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文學創作 10.21 山雨夜夜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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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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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22)

樓主發表於: 2010-10-21 1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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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1 山雨夜夜談

黃昏時刻，在田裡工作的男人們都陸陸續續扛著鋤頭從田埂之間走到道路上，順便呼朋引伴的一起往村子的方向走回去。

    「請問這附近有旅店嗎？」

    突兀的問話打斷男人們之間的玩笑話，這時候才有人注意到一名法師正邁開步伐朝他們的方向跑來，除了手上拿著的禪
杖外背後還揹了個不起眼的布包。

    法師從布包裡拿出一條粗布不斷擦著一直冒出的熱汗，在發現男人們都在注視著他時不禁動作一頓，連忙把粗布塞回去布包以後才又誠懇的重複問：「請問這附近有旅店嗎？」

    「旅店啊……」

    「有嗎？有人有看過嗎？」

    「那種東西不是城裡面才有？」

    「不一定吧，說不定在荒郊野外也會有。」

    「荒郊野外？那種店會不會有問題啊。」

    「就是說啊。」

    「的確如此。」

    不知道誰先開頭的，然後一群人就莫名奇妙的討論起來。

    法師聽著他們討論的內容不禁苦笑，看來這附近應該是沒有旅店了。

    其中一個皮膚特別黝黑的男人突然大叫：「啊！不然法師先住我家好了。」

    「我那女人這幾天都在巫女那裡幫忙，來我家睡的話就不必再趕夜路。」

    法師聽見巫女這詞的時候不禁露出有興趣的表情，連忙向男人詢問：「不知道巫女是叫什麼名字」

    「葛葉姬。」

    法師聽到熟人的名字忍不住低語：「原來是葛葉啊……」

    「法師認識巫女？」

    「既然葛葉在這裡的話那就算了，反正這樣的想法也不過是一時興起的。」法師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仍是喃喃自語。

    「喂！你替我跟葛葉說一聲吧。」

    「什麼？」

    「白藏主在那裡恭候葛葉拜訪，如果可以的話就順便帶上見面禮吧。」法師自顧自的說完便轉頭往回走，似乎嫌手上的禪杖礙事般隨手丟到地上。

    男人錯愕的看著法師的背影，連忙撿起地上的禪杖追向法師。「法師，不然這禪杖我替你拿吧？」

    法師似乎沒聽見男人的呼喊，始終不急不慢的走著。

    男人抓著禪杖跟在法師後面卻覺得法師離自己越來越遠了，忍不住開始緊張起來，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已經跑了很長的一段距離。

    男人眼睜睜的看著法師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道路的另一邊，突然覺得自己一口氣噎在喉嚨的地方突然喘不過來，就連手上的禪杖都跟著每一腳跨出的步伐逐漸加重。

    忽爾，男人全身僵硬的倒在地上，在跌倒的那一瞬間失去意識。


    白狐的嘴巴緊咬住繫著酒壺的麻繩正在荒野上奔跑，隨著白狐奔跑的動作酒壺便跟著左右搖晃著。

    跑過了荒野；跑過了山丘，最後白狐的身影消失在山林之間。

    自稱白藏主的法師正隨意的坐在河流旁邊的一塊大石頭上，不遠處的地方正用火堆烤著幾隻香魚和處理過的山雉。

    白藏主的鼻端突然動了幾下，似乎是聞到食物傳來的香味後心情愉悅下不禁隨著這樣的景色唸出詩句來，但是口中唸出的詩卻並非時下流行的俳句其內容大致上是這樣：「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竹喧歸浣女，蓮動下漁舟。隨意春芳歇，王孫自可留。」

    如果仔細去聆聽的話可以發現這詩句的內容是大唐國詩人王維所作的山居秋暝，恰巧與此時此景相應和。

    「你倒是悠哉。」

    女人白皙的雙手緩緩撥開眼前的樹葉走到白藏主的面前，接著把手上的酒壺隨手塞到河流中的石堆裡。「剛才那場大雨害的我全身都淋濕了。」

    「那麼快點把妳的衣服脫下來吧，拿到火堆上烤乾才不會感冒。」

    女人停下正在搓乾長髮的動作，直接從火堆裡拿出一根冒著火苗的木棍往白藏主的臉上丟過去。

    白藏主彎下腰閃過木棍後又裝模作樣的搖著頭。「真是開不起玩笑。」

    女人哼一聲把手上的水甩開。「這對我來講一點都不好笑。」

    「你是不是餓了就想吃人？」

    「喂！我可是法師，怎麼可能做出那種事來。」

    「那麼白藏主呢？」

    「如果是白藏主就不一樣了。」

    「所以白藏主想吃肝臟？」

    「肝臟什麼的可不是我的興趣，是那位的……話說回來葛葉妳未免太大驚小怪了，這種事情值得妳生氣嗎？」

    「這種事情？」

    「雖說是巫女，但是葛葉也沒必要為了人來質問我吧，害我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妳。」

    「你是懶的回答我吧。」葛葉一副心知肚明的樣子，自己把烤到出油的山雉放到嘴邊津津有味的吃起來。

    「啊……我的山雉！明明有這麼多香魚妳還……」

    「誰叫你戲弄我保護的村民，害他以為自己死了在眾目睽睽下痛哭了好一陣子後又羞愧的躲在屋子裡不敢出來，就連他妻子都拿他沒辦法。」

    「所以我才說是開玩笑嘛。」白藏主毫無悔意的說著，拿起葛葉浸在水裡的酒壺便直接大口大口的喝起來。「這酒倒是不錯。」

    「現在你喝的酒就是那男人的妻子釀的。」

    白藏主動作一頓，不禁露出苦笑。「妳還真是不肯罷休呢……那就請妳替我跟那個男人說：『雖然是根木頭，但是拿到城裡去賣還是可以得到不少錢的。』這樣就行了。」

    「那木頭有問題嘛？」

    白藏主心虛了的補充：「……還是妳替他隨便找個地方賣掉吧。」

    「你這個人還真是的。」

    「那可是我正大光明贏來的，可是我不確定輸的人服不服氣就是了。」白藏主頓了一下。「妳知道吧，人實在是太貪心了。」

    葛葉這次沒有反駁，只是沉默的點頭。

    「對了，我過幾天要去大唐國見識見識。」

    「跟你唸的詩有關？」

    「嗯，我對大唐國有一種憧憬的感覺，打算趁這個季節跟隨商船過去。」

    「這樣啊……」葛葉接過白藏主遞來的酒壺也毫不避諱的就口飲下。「那麼我就在此期待你會帶回來什麼東西吧。」

    「哈哈……那麼，幾年後再見了。」

    「再見。」

    「再見。」

    沒多久，下過大雨的山裡漸漸起霧，濃霧中竄出的兩隻白狐往不同方向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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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10.21 山雨夜夜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