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文學創作耽美文學 12.24 入魔時刻(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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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8)

樓主發表於: 2008-12-25 0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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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4 入魔時刻(全)

薄霧飄散在樹與樹之間，高大參天的樹林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空靈，沙沙的葉響如素女撫琴，沙沙、沙沙……

薄霧是美人身上的薄紗，美人如風，風過，薄霧飄渺。男人一身紅衣，黑髮如墨，直瀉而下。男人落坐繁樹之間，樹與樹、月光與樹、薄霧與樹、三者交錯出一片迷濛，男人的身影在其中，虛無飄渺，似真似幻。

眼前樹影鋪展。
心魔萬千，是情、是愛。

樹影間，裊裊走出娉婷少女，少女身穿粉色薄紗，纖細腳踝掛著金環，隨著女孩舞動的姿態叮噹作響。少女旋轉，裙襬旋起，露出底下一片春色。

「公子，奴家名喚音兒，今晚就要服恃您了。」少女嬌羞，一片紅雲騰上臉頰。
衣物盡褪，是一夜春宵。
春宵過，少女含著羞，給他穿衣。「公子，音兒喜歡您，您以後常來可好？」
「好。」男人說。此後，夜夜春宵，直至一把大火燒到天邊，燒去了這溫柔鄉，燒去了美人如玉的一切夢。

男人歛目。少女騰然一聲，化為煙霧散去。

美人如玉，玉碎、夢不全。
大化世界，轉眼成空，佳人如玉，終是枯骨一把。

眼前樹影鋪展。
萬千心魔，是嘆、是怨。

憾天的哭喊拔然而起，震起林間棲息的鳥兒。『吾兒！吾兒！』老婦的聲音嘶啞，那尖聲的哭喊中，彷彿融著血，一聲哭一聲喊，都是血。『孩子！回來啊！』

大火燒進了家園，男人執起了劍，離開了家。母親在後苦苦的哭喊追趕，要他回家。孩兒啊孩兒啊！快回來啊！男人頭也不回的離開。

三年戰罷，回到了家鄉，他依然聽見母親的哭喊，孩兒啊回來啊回來啊…… 那是鬼魂淒厲的尖叫。

男人歛目觀心，紅衣隨風擺動，最後平靜落於腳邊。
老婦的哭喊化作花瓣，落在枯葉之間，顯得艷麗非凡。

大化世界，至親血脈，終墜輪迴。
今世為母，來世陌路。

眼前樹影鋪展。
千萬心魔，是狂、是妄。

殺聲震天，箭飛弩張，火焰如流星，在夜空中穿梭著。「殺！不斬敵軍誓不還！」男人冷聲說著。殺聲震天。
戰火再起，三千精兵如旋風捲進了首都，男人重新披掛上陣。
三尺秋水不染塵。秋水點波化血痕。
殺人，如火如荼的殺人。是敵人，就殺！
戰馬上，男人傲視群雄，銀色戰袍在月光下閃耀著瘋狂的血色。

男人喟嘆，重新合上眼，眼前所有殺戮頓時化為月光下的池水。
清清淡淡，風吹不起漣漪。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滅天怒焰終成灰燼，是狂、是妄、是怒、是殺，終入輪迴業報。

男人站起身，風掠過他的身旁帶起他的衣擺。他離開了原地，離開了林子，穿過月色，在迷霧之間，一陣幽香緩緩飄來。

心魔如絲，是癡、是顛。

眼前站著一名男子，男子媚眼如絲，勾著他。男子一身白裳，頭上罩著白紗，與月色薄霧融在一起。

紅衣男子望著他，忘記收回目光。白衣男子笑。「月色，你終是破不了。」

心魔如絲，是癡、是顛。
三千煩惱具拔，獨爾難除。

紅衣男人苦笑。

「月色，回頭。」

紅衣男子搖搖頭。

「月色，不回頭，汝將成魔。」

紅衣男子依然搖頭。

「月色，不回頭，七劫六難將化為烏有。」

紅衣男子搖頭，抿著笑。

「月色……」白衣男子輕喟。

「月色，我只是一介狐魅，不要讓我耽誤了你的修行。」

紅衣男子抿著笑，不語。

「月……」白衣男子瞪著眼。腰間傳來男人手的熱度，唇讓人吸吮著，是男人的味道。

那聲喟嘆來不及發出，他耳邊傳來了紅衣男子的笑。「也罷也罷，三百年了，破除萬千煩惱，破不了你，也是命。」月色說道。「青煙，這是一個入魔時刻。」

喚作青煙的狐精一嘆。「是了，是入魔時刻，是你與我，一同入魔的時刻。」

狐精語畢，身後林子如鏡破碎，瞬間化為深山幽谷。

心魔如絲，是癡、是顛。入魔，成顛成癡，你我一同。

不需要問心有多痛，那是眼淚無法說明的悲傷。
by 那一天
──悼少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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