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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 布布文學 04.04 [羅黃/短篇]君家書劄,所謂關係之爭

    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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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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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發表於: 2010-04-04 2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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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04 [羅黃/短篇]君家書劄,所謂關係之爭

1
前面的話: !;E{D  
內容是君家後人重新遊歷天都時見到的蜃景。 LZ z]4Mf  
既然是蜃景,那必然就是真的在曾經存在過的了~所以…… &{ZTtK&JF  
(君家書劄其實只是的天都秘史吧……) rH9[x8e  
m*'87a9q0  
【正文】 oL -udH  
,Y`TP4Ip  
所謂關係之爭 _`+2e-  
>N-l2?rE  
]^I[SG,  
天都的武君羅喉同其下屬黃泉的君臣之義、兄弟之情,常有含糊不清的意味在裡面,向是後人爭論的熱點。究其說法,大約有兩種,一說是兩人乃貨真價實不惜肝腦塗地的友情,另一說則是不顧一切一往無前的愛情。說那是兄弟手足之情般的友誼的,常羡慕其熱血男兒酣暢淋漓的義氣;而爭此乃相濡以沫纏綿悱惻的悲壯愛情的,則有感於其衝破世俗笑盡天下的豪邁。 ,nSapmg  
h]DzX8r}  
這場爭論前前後後持續了兩千餘年,直至君家後人的幾冊書劄出土,才漸漸消停下來。 ]+d> ;$O  
_ pO1XM  
“遊至天都遺址,見那烽火高臺之上,有兩人擺桌共飲,酣笑之聲迴響不絕,故作詩一首,凝氣於指尖,刻於石柱之上。” M+-1/vR *@  
x bD]EC  
因歲月流逝,各處征戰不斷,也沒人去照看天都遺址,所以那詩句本身早已模糊不清,但可從君家人的書劄後面的記敘中隱隱知道詩的內容。 BjV;/<bt  
1-~sj)*k  
而彼時文字現已不再通用,後有古文字學家將其已當代言語翻譯出來,錄述如下: (x140_TH~  
U[ |o!2$  
先祖曼睩在離開天都之後也曾向子孫追述過那些沒寫在書裡的往事。傳到我父親那裡,已有了聲淚俱下的誇張描述。 MQq!<?/  
大概若非文字錄述,一代傳過一代,歷史便成了野史,野史還會成為傳說。 lD6PKZ\RIj  
lt& c/xi_  
君家兩千年,在某些問題的爭論上自有一番見解,但因為不信口述乃是君家的家訓,故從不在學史的人堆裡發言。 o?S!o}  
更何況,現在的君家做生意做得富可敵國,也不屑於那些百無一用的討論了。 HleMzykF  
jO}<W1qy  
我之所以會再遊天都故地,也是因為半夜發了個夢。 2-beq<I  
做生意的人都信天,夢示往往是天意,若不遵從,恐遭劫難。 WP >VQZ&  
@waY+sqt=  
父親臨終時,照先祖的指示,將當時的情景重述給我聽了。 >j)y7DSE  
他說天都的武君羅喉死後,其首席戰將黃泉以復仇者之姿繼承武君的力量,再現于中原。可歎仇恨由來苦人,黃泉終成修羅。 _:+ k|I  
中原幾大高手聯手與其大戰。至雙方都力竭時,黃泉忽然放棄抵抗,笑迎最後一刀,重重地跌進塵埃裡。 f[-$##S.~  
說到這裡時,先祖已泣不成聲。 lK3{~ \J-  
'wVi>{?  
這描述聽來像是說書像是唱詞像是戲文,像很多東西,但獨獨不像事實。就算是至情至性的青樓女子,也難得如此烈性,更何況那種如鋼如鐵的戰將? wW|[Im&  
Le*gdoW.  
我這麼想著便睡去了,卻在夢中見到一名妙曼的女子不言不語地指著西北方向。 0X4I-xx#  
那正是天都遺址的所在地。 TV~S#yg+H  
而同時,也因為是夢,我知道,那女子就是先祖君曼睩。 q z8Jvgu?  
o "1X8v  
隔日我便啟程去了天都。 y=LN| vkQ  
4rUOk"li  
馬車過了荒原便再不能前行了,目之所及,盡是一片黃沙。我只得借了邊地小鎮上的駱駝。 s^HI%mdf  
在沙漠中緩行三日,也沒有遇到什麼危險。一路都很順暢。 +lZvj=gW  
B}^l'p_u  
在先祖的描述中,天都雖不見天日,但也算位於水草豐茂之地,不過兩千年的時光,竟成了荒漠。 9{8xMM-  
 I}u&iV`  
現在的天都上方已是陽光普照。我最開始見到的是立于黃沙之中的幾段白玉柱子,柱上雕有五爪龍,怒目圓睜地盯著來人。頭一根柱子和末一根的距離至少有半裡之遙。在殘存的斷壁之中,隱約可見天都昔日的輝煌。 JzmX~|=Xi  
[}`-KpV!;  
我到的時候已是黃昏,殘陽如血,本已泛黃的白玉柱染了夕色,令人倍覺淒厲。 DVjwY_nG7  
G#j~8`3X  
我沿著殘垣走了約半個時辰,陡然在眼前見到一座巨大的石台。石台已斷,原本究竟有多高實在難以估計。我只知自己站在那裡,仰首看著已覺艱難。 t^"8 v3'h  
而後忽然聽見石臺上有笑聲,我心下一驚,順著石台邊的階梯向上,登至斷裂處,卻在遠處見了長得一模一樣的另一座石台。我一陣恍惚,明白過來,那只是蜃景。 \nU_UH  
那邊的臺上,此刻擺了一張桌子,桌上有兩壇酒,桌旁坐了兩個人, 3|=L1Pw#  
6/.cS4  
“喝這第一杯酒,我想起的是月族高山上的白草,以及在那不見天日之中的黑暗之中刮破我臉頰的朔雪。”說這話的人膚白如雪,一頭銀髮,高高地束在腦後。話說完了,他用兩片薄薄的嘴唇抿了一口酒, 瞥了另一人一眼,回頭望向遠方,舉起手中的玉瓷酒杯,用力一揮,瑩白的酒杯砸在地上,頓時成了粉塵。 \ {;3'<  
G{gc]7\=Cd  
“吾只見過腥風,沒見過白雪。”那另一人生得俊美,但渾身都透著一股難以隱藏的戾氣,仿佛一舉手便會帶起一陣腥風血雨。 C sCH :>  
:H>0/^Mg0  
白髮人轉頭挑眉看向那個穿金甲的,“那是因為你把白雪變成了紅雨。你看,你一出現,兩隻腳就帶起火來,雪就給融了,然後,你一揮手,就是千萬人的性命,血就開始飛了,所以你沒機會見到白雪,是不是?可悲啊可悲,難怪你固步自封,整天窩在這黑洞洞的天都裡面了。” WkDXWv\{,{  
Fil6;R  
我深吸了一口氣,不料自己竟見到了兩千年前的上古武君和首席戰將。 Wv]ODEd  
銀髮那位必是日後的修羅黃泉,可歎沒有一本書中對他的容貌有過描述。大約是擔心這樣的描述會有礙他的兇險氣質吧。 .p(%gmOp#  
這的確是令人歎為觀止的美貌,較之夢中所見的先祖,實在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若非那身戎裝與寡歡的冷峻氣質,實難令人相信他一生的脾性和遭遇。 Pxf/*z  
m(Iy W734I  
此時的羅喉也沒回答黃泉的話,只給自己倒了杯酒,飲盡之後方道:“說你第二杯酒吧。你重傷未愈,今日吾只許你三杯。” =Y5_@}\0  
7KN+ @6!x  
“那我是不是該謝恩了?哼。”黃泉奪過羅喉手中的杯子,杯中的酒只剩了四分之一,喝下它卻彷佛用了黃泉喝一整杯酒的力氣,“這酒你從哪里弄來的。”他眯起本就狹長的雙眼,狠狠地盯著羅喉。 HNd? '  
 VM<$!Aaz  
“這也算一杯。” vrIWw?/z?  
H7}f[4S%  
黃泉不理他,仍追問道:“酒你從哪里弄來的?” j7~Rw"(XQc  
BH0s ` K"  
羅喉微微向前傾身,一手握住黃泉的手腕,一手拿回自己的酒杯,道:“羊羔美酒乃是月族王室的貢酒,曆遍月之國度,也只有一個王族私藏的酒窖才有,不料你還不知道。” F8|m i`f-  
@.L/HXu-P  
黃泉冷笑一聲,抬眉道:“一代梟雄還願意做賊了。”他下巴微揚,神色漠然,頗有點居高臨下地氣勢。 ;cGY  
\k5 sdHmI[  
“天下之賊和盜酒之賊並無本質區別。” <[?ZpG  
1AQy 8n*  
“你除了能打以外,唯一擅長的,就是詭辯。”黃泉一把抓過旁邊未開封的酒罈,去除封泥,仰頭就要往嘴裡灌。 [F 24xC+  
r9n:[A&HE  
羅喉早不動晚不動,就趁那第一滴酒碰到黃泉的舌尖時,運起氣來一掌揮過去,陶制的壇身“啪”一聲碎了,琥珀色的酒水灑了黃泉一身。 h)Ol1[y`  
“吾說了只許你三杯。” (Ta(Y=!uq  
hG >kx8h  
“可我第三杯還沒喝到!”黃泉怒了,抄起銀槍便要甩過去。 sQn@:Gk  
u{S"NEc  
羅喉順勢抓住槍桿,縱身一躍,落到黃泉面前,另一手按住黃泉的薄唇,笑道:“那你方才吞的是什麼?”靠近了便能清楚看到黃泉眼角的薄紅。羊羔美酒是極醉人的酒,但喝這麼點點就有了醉意,黃泉也算難能可貴了。 p$mt&,p  
這時的羅喉眼中,笑意更深了。一面笑著,一面越靠越近。二人呼吸交融。 f dJ<(i]7W  
5,?^SK|'x  
氣氛正好,黃泉一張口咬住羅喉的手指,跟著就見他嘴角滴下血來。 u}89v1._Jn  
Z=oGyA  
“吾從不知,自家養的兔子還會咬人。” ]q/USVj{  
WZ=$c]gG  
黃泉松了口,朝羅喉挑釁道:“我不是家養小動物。不咬人,我不咬人,從不咬人。” *W2o$_Hs  
z fu)X!t^  
“吾不是人是什麼?” >4J(\'}m|  
g]E3+:5dk  
“我怎麼知道?” q@1xYz:J  
V3ExS1fNf  
羅喉聞言,忽然鬆開手,拉開兩人的距離大笑起來。 Q 3/J @MC  
“黃泉,吾說了,招惹吾,是要付出代價的。” AF>t{rw=/  
d>V#?1$h  
黃泉拿手背擦去嘴邊的血跡,不動聲色地冷笑著看著他。 &0]5zQ  
“被咬了不甘心了?” PJ\k|  
~_ u3_d.  
羅喉亦是面帶笑容,忽然靠近,揮手將銀槍打得遠遠的——似乎黃泉本人也沒有真的握得多穩。 hD{`j  
“你酒量之差,酒品之差,世所罕見。”羅喉一抬手,按著黃泉的後腦扣向自己,四片唇瓣粗魯地撞到了一起。 hii#kB2  
A9MTAm{  
就是在那一瞬,我忽然確信了先祖傳下來的話,同時也相信,無論這話傳得如何誇張,也絕不過分。 ij1YV2v  
y9.?5#aL  
那邊的天都如幽寰,四周一片漆黑,忽有煙霧繚繞,仿佛硝煙滾滾,而這片灰色的煙霧之中,唯一可見的光亮便是羅喉金甲上反射出的冷光。 jB`:(5%RO  
wF3 MzN=%  
那一刻,光芒漸漸隱去了,“劈里啪啦”一陣亂響之後,煙霧漸漸散去,金甲如棄履般被扔在了角落裡。底下金色的裡衣也一併“刷刷刷”地被脫下,蓋在了之前就堆在地面的白綢衣上方。 ]E6r )C  
v-wZHkdd1  
待我發現時,自己已站在通往武君房間的廊上,見先祖君曼睩正在五步遠處,愣愣地立在廊子中央,手裡握著一根剛從地上撿起來的紅色髪帶。大約她是覺得這髪帶要還也不是,不還也不是,反倒令人不知如何是好了。 ]CPF7Hf  
而這髪帶之所以會在廊上,必是之前那兩人連拉帶扯落下的。 !(gSXe)*  
)S;3WnQ)  
MGY0^6yK5  
這只是書劄的其中一部份,君家後人在那之後也多次去過天都,無一例外地都見到了不同的蜃景,零零散散留下許多記錄。之後再被人整理成冊,足有兩千多頁。 hVAatn[  
君家人對於天都歷史的記載向是史學權威。而其後人在天都撞見了這樣的蜃景,想也是其先祖的情緒所致。 F x^X(!)~]  
不過通過這一段描述在書寫的時候已省去許多細節,後來翻譯的時候,正值有關方面書報審查,那位迂腐的古文字學家自己也看得面紅耳赤頗覺窘迫,所以個中詳情並無細載,大約過程太羞人,諸君自可腦補之。 Tgh?=]H  
a ,"   
至於這兩位的關係,若無人刻意曲解,想來也不言自明了。 =2}V=E/85  
t7Mq>rFB  
?a)Fm8Y  
【本篇完】
[ 此帖被小輝在2010-04-09 10:29重新編輯 ]
自家院:輞川小竹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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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0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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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  發表於: 2010-04-05 20:27
只看該作者 | 小 中 大
這要全翻譯出來,若遇到戒嚴時期恐怕變成禁書了 $HtGB]  
tzv4uD]  
不過君家連這羞人的部份(?)都記載了下來,後人總是有機會一窺天都武君和首席戰將之秘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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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羽
美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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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88)
2樓  發表於: 2010-04-13 23:26
只看該作者 | 小 中 大
忍不住要夸一句:君姑娘威武! Gp+\}<^ Z  
这天都秘史,不知何日可得见天日 b`@C#qB  
让吾等有幸一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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