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9.23 四时景之心中有鬼 1~2F（小集合，内容架空虚幻，有雷点，请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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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怀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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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30)

樓主發表於: 2009-09-23 1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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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23 四时景之心中有鬼 1~2F（小集合，内容架空虚幻，有雷点，请慎入！）

写在正文前的话：只是突然想写这么一个故事了，独立的又密不可分的，基本上每三章独立完成一段故事，有被雷到的亲请千万淡定！

四时景之心中有鬼（上）

慕少艾很少有感觉寂寞的时候，可现在他就独自坐在阶边看着空荡荡的庭院中几株含苞待放的兰草发着呆。

长廊上挂了两排随风轻晃的灯笼，不到点灯的时辰，所以天色让人朦胧，暗的蒙蒙一片而又偶尔透出的一方白，互相交
织嘶咬着都想把彼此吞进腹中融成一体，再不分离。

可终究，天还是要亮的，天也总是要黑的。

再远些，隔着两墙的距离，新住进园中的戏班正排着戏，酥软的女声低低唱着，自恨风尘眼常看远地花，莫将后日情不
如初见时……

琵琶漫弹，碎了江南风起云涌的九重天，悲哀的像一只无形的手拉扯着心中隐藏极深的那些黑暗，突的揪到了晴天白日
下，让它曝晒，让它羞愧的遁形死亡。

慕少艾忽然莫名打了个冷颤。

立即有一小丫头手捧着披风轻覆在他肩上。

慕少艾更多的时候是明媚温暖的，如春风拂面拂柳三千，皎净的脸沾染了日月清辉，姿态更是优雅如凤凰临城，美好到
纯粹，让人忍不住欲醉沉迷，即便是女子在他面前也会自相惭愧。

他点着头，随口问，房中议事还未结束吧？

那丫头半羞着一张脸，轻声答，刚去加了回茶，想必还有要事，药师若是饿了，我这就去命人准备。

他永远是风华绝代的药师，心怀医德，不论轮回几世。

师尊点化他成仙路上曾告戒他，汝心中有魔，若放不开只会被拖累终生。

纵使万劫不复，他也甘之如饴，为了那个人，失去了得道成仙的机缘，他也愿意。

师尊恨他不成气候，耐着性子又来托梦，汝自当思量，妖界与天庭必有一战，万事万物终有定数，妖道背对苍生，汝不
要站错了方向。

羽人枭獍，妖界的王。

小丫头还杵在身旁等着下文，慕少艾便合上双眸，悠悠叹道，不了，我等他一起。

其实那个看似冷情寡言的人啊对他的纵容却是不少。

随他在江南买了宅子也开了医馆，也随他无聊时去戏楼一待就是整晚，风花雪月之后风流云散。

羽人对他一切了如指掌也放心的很，知道他何事都有分寸，所以即便是将整个戏班都安置在了家中，他也置之不理，不
睬不问。

就这样互相坚持着闹了些许年了，慕少艾忽然发现了自己的幼稚便也累了。

任何人在感情面前都若傻子，纵使是如他有灵识的先天。

灯一盏一盏的亮了起来，终于房中的门开了，依次几人走了出来，见他还坐在台阶处，不由都抱拳颔首，药师。

慕少艾微笑，黄玉烟竿在手中溜溜一转，风流倜傥自是常人比不得的，也热心的打着招呼，几位大人近日可好？

从虚掩的门缝里望去，房中还有一位女子尚未离开，此时她正起了身贴进雪色华衫男子的耳边，低附轻言。

她裙摆上锈了大团锦簇的朱瑾，只要稍微一动，花便如活了般摇曳生辉，恍得人一时睁不开眼。

南宫神翳也随他眼神望去，轻轻笑着，药师，她就是姥无艳。

慕少艾仍然微笑，双瞳中清冽得不见喜悲，无比闲定，仿佛房中那正贴合的两人都是他熟知的朋友，疏远而又陌生。

于是他感慨，闻名许久不如见面，当真是妖界中最美的女子，勾魂摄魄。

说话间，姥无艳抿唇轻笑走了出来，果然光彩照人，倾城之姿，天貌之容，她微一福身，笑道，药师赞誉了。

慕少艾不自然转了身，呵呵笑着，哎呀呀，美人无须行此大礼，药师受之有愧啊。

便又招来了小丫头，忙着安排食宿，想来招待妖界一众人等也招待惯了，可这次又有些许不同，问道，姥姑娘可吃得惯
人间的五谷杂粮？

姥无艳落落大方，丝毫没有女孩家羞态，她点着头，既然羽人能够习惯，我想我也可以的。

慕少艾轻咳了几声，撇过脸去，笑道，他并不常吃。

没来由的一阵难言的沉默。

安顿好他们，慕少艾的身体早觉疲倦起来，无所事事许多年，果然把自己给宠坏了。

回了房，还是没有点灯。

昏暗中那人的剪影越发模糊，仿佛只是一圈若即若离的痕迹，只要拂袖挥去便能脱离了自己的视线。

慕少艾一面打破了沉寂一面摸索着去寻火折子，他闲凉打趣，羽仔，你们妖界的这群精再这样跟着我混日子下去，迟早
有一天会变成人的，到时我算不算又功德圆满一件事？

手摸向了桌边，顺着丝滑的桌布忽然摸上了羽人的肩头，一寸一寸的有些露骨，黑暗中谁也看不清彼此的面容，慕少艾
此时只想被强而有力的紧紧拥抱，然后被强而有力的占有。

也许只有融进了骨髓的疼痛方能证明他此刻的拥有。

慕少艾的不安，羽人感触得到，所以他轻叹一气，挥袖一拂，烛火高燃，那只已经肆虐漫无目的的手被他温柔合住，却
没有了下文。

慕少艾抬眼看他，冷俊的容颜上双瞳若水清澈，丝毫没有被欲念掌握，让人猜不着他心中所想。

羽人只道，睡吧。

慕少艾凉凉一笑，也只答一字，好。

回身解开了外袍，随意扔到了地上又解下了繁琐的头冠，银丝垂落腰际缓缓轻摆，然后上床卷起了一床被子就蜷缩在了
里面。

羽人方才起身为他压紧了铺盖，将两重缦纱都放下，越来越朦胧不真切。

他连外衣也没有脱就只半倚在床边和慕少艾说着话，他说，慕少艾，近日里我都可能会很忙，你不要再等我回来，还有
，即便是一个人也要好好吃饭。

慕少艾假意睡着并不搭理。

羽人便也不再多言，手伸出去欲碰触那张绝美的容颜却还是生生顿住，过了许久，他才又开口，假如妖界和天庭发生不
可避免的混战，你会选择站在哪边？

慕少艾漠然睁眼，半晌才道，羽仔，我以为就这样平淡的，我们会安稳过一辈子。

羽人微垂双眸，妖总是不容易满足的，得到的总想更多。

语气中透着几分凌人的气焰，虽平静如常但不能让人忽视了他那王者风范。

慕少艾便无奈叹气，拿下了天又如何？

羽人徒然蹙紧长眉，我要这天容得下万物生灵，没有主宰没有注定更没有命运！

而后是一室沉静。

屋外咿咿学戏腔的声音一时明了起来，空灵的余波荡回，如夜莺低唱，声声诉说着浮生皆苦。

慕少艾知道再也睡不着，索性披了衣推开窗户坐起来欣赏。

远处一片灯火通明，姥无艳早和那些戏子们笑闹着打成了一堆，原来，刚刚那段浑圆的唱腔也是她现学现唱。

慕少艾半眯起好看的桃花眼，淡淡道，姥姑娘果真是个可爱的孩子。

羽人枭獍也跟着赞许，她本是一株曼佗罗，靠吸取日月精华化为人形，又因心存善念，功德无量，本欲渡她成仙为列仙
班的，可是天后在她造名册中却发现千年前她因为维护自身用刺毒伤了一人的手指，留下了一滴血，于是她再成不了仙
只能化为了妖精。

慕少艾便道，佛祖割肉舍生喂鹰就是要有无我境界，她一念之差，也是因缘，你有你的选择，我不逼你。

仿佛只是睡了小会，他就醒了。

习惯性的伸出手去摸身旁的人，却是冰凉透彻的空无，本还有些温热的掌心忽然就刺骨起来。

窗外的天依然灰蒙蒙的，看不见星辰也没有明月，只一夜光景，那红艳似火的曼佗罗就开得肆无忌惮，缠绕蔓藤，舒展
着妖娆的身体。

原来花妖也能令花不在花期内开花的，慕少艾微笑，手摸去枕边，那柄黄玉烟竿还在，才让他稍稍心安了下来。

那扇门“吱呀”一声开了，在这静谧的清晨里格外刺耳，然后走出来的是那抹他最不愿意看到的背影，衣袂轻飘，墨发
轻扬。

少艾又去摸火折子，手有些颤抖，连点了几次烟才点燃，心里一下好象空了，就像庭院里那几株被栽在空荡荡的贫瘠土
壤里的兰草。

天还是要亮的，天也总是要黑的。

终究谁也没有将谁融成一体互相碾碎，自然也不可能捏一个你，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与你生同一个衾
，死同一个椁。

[ 此帖被莫怀璧在2009-09-23 23:23重新編輯 ]

也许有天，我们会忘了你在失了你芳华的角落。却不会忘记，我们爱过。
少艾，现在还在爱你，我觉花开正好。

頂端

莫怀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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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09-09-23 14:3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Re:09.23 四时景（小集合，内容架空虚幻，人物性格有颠覆，雷点多， ..

管理提醒︰ (妃茗) 請在主樓標題內附上更新樓層數1F (2009-09-23 19:59)

四时景之心中有鬼（中）

羽人推门而入时，满屋烟雾缭绕，少艾半偎在被塌间，发若月华倾泻，忽然就一点一点撩拨了他的心。

他上前将人搂在了怀中，顾不得身上还带有晨露的微寒，摩擦着少艾的脸颊。

慕少艾只是笑，却什么也不问，眉眼中有了三分薄凉。

羽人的鼻息已到了他唇边，他轻啄着他的下巴，低低追问，为什么不问我去了哪里？

慕少艾难耐，抽出手欲拒还迎，喘息着嘶哑的声道，妖都是擅于欺骗的生物，我要你的谎话作什么？

紧楼住他腰的手几乎要勒住微薄的呼吸，羽人声色如常冷寂，总有一天你会明了的，可是，你只能相信我。

遂不迟疑加快了手中进犯，指尖轻挑悄悄滑进了早已在纠缠间半敞的衣内，这人年岁不小了，却将一身肌肤保养得几乎
晶莹剔透，很多时候，羽人都以为只要再用力一点就会将他打碎。究竟谁才是妖孽？

慕少艾忽然掩面轻笑起来，笑到几乎就要断气。

羽人收敛了进犯的动作，看着他，仍然如潭秋水不起半点波澜。

慕少艾顺势倒在了层层叠叠凌乱的被塌中，他笑着问，羽仔，这数百年来，你究竟把我当成了什么？

羽人枭獍沉默了。

慕少艾垂下羽睫忽觉无比倦怠，手又习惯的去摸烟竿，却被更强有力的怀抱束缚，羽人的唇开始气息紊乱的在他高仰起
优雅的颈脖间烙下斑斑印记，红似血就若那漫天漫地盛放的曼佗罗。

慕少艾终于忍不住，一边撕扯着他的衣裳极力挣扎一边嘶哑着声音无力大喊，羽仔，你真当我是傻子吗？与天庭一战，
早已是九死一生的结局，所以妖界迫切需要下任继承人，那个女人是你未来的妻，你真当我是傻子吗！

大吼之后换来的又是满室寂静。

没有解释，没有安慰，羽人枭獍只是在离开前背对着他，道了句，慕少艾，你若相信我，我就会活着回来。

纯白如雪的华衫，素净如莲的脸庞，像天边那抹转瞬既逝的浮云，时远时近。

慕少艾累了，只是累了。

他想，人和妖若都有来生，一定不要再相遇，哪怕天降红雪，哪怕路过风尘。

他想，他应该有个谷，里面风光无限，应该养着一只古灵精怪的猫，日日和它耍闹，说不定还有一条博学多闻的鱼精…
…有什么都好，就是不要有羽人枭獍。

怀着这样美好的念想，他又沉沉睡去，再醒来，夕阳西下。

数百年来，他和羽人之间都是昭然若揭的又故作隐瞒的，外人看不透也猜不着两人的关系，于是，他们自己也以为，时
而君子之交淡如水；时而红尘欲海里颠簸起伏，可这次的情况似乎有些糟糕，两人碰面竟不得再说一句话。

羽人枭獍开始变得很忙，常常拂袖错开他身边时，依稀还能辨认那抹刺鼻妖娆的幽香，就像一株曼佗罗忽然生长在了慕
少艾的心里。

那里，住了一只鬼，拔不去。

募少艾真正闲了下来，医馆也不必亲自去了，统统交给了几个药童打理着，每日都赖在戏园里，听描了柳眉涂了白粉胭

脂的戏伶，娇柔做作的半羞着一张故态成熟的脸，润了润嗓子，清唱，你记得跨青溪半里桥，旧红板没一条，秋水长天
人过少，冷清清的落照，剩一树柳弯腰……

时不时还冲他抛几度媚眼，轻纱漫舞间，花瓣便从裙摆里兜了出来，众人齐声道好，算是开了天女散花的眼界。

那时的扬州风流骚客太多了，简直人挤人，稍一低头也能被熟人认出来，搭讪着招呼，嘿，原来你也在这里。

然后是互相心知的笑。

可是却没有人认得他。

慕少艾看这活色生香的世间，忽然又觉自己是个局外人，他有灵识可也有欲念，所以成不了仙；他有满腔情意，可那妖
却弃如秋扇；他有想做人的大自在，可又入不了他们的世界……

一下全都想通彻了一下又什么都想不通彻。

说什么相信，又要他如何相信？

冷眼看着那抹白影在长廊转弯处稍稍停顿下脚步终还是朝那边走去，微垂着双目，夜色苍凉下，羽人的脸色透着一种妖
孽的苍白，竟是那样的陌生，陌生到让慕少艾的心不由自主的发疼。

妖界和天庭必有一战，你会选择站在哪边？他曾这样问，他却没有答，如今夜深人静里，他就要将这个答案理个清楚，
是小我重要还是大我？

曾经学道之时，师尊教他，万物皆有定数，来去天注定，天从人，人从道，半点由不得偏离。

慕少艾蹙眉，轻声问着，若有偏离又如何？

师尊轻笑，反天者必被毁灭，然后重新轮回，铸造新的思想。

慕少艾只觉太独裁，反而容易有更大的反抗，可是，他很淡定，什么也不说。

纵使是天，也许也会有错的时候。

遂不迟疑，他即刻修书一封。

羽人枭獍，我只救你一次。

剑子仙迹接到慕少艾的信时并不惊异，惊异的是信的内容，微一思量，拂尘一甩，乘着月明飘然从天而降，一抹淡淡的
痕迹划破夜空。

慕少艾自在庭院里等着，甚至依他喜好备下了香铭云栖。

两人寒暄片刻，切入正题，剑子虽还不是真仙但在天庭中亦有三分薄面，因为他是唯一弃修罗道走修仙道的，而且能言
善辩，几次道魔大会上他都将魔辩得哑口无言，直接挥上狼牙棒就朝他打去。

有次慕少艾也在场，笑到东倒西歪，连连夸他是正直又可悲的道者。

他一面躲闪攻击一面还要回答魔者提出来的问题，实在狼狈的很，可偏偏也是个认准了就决不回头的性子，仙家自然不
能还手，本着打我左脸还要把右脸凑上前的基本博爱原则，于是每次道魔大会他都被打得很惨。

可慕少艾却喜欢上了他，真心交他做了朋友，常常有很多不敢问师尊的问题都会来问他，因他还没有为列仙班，所以也
就没有属于自己的琳琅福地，那时，剑子的修罗本质还未完全根除，慕少艾就偷偷从人间供奉先祖的寺庙里偷出五花肉
来给他解尝，剑子一下也觉他人大好，几乎有求必应。

青葱岁月一去难复返，如今再见面的两人心志早已成熟，却不是从前的两人了。

剑子修仙之路越发执着坚定，对道的追求也益发高尚，清心寡欲的如同真正的道教仙人，张口就是满嘴的道可道，非常
道，而慕少艾却选择了从善如流，顺应了自己的欲望，放弃了修仙之道，可惜剑子因为出生拙劣，缺少灵识，所以总是
悟不了真谛，修不了真仙，慕少艾很想问他，这究竟算不算上天不公呢？

[ 此帖被莫怀璧在2009-09-23 14:40重新編輯 ]

也许有天，我们会忘了你在失了你芳华的角落。却不会忘记，我们爱过。
少艾，现在还在爱你，我觉花开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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