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文學創作同人文學 11.01 【聖傳】逐守-帝釋天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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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lorence

難忘恩怨難忘你, 只為情痴只為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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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86)

樓主發表於: 2010-11-01 1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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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1 【聖傳】逐守-帝釋天篇

突然懷舊了給華年的禮物文
丟這是提醒自己要寫完

楔子－輪迴

為了諾言，他沾滿血腥，包括直接噴濺全身的，以及飛灑於天界各處的無數紅雨；為了那人，他承受罵名，不論當面傾洩怨火的，或是呢喃於善見之外的聲聲咒恨。

而他從來不在乎。

他只在乎一件事和一個人。

母親曾對他說過，男子漢只有兩個時候可以哭：沒有守住重要的約定或是失去了心愛的人。失去心愛的人之時，他沒流淚；而守住重要的約定，他不需哭。

這樣沒血沒淚的他死後會到何處呢？他在意識模糊前想著。

聖者對他開示過，死亡並不是終結，而是另一個開始。在另一個開始，他會再見到那人麼？自己生前所為，也許該下地獄受永劫之苦，他並不怕永劫之苦，只怕永劫之不見，那麼即使身在淨土極樂，對他仍是無間苦牢。

瞬爾，一陣香氣逸入了他的氣息，意識突然漸漸清晰，他已非置身原來所在，而是身處一個他魂牽夢縈所在。

雖然已是夜晚，青琉璃地仍如鏡般，映照出其上種種莊嚴華美，宮閣樓台聳立，雕欄玉砌如畫。涼爽的微風拂過樹稍，與蟲鳴鳥啼巧妙合音。庭中水池，流泉淙淙，潔白優𣈥羅華自在伸展其美，正是那香氣的來源。

自己又作夢了麼？他早就算不清夢過多少次，可是這情景比過去任何夢境都還真實。

金眸黑髮的男子披著長衫，優雅地從庭院的一隅步出。銀色月光在那人身上烙下燦爛的輝芒，直教人無法逼視又無法移開目光。

各種複雜的情緒想法瞬間如湧泉噴迸。他想叫喊那人的名字，他想飛奔抱住那人的身軀，可是他都做不到。他……被困在自己的軀體中。

感覺自己沉穩的朝那男子步去，同時開了口：「連個隨從都不帶，不怕有盜賊麼？」

他迷惑了，而且是畢生從未有的迷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那男子看來心事重重：「你認為所謂宿命是無法改變的嗎？」

「如果是為了我想要的東西，就連星宿的位置我也能改變它！」他再度聽到自己的聲音。

「那麼……你願意助我一臂之力，來改變星宿的軌道嗎？」男子抬頭望著他，金色眼眸忽明忽暗的閃爍，透露許多從來不為人見的情感：有祈求，有渴望，有罪疚，有堅定。

「我幫你的話，就可以得到我想要的東西嗎？」這次隨著自己的聲音他同樣地默念了一次。

「你想要什麼？」男子依舊直視著他，只是眼眸不再閃爍，明亮中卻又帶著些許朦朧，讓他只想耽溺其中。

「你！」他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心跳如鼓鳴，鋪天蓋地似淹沒周遭一切聲音。

「如果真能改變命運的話……」男子遲疑片刻後，緩緩地回答。

即使是在當時，他也覺得那靜默片刻無比漫長，更別說是此時的他……他已等得太久。他終於能做老早就想做的，不論是當時或此刻都是如此渴望，伸出手牢牢地抱著男子。

男子的體溫變成一道暖意蔓延至全身，男子的髮香化為無數觸手撩撥著神經。他感受到深深記得卻太長沒再感受的情緒──喜悅，讓他覺得他真正的「活著」。

他一直認為，畢生最幸福的時刻就是那瞬。他從沒想到，居然能再次體會。

在這狂喜的瞬間，他忽然明白了，也許他的懲罰就是不斷地輪迴著從短暫的滿足歡欣深深跌落至長久的空無痛苦。

他……笑了。只要能再見那人，不悔。

之一驚蟄

善見城金碧輝煌的大殿，飄飛著各色繽紛的花瓣，絲竹金石齊奏和諧雅音，姿態曼妙的婀娜天女踏著迷人的舞步，杯斛交錯，笑語如織，天庭王公貴族及文武大臣一如往常的宴樂著，卻被一陣躂躂急促的軍靴聲給壞了風景。

知道會面臨何等雷霆之怒，臉色驚惶的士兵傳上了報告：九曜從水牢中逃走了。

所有聲響動作嘎然而止，眾人屏息望向大殿正中央，視線所在是一位斜躺王座上懶洋洋支著右手的男子。沒有頂戴王冠，銀色長髮不羈地散落臉旁，只穿著一件簡單的絲綢長袍，氣勢卻壓倒在場所有穿著華貴的人。他是帝釋天，現今的天帝，憑著實力坐上寶座的他，不需要外在的裝飾證明何謂王者，他本身就是最好的說明。

帝勢天並未改變姿勢，甚至連表情也沒有變，只是那銳利冰冷使人戰慄的青灰色眼眸寒意更盛。

他沒有轉過去看身旁心腹的表情，那必然是明明白白地昭告著「果然會有這麼一天」。沒等他詢問開口該怎麼做，紅髮將軍的聲音揚起：「三百年前早該處置了，但現在也許也不算晚。這次請您一定要下定決心。」在善見城，沒有人敢在他開口前先說話，只有毘沙門天例外，那是他給予的特權，也代表他的寵信。

那話他聽了很多遍，不同的只是時間，一年前、兩年前、三年前……十年前……百年前……。換成別人敢這麼不厭其煩絮叨地提醒他，早就切成碎塊餵野獸了。

是啊！三百年前就該處置了，帝釋天嘴角露出苦笑，而他知道那將被解讀為輕蔑地笑。

天界人說，他之所以遲遲不殺了九曜，是想得到高貴星見一族的效忠，以及九曜精準的預言能力──如同對其他他所作所為的看法一樣，他們又錯了。

他不動手不為什麼，只為她和他一樣地愛著那人，愛得深刻而絕望。願意為了那人，傾付自己的一切。

他從未到過水牢看過九曜。只是定期每年一次派人詢問她，是否願意效忠現在的天帝？每次都是一樣的結果，她沉默著。

除了他之外，只有毘沙門天知道那可能的恐怖未來。每次聽取報告之後，毘沙門天都要他下決心鏟除可能的禍苗。他知道毘沙門天擔心那未來成真，毘沙門天並不怕戰鬥，也無懼死亡，在乎天界安危，始終是為了吉祥天。

在痛苦的守著約定的歲月中，帝釋天很少想起九曜，但是那定期的報告，卻能在那當下減輕一點他的痛苦。於是他總是笑著對毘沙門天說，再說吧。但這次他沒法再這麼說了。

命運的星宿是否真能改變？不，不論如何一定要改變。

沒有任何人比那人更重要。沒有任何事比守住那個約定更重要。

他吩咐跪在台階之前的士兵上前，交代了幾句，然後拍手示意宴會繼續。沒有目睹暴風雨降臨，宮中的人明顯都如釋重負，卻沒人特別意外──這位天帝是以喜怒無常難以捉摸著稱的。

不久，一位年輕的黑髮武神將跪在帝釋天面前，聽到被交代的任務，褐色眼眸中有著驚訝與掙扎，但仍領命退下去了。

「這樣一來，九曜的事也解決了吧！毘沙門天。」

那男子行事向來極為低調謹慎，與那頭赤豔的紅髮形成對比。他瞬間臉上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然後又恢復平日原來的樣子。畢竟事情還沒有真正解決，不過帝釋天知道毘沙門天會確保事情萬無一失。

經由幻力，明白那年輕武神將可能是命運星宿中一環，讓他執行殘酷的任務──殺了自己的摯友九曜，是帝釋天的惡趣味，也是對命運星宿的挑戰。

他痛苦了三百年，無聊了三百年，行屍走肉了三百年。如果能停止現況，改變現況，什麼都好。

也許他的所作所為，正是讓命運之輪重新開始旋轉的推力，但看著毘沙門天的表情，帝釋天沒有把話說出口。

他笑著和毘沙門天說了最新的宮中軼事，雖然那些事對他來說並非真的有趣。他知道毘沙門天用得著，可以轉述給吉祥天聽，暫時打破兩人之間長久的凝重沉默。

命運呼應了他心底暗暗的期盼，事情果然出了意外。年輕的武神將夜叉不但沒有殺了九曜，還解開封印放出了沉睡三百年的那人的兒子。

前來報告的士兵因為無法開口說出那個名字，結巴得臉色都慘白了。那個名字在善見城是個絕對的禁忌，而那是他造成的。

三百年前他剛坐上天庭寶座時，在改朝換代後急於趨炎附勢的某個前朝貴族，開口稱讚他的英勇神武，卻觸了逆鱗。本來麼，他早就知道他得終其一生忍受那類阿諛奉承的話，但他不能忍受那噁心的嘴臉口中吐出那人的名字。

「您的武威開天闢地以來無人可及，連被封為天界鬥神的阿修羅王也不是您的對手……」來不及說出更多溢美之詞，他的首級飛旋出丈外，臉上還維持著那諂媚的笑。

沒人看清當下發生的事，只能看到那人無頭身軀向後跌落，而帝釋天手握寶劍，亮晃晃的劍身滴落了血跡。

帝釋天的目光輕蔑地向殿中掃視了一圈，原來的騷動喧嘩瞬間安靜。

「以後不准有人再提起阿修羅這個名字！」一字一字慢慢輕輕，但其中蘊涵的強大力量，卻使得殿中許多人都打了哆嗦。

他們明白阿修羅王什麼！！！他的阿修羅！！！

之後三百年確實沒人在他面前提起阿修羅。對他來說，阿修羅是他的，連名字他也要獨占，只有他能呢喃這個名字。

不耐煩地讓報告的士兵退下，帝釋天看了毘沙門天一眼。紅髮將軍早就全身戎裝，不發一語地快步出殿。

而他起身至善見城宮殿最深處所在，一名披巾蒙面的女子對著帝釋天恭敬行禮。她正是帝釋天不需要九曜占卜預見法力的原因。

「想來你應該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我要看接下來的情況。」

女子聚精會神運起了法力，右手揮過水盤，影像從水面浮現了出來。毘沙門天找到了九曜，正以她的占卜星杖將她貫胸釘入石壁。

他側臉看了女子，雖然明知看不到蒙臉下的表情。「你不在意？」

「早在三百年前我就做了選擇，也知道決定要面對的後果。她為了她愛的人，而我為了我愛的人。無論發生什麼，她和我都是自願承受的。」

她們真的很像，從外表到性格都是，不愧是雙胞胎，帝釋天如此想著。

是命運星宿詭異的安排麼？九曜愛的是阿修羅王，雙胞胎妹妹般羅若愛的卻是他。而兩人卻都沒法回應她們的愛。阿修羅王以兄妹之情知己之份待九曜，他則只接受她的效忠服侍。

帝釋天將注意力移回水鏡，發現濱死的九曜正在說些什麼。他示意般羅若將影像放大，解讀唇語，他明白九曜正呼喊著阿修羅王──這很自然。九曜在斷氣前露出微笑說自己完成了與阿修羅王的約定。

突然他覺得被什麼給嚙咬了一下，只是他看到披面巾的女子肩頭開始微顫，轉移了他的注意力。

大多數人總是比自己所想得脆弱，即使明白會面對什麼，當現實來臨時真能不為所動的寥寥無幾。特別是代價遠比自己所想像的沉重。

接下來毘沙門天滅夜叉族的過程，帝釋天全程由水鏡看了。

「天界的命運之輪開始旋轉了……是我太大意了，如此一來，六星便會聚集在阿修羅之下。」他在般羅若面前說著，只有他明白那不是大意其實是故意。

「這個寶座是我的，我不會讓給任何人的！只有我做天帝，天界才會平安！」這話倒是字字不假，只是他從沒真的在乎過天帝這個稱號，守著這個位置還是為了那個人那個約定

約定……那不斷嚙咬的感覺越來越清晰了。一個意念浮出思緒之海──原來和阿修羅王有約定的，不只他一人。嚙咬他的正是妒恨，如無數小蛇嘶鳴著爬滿他全身，嚙蝕啃咬著每吋肌膚。

九曜本就是阿修羅的青梅竹馬，擁有太多他渴望卻無法與阿修羅共處的時光，連與阿修羅的約定都要和上一角，這點他完全不能接受。

一向風和日麗的善見城天空，劃過了一道晴天霹靂伴隨著轟天的雷鳴。善見城人民無不驚愕地抬頭仰望。

那是帝釋天之怒，也是雷神之力。他是天界之主，也是最強大之人。

那個約定只有他能守護，沒有別人！！！

水鏡將夜叉族的血肉橫飛明明白白映出，雖然水鏡傳不出聲音，夜叉族的哀號卻彷彿清晰可聞。這情景多麼似曾相識，對了，那是三百年前攻下善見城那日。帝釋天眼前又出現了那黑髮金眸，打從初見就牽動他這一生的人，他的阿修羅。

該如何就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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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1 【聖傳】逐守-帝釋天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