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04.19 《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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煉

勘不破‧是迷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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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25)

樓主發表於: 2008-04-19 09: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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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9 《原子》

　　老話一句：蒼天（襲）現代清水文，慎入。
　　

　　※

　　
　　仰望著萬里無雲的晴空，伸手遮住過於刺眼的陽光；今天天氣該死的好。他想。

　　一身筆挺的西裝，繫在頸上的領帶弄的自己相當不舒服，若非礙於今日的正式場合，他是不可能穿著如此正統又麻煩的衣服的。

　　「快過來。」

　　與自己截然不同的雪白衣服在陽光下顯得相當亮眼，彷彿連同那份溫度一併反射。望著那殷勤往自己招手的人，微瞇眼，大步走了過去。

　　那隻修長白淨的手握著了自己的手臂，雙眼望著不遠處被簇擁著的一對新人，用似是對待小學生的口氣叮嚀道，「等等新人過來時你可要笑啊。」

　　毫無溫度的眼睛望著被圍在人群中的兩人一眼，僅是扯了扯嘴角。
　　

　　他們之間沒有所謂的開始，自然不會有結束一詞。只是經過長久的相處後，自然而然的在一起。習慣是種可怕的毒素，不知不覺間就能侵入人的四肢百骸。

　　同一個社區長大的他們卻在學校舉辦的活動中碰面，那時早已脫去了青澀，可以年少輕狂的時間也剩下僅僅不到兩年，像是冥冥中自有天意，陰錯陽差的，八字都合不上一撇的兩人卻默認了彼此的存在。

　　沒有口頭承諾，更沒有許下約定，猶如一天天被撕開的日曆紙，他們是如此的平淡而自然。

　　他們有屬於自己的生活、私人的空間，見面的時間短暫而急促，他們從不會為對方排出自己的時間，也不曾替對方特意準備驚喜，特殊的節日也在彼此的交遊圈內渡過。

　　他們之間的關係平淡到他們各自的朋友都不認為他們是有過交集的兩人，可能在某個聚會或者活動上偶然見到，應酬幾句，然後各自散去。

　　這也應該是眾人所見到也是想看到的情形，比較不切實際的形容便是天與地的距離，遙遙相望，卻又不曾有過接觸。

　　可笑的是，在眾人看不見的角落裡，兩人間的關係卻又不是一兩句就能說清楚的，只是他們表面上裝的太若無其事，使真正的事實往往被忽略。

　　或者該說，人的眼睛往往讓自己所相信的「事實」說服。

　　
　　艷陽高照的天氣，很適合今天的喜慶。被人群簇擁的他想，然後從一群黑壓壓的人群中找到熟悉的身影。

　　靠在他周圍的人毫不客氣的調侃戲弄他，也難得有這機會，他微笑著任人蹂躪，身旁的伴侶含怯帶羞的制止，怎能使這些人輕易罷手？

　　「好哇！真是人不可貌相，想不到找到這麼漂亮的老婆！」

　　「惦惦吃三碗公，越沉穩的人越是容易讓人出乎意料，小看你了！」

　　「以前從沒見過大哥帶嫂子出來，第一次見面居然是在婚禮上……大哥你真是不夠意思！」

　　此起彼落的祝福與打鬧聲，對他而言卻似是在另一個空間迴盪。他的世界少有人駐足，惟獨一抹黑影曾短暫停留，卻毫無眷戀地離開。

　　被半拉帶扯地繞了大半會場，薄汗由肌膚冒出，體貼的伴侶見狀，細心的拿起紙巾擦拭，惹來許多口哨聲。

　　他微微一笑，同樣拿起一條紙巾為自己將來的另一半擦拭，此舉也爆出許多戲謔與呼聲。他的動作如此自然俐落，自是不會有人看出他內心真正凝視的地方。

　　
　　記憶中，他們不曾吵架，也很少交談，可以在一起的時間不多，聚在一起也只是各自做各自的事情，真正等到兩人都有空有閒時，都已經跟棉被枕頭相好到不知道去哪了。

　　他們幾乎沒有想過彼此適不適合這問題，好比他們從未想過為何要在一起。這類特殊的情況讓人知道後搞不好還會被人指著鼻子質疑為什麼兩人要這樣繼續下去。

　　他們沒有答案，事實上也不需要答案，一來沒有意義，二來……從沒有人指著他們的鼻子問類似的問題。

　　他們身旁並不缺少追求的對象，他們也不是真的非彼此不可，只是兩人在某種意義上是相當懶惰的，一但有外來事物影響到他們平日的正常作息，他們是毫不猶豫一腳踢掉。

　　絕情也好無情也罷，他們需要的不是那種吃不飽穿不暖的東西，很多人為了他們這種觀念感到無力，就是費盡唇舌也無法改變他們的想法，最後寧可放棄對兩人的改革教育。

　　也許是這方面的一拍即合，不過問彼此的生活，不干涉彼此的世界，逍遙自在的感覺兩人都覺得滿意。在旁人看來是極其詭異的組合，就這樣搭上了線。

　　他們沒有限制事情的範圍，甚至任由發展，有一就有二，他們從不在乎事情曝光後，周圍的有色目光；不過兩人相敬如賓的態度，也扼殺了讓人遐想的空間，所以儘管兩人同住一個屋簷下，關於他們的流言也少得可憐。

　　崩壞是遲早的事情，紙也不可永遠包得住火，焚燒過後的結果是毀滅，或者灰燼。他們都相當清楚，所以在時限一到，兩人拍拍屁股各奔東西，沒有為對方留下片紙隻字，就是一句祝福也吝嗇。

　　人生無不散的筵席，除了各自收好行李等待隔天的朝陽外，兩人並未做出其他舉動，安分的待在自己房內做自己的事情。

　　
　　「恭喜你，蒼。」當今日的主角移動到自己面前，一步蓮華笑著祝賀。

　　「哪裡，感謝你撥冗前來，蒼感激不盡。」含笑頷首。

　　「你說這什麼話，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身為死黨不來參加太說不過去了。」說著，眼神往旁邊的白紗新娘看去，「是個好姑娘，蒼你要好好對待人家啊。」

　　蒼回以一抹笑，「這是當然。」然後看著一直站在旁邊沉默的人。

　　一步蓮華注意到蒼的視線，連忙用手肘撞了身旁的人一下，「不好意思，蒼，你也知道他是這個性。」

　　「無妨。」

　　「恭喜。」冷冷的開口，完全不像是在祝賀的語氣，搭配似笑非笑的陰沉表情，實在讓人難以接受他的祝福。

　　「──襲滅……」一步蓮華有些尷尬，「抱歉，蒼，你也知道……」

　　「無妨，我真的不介意。」溫和的眼神掃向不帶一絲喜慶的表情，「謝謝您親自前來……」蒼將未完的後話嚥下。

　　點點頭，人到了，祝賀的話也說了，可以離開了吧？襲滅天來轉身，順手將禁錮他半天的領帶鬆開，走向停車場。

　　一步蓮華無奈，卻也不能將對方拉回，「真是對不起，蒼，在你訂婚之日將場面搞得這麼難看。」

　　「既然都說不介意了，蓮華你也無須如此苛責。」蒼將自己的視線由那黑色的背影上轉開，「我還有其他客人，先行一步。」

　　「請，再次恭喜你。」

　　
　　如果以旁人的感覺來說，一個溫和謙善，簡單來說就是老好人；一個冷漠孤僻，難聽點就是自大狂。兩個氣質個性完全相反的存在，卻同時讓人覺得難以親近。

　　即使與他們來往的人並不少，卻幾乎沒有從他們身上得過什麼特殊紀念物或者贈品之類的，他們不小氣，只是不喜歡這種行為，他們不明白一個無生命的東西有什麼紀念價值，所以從不費這心思。

　　那天早上，蒼提著自己的行李廂正要去車站時，襲滅天來叫住了他。

　　「喂。」

　　蒼回頭，看著襲滅天來將巴掌大的東西放在攤開的手掌上遞到自己面前。

　　蒼看著這方形的盒子一會兒，伸手接過了它，「保重。」

　　這是他們最後的對話。

　　後來蒼在火車上打開了這個盒子，裡面是一個原子模型，他凝視那東西許久……。
　　

　　他的未婚妻在書桌上發現了一個模型，驚訝地說：「想不到你會用這個當裝飾，我以為念文組的人都不喜歡理組的東西呢。」

　　蒼微微一笑，「以前的朋友送的，看久了也覺得挺有趣的，就留了下來。」

　　「這哪裡有趣啊？不就是個原子模型。」撥弄著模型上那寥寥可數的小球，忍不住小小抱怨，「用宇宙模型都比較好玩，起碼模型球比較多。」

　　蒼看著模型上的小球隨著那隻纖細修長的手指順著軌道行進，卻從沒有交集的機會。
　　

　　『原子中，假如電子與質子帶著相同電量，那麼負電的電子會受到帶著正電的質子所吸引而繞著它轉，但會維持一段距離；假如兩者產生接觸，這個原子將會被消滅。』

　　我們的世界就像一個原子，假如電子與質子碰在一起，那將無法挽回。

　　※

　　

　　看了某篇同人文觸發的靈感，其實有點剽竊靈感的嫌疑，但那個形容實在太好了，我忍不住啊！
　　如有爭議，請儘管提出，謝謝賞文。

曾經的唯一，曾經的所有，都已是過去的曾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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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4.19 《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