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文學創作 10.08 無謂－V。4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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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楓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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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963)

樓主發表於: 2010-10-08 12:56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10.08 無謂－V。4F

很隨興的東西
　
　
　
＋　＋　＋

有時候

人就是這麼賤。

嚷嚷自己是世上最悲哀之人類
訴啼自身是上天最不疼愛之人
怨嘆自命背負著一生坎坷路程

指尖不規律敲擊那不平衡又不是挺乾淨的桌面，嘴角仰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

「所以我說，人就是這麼賤。」一頭簡潔短髮，褪色的淺褐挑染還殘留在上。

坐於前位的長髮女孩輕呵兩聲，轉身帶點不屑的臉色及口氣問

「你不也是人？」

「是啊，所以我也很賤。」

「無聊。」

「無聊也是一種賤。」

「…跟你胡扯是種錯誤。」女孩斜睨一眼後，又轉回身寫自己的東西。

沒多久，後位的人一起身，在女還沒發覺的情況下，一手扣住她的下巴，吻下去。

「…你想表示什麼，傀。」女孩僅冷靜的近距離與傀相望。

「這樣也很賤，但感覺還不賴，嫾。」傀含笑用手指輕撫嫾的唇邊。

「你果然真賤。」嫾一副受不了樣，拍開傀的手，繼續寫自己的東西；對剛才的事情彷彿毫不在乎。

「過獎，再給你一個吻要不要？」

「親你自己吧。」

「嫾你也挺賤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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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963)

1樓發表於: 2010-10-08 12:5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坐在不起眼的店家外旁的亭座上

有時候，在認為最雜亂擾緒又滯悶的環境裡，它就越顯安靜。

進入這個狀況不是鄙夷就是空白，接下來腦海裡的浪濤再一拍，又回現實的繼續看同樣景色。

現實不一定殘酷，也不代表最具真實。

歷史刻痕下的記載，有誰敢對天發誓，那些歷歷在目的故事沒有被扭曲過。

趨兇避吉是人類的本能，擺濫也是本性。

奮發向上的逆流前進，正確來說應該是骨子裏頭的叛逆而為。

一襲黑衣阻絕嫾的光線與視覺。

「小姐，一個人嗎？」輕挑又帶些笑意與熟稔的嗓音在嫾的上頭響起。

「兩個。」嫾不疾不徐的眨了眨眼，也沒抬頭看那張臉的意願。

「喔？」

「那很賤的人。」

傀低低的笑了幾聲，然後在嫾身旁的空位坐了下來。

那身黑大衣穿在傀身上沒特別突兀，反而天生就該這樣穿，也沒黑道的氣息。

是一種透明的冷，卻不致於讓人有距離感與違和感。

嫾沉默看傀的側臉，隱約可以看的到有些紅腫。

「被誰塗腮紅了？」嫾將視線拉回遠本的繁雜光錯。

「軒打的，她沒安全感，打完又把我抱得緊緊的。」傀從大衣口袋裡拿出菸，熟練的用打火機在菸頭點出火花。

軒，傀的女友，交往兩年半。

「也許你該安定一點。」

「我哪裡不安定了？」傀偏頭看向嫾，眼神在明亮之中更顯得出內在的深邃。

「你的心太漂浮，所以她才覺得沒法抓住你。」嫾瞟了一眼傀，抽走傀手上的菸，丟到地上任路人給踩熄。

現實上傀已對軒很好，軒需要傀陪伴，傀一定都在。

所以說過，現實不一定最真實。

傀的唇線幾乎每時每刻都維持在一定的弧線，所以令許多人摸不透他的情緒。

「例如我吻過妳，就是心在漂浮嗎？」傀很順手的把手搭在嫾肩上，惡質的劣根性口語當作自己有『認真思考過』的回答。

白了白眼，拍掉那隻手。

「你自己說過，人很賤。」嫾順了順被傀的賊手給壓到的頭髮。

沉默了一陣，傀才低笑了幾聲，細不可微的嘆息。

「是啊，很賤。」

因為是人，都想證明自己在一些人面前是無可取代的。

因為是人，本性都是自私的想要他人對自己好。

貪婪，是不可抹滅的人性。

「不過…嫾，為什麼我不覺得因為賤而感到厭煩？」

「賤人對賤會覺得煩嗎？」

「哈哈…」

淡淡的悶寂，緩緩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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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963)

2樓發表於: 2010-10-08 12:5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沒有很早的晨間，起了白濛濛的霧。

不至於從所在處完全看不到對面的建築物，如果走在路上，可以感覺的到霧打在自己的臉上。

比飄雨還輕、還柔。

陽光最後還是憑著自己的本能將霧昇華，景色越見清晰；代表，每個地方的運行將從零開始。

或許是零，或許不是。

白色帆布鞋在柏油路上輕輕的踏過，彷彿你留下了足跡，卻如漣漪般再緩緩消失。

不過這景象已深深烙在走路人背後將之看在眼裡並刻在心底的人上。

最後他動了腳步，從容的跟上她。

「早。」像日出般的低嗓，有點麻，但很清楚。

就像太陽照射在霧裡並使之輕緩蒸發那樣。

「早…今天不是沒課嗎？」她看到他眼裡有些訝異，不過很快的恢復，並使了一個微笑。

「但我早起了，所以出來吃早餐。」

「嗯。」

兩人在並行中彼此沉默。

「傀…昨天很抱歉，我失控了。」軒淺淺的聲音帶著一點緊繃，心跳在這時候刻意鼓動的明顯。

「我知道，是我的問題，妳不要在意。」傀有些寵溺的揉揉軒的髮絲，給了要她安心的眼色。

又沉默一會，直到兩人方向將分岔而行之時，軒停下了腳步，傀超越了一步後回頭看軒。

「那中午我們再…」

「傀。」

「嗯？」

「分手吧。」

「…」

傀一句話也不回應的靜靜看軒，瞳孔仍是沉靜的深邃，只是嘴角的弧度有那麼頓然的僵直。

軒手指下意識握緊手上的提袋，她迴避了傀的直視，微微低頭。

不是怕被看透，是那神情早給自己明確的答案。

人在戀愛時，總需要一些衝動跟激情，而傀與軒一路走來這兩年半的感情路上，半點也沒。

是不是只因為這個原因才造就現在的結局，可以草率的說是，也能很深沉的說一言難盡。

就像有些細末就卡在兩人間的齒輪上，那些細末並不妨礙齒輪的轉動。

但隨時間越久，細末就一點一滴的侵蝕曲齒間，慢慢、慢慢的…將齒合處磨滅。

不能說不合，但已經無法密合了。

「妳認為我不愛妳嗎？」

「沒有。」

「那妳的理由是什麼？」

在軒低頭的視線裡，傀的腳折返來到與她相近的距離。

近的讓軒將額頭緩緩靠在傀的左胸膛上。

喉嚨這時候緊縮的讓軒難以出聲，呼吸同時也讓人感覺在這大地間似乎沒一點氧氣。

「…我還愛妳。」傀的聲音沁入軒的每根骨頭，鑽的發疼，讓人想潰堤一切。

想發狂，想重生…但，更想弒去趁著還美好的時候。

現在還很早，僅有稀稀疏疏的同學在校園走動；而兩人正好卡在視線死角的範圍內。

「軒…」沒見軒有任何回應，傀提起右手正要摟軒時，軒突然的緊緊抓住傀的手，讓動作中斷。

「……你的愛，沒你的靈魂。」

語畢，軒隨即掉頭奔跑走，傀有些愣的看著她的背影，消逝再轉角處。

傀嘴角上的弧度此時平坦許多，眼神深邃的發黑；傀左手撫摸被軒抓住的右手臂，無聲息的走出校園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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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963)

3樓發表於: 2010-10-08 1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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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很大，但再怎麼大，雨依然自如飄下，像逆境同游，也像毫不干涉。

「威士忌。」突兀的玻璃杯盛滿透明深麥色液體，輕輕搖晃在傀的臉龐。

在人煙稀少的無名半山腰上，秋冬之際。

「…嫾，妳很玄，特地來這裡只帶一杯威士忌，不是一瓶。」

嫾沒多說話，只淡淡督了傀一眼，坐在傀的旁邊，從外套口袋拿出自己的MP3，按下開關及播放鍵。

In the night. I sit down as if I'm dead…

兩人彼此沉默。

之後，

「我到底多賤？」傀的唇線弧度依然維持在與軒分離之後，眼神的焦距似在夜夜光點的風景上，似在深不知處的黑夜上，右手五指抓著酒杯，輕輕晃。

「只有你自己知道。」口氣隨意，順了順被吹亂的長髮，可惜風不可能會聽人話，肆意狂嘯屬於自己的驕傲，嫾也只好任頭髮打結再打結。
　
不語，直到雨勢漸大，傀低頭看著杯中麥色液體因容器的包容性而逐漸沖淡，從原本的五分滿至七分滿時，一飲而盡。

「哇，你在跟大自然親近嗎？」嫾半驚奇半鄙視，配合無辜神情，十足真誠，十足誠意的鄙夷。
　
傀不如以往的回嘴，脫下自己身上的外套，拋物線又準確的蓋在嫾頭上，然後起了身，仰頭而望。

除了雨聲、風聲，還有掉入空酒杯內水聲。

跟，噴嚏聲。

「……回去，這次我沒法送妳。」

皺了皺眉揉揉鼻子，碎碎念好心給雷親，但連個移動走人的意思也無。

傀也沒認真的想把人趕走，任憑作一般人所認為的消極，任憑二人作一般人所不認為的放任。

放任兩人的消極，消極兩人的放任。

如此到雨停風輕，夜天星爍。

「雨淋夠沒？風吹夠沒？夜景看夠沒？頭殼燒壞沒？」

「…妳應該是我遇過最賤的。」

無視傀的回應，在她眼裡這種眾人看似神人的人，神嘴裡也一樣吐不出象牙。

神？
在嫾眼裡，那不是什麼好東西。
因，光影於一線之隔。

拿開掛在頭上已濕透的外套，甩掉沒被吸收進去的水分，並完全不經人同意而直接乾脆抓住傀的右手臂，正打算把人拉走時，還算意外的被手臂主人拍開。

嫾兩手維持被人甩開的動作，一言不語，卻也毫無憤怒的直視他人。

傀緩緩摸上自己的右手臂，轉頭看向嫾，勾起往常的弧度。

「妳摸到傷口了，怎麼賠償？」

「我發燒了，怎麼辦？」

「……shit。」

該痛到想捏碎骨頭的痛，在翻過白眼後，比想像中的朦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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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10-10-08 1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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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
　
一個人佇立在地球上、銀河上、宇宙上，連個渣都不是。
　
還可能比渣渺小許多。
　
所以沒什麼。
　
根本，就沒什麼。
　
　
「有必要這麼在乎？」嫾放下手上的吹風機，順了順頭髮，撇眼看向距離四步坐在電腦前的男人。　
　
男人轉過頭對她淺笑。
　
「這就是人生存的意義。」
　
「衡，你也都這樣過的死去活來啊？」皺了皺眉，低下頭拔掉吹風機插頭，把電線綑在吹風機上，擺好。
　
她現在在這個男人的家裡，傀原本要將她送回家裡，但她死活都不想回去，發燒了，回去只會被碎碎念，她只想找個不會有人念她的地方，傀就把她丟過來這了。
　
衡同樣是傀跟嫾的同學。
　
怎麼把一個女人丟到男人家？
　
如果是傀，他只會回答…
　
「對這種人關切，蠢。」
　
　
「我沒這麼極端。」衡起了身，從一旁的矮櫃拿出成藥，再從熱水瓶倒出一半杯熱水，與冰箱的礦泉水混合溫度，遞給體溫38.3度的嫾。
　
「快吃藥吧，吃完好好睡一覺。」溫聲的說。
　
「不要。」非常自我的拒絕。
　
「你想要我餵妳？」衡的面部表情十分溫和，還勾勒淡淡的微笑。
　
「呿…我終於知道為什麼傀會把我丟來這。」翻了個白眼，洩一口氣，接下藥跟水。
　
一物剋一物，不是沒道理。
　
衡是公開的喜歡嫾，但嫾也很乾脆的回絕，兩人之間在班上傳不出什麼曖昧，衡依然維持自己的情感，僅不作幼稚行為死纏爛打，所以兩人感情在精神方面可以說不錯。
　
縱然藥丸外層都會有薄薄的膠膜，但苦味並非因此就與味蕾隔閡，擴散到口腔各個角落，嫾閉眼蹙眉，灌下好幾口溫水欲沖散嘴裡的噁心感。
　
「你怎這麼賤，給我這種藥。」吐吐舌頭，努力忽視還殘留的苦澀。
　
衡悶笑，從桌上鐵盒拿出一顆薄荷糖，丟了過去。
　
「我沒想到妳會怕苦。」
　
「就說你賤。」毫不猶豫的打開包裝紙，將糖放入嘴裡，甜涼瞬間發酵蓋過原本苦味，整個人才放鬆下來，靠倒在衡的床上。
　
「妳剛剛表情很可愛。」微笑，將嫾身旁的被子拉過，把人綿密的蓋好。
　
「喜歡嗎？」閉上眼，往內床挪了個舒適的姿勢躺好。
　
「嗯。」關上燈，往外床躺下，床有些小，所以他側身躺，視線放在內床的人身上。
　
「但我死也不再吃那種藥。」
　
衡忍不住低笑，拉好棉被，自己也閉上眼。
　
「沒必要了，睡吧。」
　
有些東西，看過一次就夠了。
　
那才是真正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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