之外，未嘗不是另一份默契。

說到清水，其實根本原因是我個人在攻受問題上看不開，死命擦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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