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01.21 明月有光【日月/談無慾中心】11-尾聲（完），39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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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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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27)

樓主發表於: 2010-11-08 23:10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1.21 明月有光【日月/談無慾中心】11-尾聲（完），39F

管理提醒︰本帖被晏雪從布布文學移動到本區(2011-03-05)

本篇靈感是延續本來短篇「彼岸荼糜」而續寫的，
所以本來的「彼岸荼糜」還是保留當一個楔子。

無耐心者可直接從中間談素兩人的部份開始看起:P

謝謝看倌。

=======================================

【楔子】彼岸荼糜

我是劍雪，吞佛不再，作你自己，可以嗎？ V-i:t,*lk(
不，我誓殺吞佛童子。

血無盡的蔓延，紅色的河流蜿蜒流著，向了開啟魔界的路而去。
那人一心向著任務去了，而劍雪等著血乾。
人是水做的，所以當淚流盡，償還了這世間的情債，人也就死了。
他不是人類，所以，也許當他的血乾涸，他欠給吞佛童子的也還完了。

一劍封禪說，人邪、劍邪的稱號，說不定才是殊途同歸。

他想是吧。一劍封禪死了，永遠地埋葬在吞佛童子的記憶深處；而他也要死了。所以，他們真的是殊途同歸。

「不退江湖，是因為你還在。」
如今一劍封禪不在了，他存在這江湖也沒有意義了。

大量的血噴湧而出，除了疼痛之外，首先消失的是視覺。一片黑暗之中力氣逐漸從指尖散盡，痛感慢慢地消失，身體像是被抽乾了一般，最後迎來的是是完全的無知無覺。

吞佛童子重新回到赦道開啟之路，他心中有一片的迷惘。他變了，可是他自己不明白，他覺得他中了一種叫「一劍封禪」的詛咒，好像再不壓抑，那討厭的人格隨時會取代而出。

曾幾何時，赦道之路竟然開滿了一片紅花。吞佛極愛紅色，但那血紅之花莫名的刺眼。每朵花由九朵小花合圍一圓，但小花之外竟又有如刺一般的花瓣向外伸張。他想起了劍雪無名。那尖刺般的花瓣在他看來張牙舞爪，像是劍雪的最後一眼，那是控訴，那麼痛心，一點一點刺穿他內心最深處，深埋的自己。

不，劍雪無名不過是他被欺騙的一段記憶而已。吞佛一怒，朱厭劍出，火燃燒紅花，赤色火光朝著魔界燃去，從此他不要再見花，不要再想起那他那模糊記憶的過去。

數個月後，吞佛又見紅色花，依然盛開，如火一般照明了通往魔界的路。
襲滅天來說，這花是曼殊莎華、又名彼岸花，本生長於三途河畔，是冥界唯一的花朵，能喚回死者的記憶。鮮紅如血，是指引死者之路，是給予亡者最後的溫暖，是靈魂轉世前最後一絲留戀。死亡的人將回憶留給彼岸花，喝下忘川水，從此擁有新的生命。

吞佛聽著聽著有些恍惚，那這裡的彼岸花埋著誰的記憶，劍雪無名的嗎？
千迴百轉，他終究沒再毀花。

他不知道，那彼岸花默默在他心中紮了根，從此，他不再是從前的吞佛童子。

＊＊＊

素還真，快。 ?x &"EhA>
三哥！ E)l@uPA'1
不可。

最後一眼，素還真望向談無慾。
談無慾的眼神還是那麼清澈、認真，即便是初復生又被素還真拖著苦戰，疲憊不堪，怒火燃燒到拆夥之言都吐出來了，但倔強的傲骨依舊讓他挺身而立。
他沒有看素還真，專心將殘餘的力氣注入劍端，發出劍招擊向六禍蒼龍。素還真若真被吸至六禍身邊便是死，與其如此，不如一搏。日月共招，在六禍蒼龍重擊在素還真身上時借力使力，脫出玄機門！

這時的素還真，早就沒了意識。

曼殊莎華生於三途河畔；曼陀莎華生於彼岸。那是白色的彼岸花。
這兩者都是素還真看慣了的景色。
放眼全武林，沒人更常比他在生生死死間徘徊，而且多半出於刻意。
三途河與彼岸的景色很荒涼，也很美，他想總有一日他要在這裡坐上好幾日好幾夜，看那人世間最後的風景。但世間對他有眷戀，他對世間亦有情，轉了好幾折，他依舊放下望川水，又回頭去渡那紅塵百年。

可是啊，眼前景色，不是三途河。是從哪裡走岔了路？

四周是一片青綠草原，開滿了黃蕊白花，有一種若有似無的香氣撲鼻。素還真覺得熟悉，卻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這種花。
反正既來之，則安之。他擇了一個方向，漫步而去。

三日三夜，景色依舊，像是永遠走不出的幻境。幸好修道人數日不食也是常事，渴了便取花露飲，累了便盤腿而坐。只是如此過了三日，素還真覺得自己身上已無蓮香，被那不知名的白花氣息取代。

到後來，素還真已經不去分辨過了幾日，只是看著月換星移。
偶爾，四周會傳來熟悉的聲音。

素還真為何昏迷不醒？
唉，他也想醒來。但他走不出這迷障啊。

素還真，談無慾在等你，你快醒來啊。
好友，聞此消息，吾亦著急。

三哥，談無慾要退隱了。
師弟、師弟，難道你不等我話別後再離去嗎？

素還真越是迷茫，越無法肯定自己能不能走出魔障。但他已經不願停下來，一心只想回到熟悉的人世間。

素還真！一個心音從北方飄來。

猛然回首，那聲音的主人便是他著急的主因──談無慾。
談無慾微微笑著，他則有些愣住。有多久沒有見師弟的笑容？談無慾是他遇見最不愛笑的人，認真、嚴肅、執著、清寂，所以不愛笑。他一直以為談無慾最愉悅的一段時光，除了他們的童年，就是化身為六醜的時刻。那時談無慾身上沒有名為「談無慾」的包袱，常常展露那潛伏於內心的隨和，也有較多的珠機妙語。

眼前的談無慾散著髮，銀色瀑布直洩而下，更顯得兩頰消瘦。髮上還沾有血跡，呈現淡紅的色澤。丹鳳眼中有一絲自嘲、一點淡然，還有一些……溫柔。
「師弟……」素還真茫然了。

我要走了，素還真。談無慾沒有開口，但心音穩穩傳來。
「你要去哪？我不能同行嗎？」
我要走我的路，你要守護你的江湖。
「所以你說要與我拆夥是真心的……」
不是。
「無慾……」素還真想要上前，腳卻不知怎地像是生了根，動彈不得。
談無慾對他搖頭。素還真，你知道這滿山遍野的是什麼花嗎？
「我記不得了。」
是佛見笑。
佛見笑……好耳熟的名字。
我已為你承受一劫，當你醒時將不再為天劫而苦。而我對江湖的懸念也盡。
師兄，再見了，再見。
談無慾的身影淡去，宛如薄煙一般慢慢消散。素還真向談無慾的方向伸手，抓到的卻是一片空無。

「無慾！」

四周之花突然全數盛開，卻又瞬間凋零。

佛見笑，亦名荼靡。
開到荼蘼花事了。花季已過，絢爛不再。
他與談無慾最美好的時光也已逝去。

素還真心頭一動，喉頭有血狂噴出來。
靈識彷彿抗拒這一事實，逐漸渙散。自此，他的記憶又飄盪回玄機門。

然後醒來。

＊＊＊

死別已吞聲，生別常惻惻，武林瘴癘地，一去無消息。 Lqb9gUJ:U
故人入我夢，明我長相憶，恐非平生魂，路遠不可測。

我沒有為你報仇，你不恨我嗎？少年將取了一杯茶，靜靜灑於墓前抔土。
你曾說我死後入了你的夢。那代表我有情而你無情，因為從你離開後，不曾入我的夢來。
為什麼？真的是你無情嗎？還是無情的其實是我？因為我沒有為你掉淚，所以你懲罰我？那麼你來夢中罵我吧，好嗎？

可惜亡者是不會回應的，甚至連一絲風吹草動都沒有。
青年內心的失望無從表達，默默的將剩餘的涼茶一飲而盡。

這輩子他從沒學習過如何表達感情，即便是亦父、亦師、亦友的那人，也不曾告訴他「情」字是怎麼回事。
從那人死後，他的內心彷彿多了一個窟窿，所有的情緒都深深陷進去，哭也哭不出來、笑也笑不出來。為了不讓旁人關切他的異狀，他將自己為裝成另外一個樣子，他從前的樣子。

無人的深夜，他獨自品嚐自己內心的波濤洶湧。從前他以為自己是淡然的，那人是這麼教，大家也是這麼說。但是直到那人離開後，他才瞭解自己的感情有多強烈：他有那麼多的憤怒、那麼多的不理解、那麼多的悔恨。而這些情緒最後都被壓抑在劍後的胸口，因為他不能表達。因為他想這不是那人的風格。

只要他可以承襲劍痞精神，是否就能再感受到一些那人的氣息？是否那人就會來他的夢中？

後來，再過一段時間，他的悲傷更濃愁，也更壓抑。

因為曾經有一個人，讓他放下了面具。那是他唯一的生死至交，湛江雲。
因為曾經有一個人，讓他瞭解想照顧一個人的情感，那是他唯一的麻煩，苗飛飛。
但他兩者都失去了，應和了那句「六親孤寡之相」。

如今他又回到那人的墓前。尋求那迷惑人生的答案。

那人的墓旁，竟開了白色的彼岸花。他記得那人十分討厭這種花。

「洛兄洛兄，你厝邊有白色蟑螂！」
「少亂講。」他有潔癖耶，這屋子裡裡外外被他打掃得一塵不染好嗎，怎麼可能會有那種東西。
「你看這種東西不是蟑螂不然是什麼！」憶秋年指著小溝渠旁不知何時生長出的白色花朵。純潔無暇但張牙舞爪的花。
洛子商望了一眼，忍不住笑出來。「你看看你，就叫你要多讀書，沒知識也要有常識。這叫曼陀莎華，佛典裡的聖潔之花，又稱彼岸花、死人花，好生長於水邊與墓邊。」
「唉喲喂呀，你不知道老人家最怕死，趕快把它趕走啦。」
「奇怪，這是生長於我家，死得又不是你，你怕什麼？」
「不管啦不管啦。」憶秋年伸手一推，竟催著洛子商拔花。

後來他真的順著那人的意思剷除了彼岸花。儘管他愛花花草草，也覺得水溝旁的花很美，但終究不忍違逆師父的話語。
如今，怎麼會在墓前看到這種花呢。
直覺性的，洛子商伸手欲摘除，卻愕然發現花朵數量不多不少，正好是五朵。
五朵彼岸花……
什麼意思……

洛子商帶了五朵花到江邊。苗飛飛自盡的那個江邊。
他以真氣將花朵渡入河中漂流。

第一朵，是憶秋年。
第二朵，是舒石公。
第三朵，是湛江雲。
第四朵，是苗飛飛。
那第五朵呢？

「第五朵是你自己啊洛子商。你的親人、恩人、友人、情人都死了，你還活在這世界上做什麼？」
洛子商露出淒然的笑容，將第五朵花也送入滔滔而去的江水。

那一夜，夢不再如往常一般漆黑，他恍恍惚惚來到某個河岸。腳下是大片的紅色花朵，燃燒的紅花、曼殊莎華。
他來到三途河了……
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懷疑……死亡有這麼容易嗎？

洛子商望向河的另端，開著一片白色的彼岸花。
唷，真的是冥界。那麼他只要涉過川流，就可以見到他所愛的人嗎？
他小心翼翼地、遲疑地邁入河中。

「洛兄，你這麼想吾，為師的好感動啊。」

這聲音！洛子商一震，抬眼望去，憶秋年不知何時出現在彼岸，立於花海之中，棕色的衣服隨風飛揚，依舊是平日灑脫的模樣。
他、他，洛子商難掩心裡的激動，腳步蹌踉，一個不穩，跌入河中。

「師父……」那從憶秋年死後在心中重複了數百次的言語、那令他追悔為何沒在生前多喚幾次的稱呼，如今終於得以流洩而出。

「呵，商兒。」

洛子商愣愣地看著憶秋年，內心又悲又喜，一時之間竟然無法言語。

「你還是跟當年那可愛的小娃兒一樣讓人掛心啊。」憶秋年微微地笑著。「商兒，你是吾徒、吾子，是劍痞後半生最珍貴的禮物，就算嘗盡人生百態，吾亦會在彼端守護你，不要輕言放棄，你要連同吾的份一起活下去。」

「可是，你為何一次都沒有來看我？你為何不來我的夢中？」你不知道我內心有多後悔、你不知道我有多少多少話想告訴你嗎？

「呵呵，商兒，你是劍痞傳人，沒有吾，你一樣可以活得很好。」憶秋年的眼神充滿慈愛。「吾將花還給你了。」

「花？什麼花？」

憶秋年笑笑沒回答，只是伸手往後一指。

洛子商回頭，身後空無一物，轉頭正待詢問憶秋年，彼岸人影卻已消失無蹤。

「師父！」

洛子商從夢中驚醒，發現衣襟淚濕一片。他哭了。從那人走後從沒能流下的淚水，如今就像開關被打開了不能停止般不停滑落。他以手掩面，試圖停止自己的失控，但眼淚卻像有自我意志般地從指縫溜出。
既然壓抑只是徒勞，索性哭個痛快吧。洛子商任淚水滴滿衣襟，哭累了，便倒頭模模糊糊地睡去。

隔日是一片豔陽天，洛子商很早便醒來了。除了被沾溼而顯得有些皺巴巴的衣領證實了他昨日的失態，沒有任何存在可以證明夢的真假。
雖然狼狽，但他心情頗感輕鬆。至少、至少，這次他看見了一直懸念於心的人。就算惆悵，但他也獲得了重生的勇氣，不再有那揮之不去的遺憾。

洛子商整整衣衫，伸手去取桌上的杯水。卻愕然見到兩朵白色彼岸花靜靜地躺在桌上。

我把花還給你了。那人如是說。

呆立於桌前很久很久，洛子商笑了。他拾起床側的配劍，嘴角噙著滿足的笑容，步出玉璃園。

去找尋那曾經躍入河水的希望。

================================================

碎碎念。

最近對談談的愛突然又大爆發，所以，中間的日月文應該會再繼續延伸下去:8

[ 此帖被央歌在2011-01-21 16:10重新編輯 ]

拂塵與央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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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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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3)

1樓發表於: 2010-11-09 11:0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阿央：
我一看到日月就點進來，想不到果然是好友你
太棒了!!! 阿央阿央

對阿談的愛就是要一直爆發啊，我天天都在發ＸＤ

本命談無慾
http://hi.baidu.com/wcw771002/ho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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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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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88)

2樓發表於: 2010-11-09 23:3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最後兩句真是太棒了XDDD
趕走了洛子商給我的哀愁~~Q Q
子商你一定要堅強的活下去> <

談談的愛大好啊!!!!!!

浸在文裡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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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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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27)

3樓發表於: 2010-11-12 11:4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謝謝tonyscat、shijin、灰夜、杏仁、x10的花，非常感激。跪謝。

dear杏仁

每次看到你的留言心情都會不錯哩（抱），
看來你的超high性格對我很有用，哈哈。
大感謝。

請繼續爆對談談的愛吧，等著你的談談圖，哈哈哈。

dear自由

我超愛憶秋年與洛子商，他們代表我初看布袋戲時所有的迷戀啊。
人家就是愛憶老頭~（老頭你也走得太快了啦嗚嗚），
對我來說兩人最精華的就是小憶出場到憶老過世那段，
看似最平淡卻有無限萌點的親情+友情。

在寫這篇文章的時候，本來打算長度是跟日月差不多的，
結果寫到後面對憶老頭的愛突然上湧，
不知不覺就寫很長了，只能說憶老有保佑XDDDDD

相信小洛現在應該很逍遙山水的樂遊吧
（而且可能一邊逗弄苗飛飛～）

拂塵與央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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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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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27)

4樓發表於: 2010-11-12 11:4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一）

他是瀟灑地從心築情巢離開，但同時也是惆悵的。
最終，他還是等不了素還真。

在化身為黑髮劍客的同時，他便察覺自己的運勢逐漸走下坡，這推測於他瞭悟「觀雲象」時得到映證。他知道，自己恐怕不能陪在素還真身邊多少日子了。

他與素還真命中皆有多次大劫，只是兩人的命格不同、貴星出現的時機也不同。此次是死劫，即使避過了也不是能輕易就化消的事，而這一切都是他自己選擇的，是他明知自己氣力衰退而仍堅持協助素還真，將本可稍稍挽回的運勢推入了死胡同……

面對風蓮，他終究沒將困境據實以告。
只因風蓮不是素還真。而他說不出口。

復生對戰六禍蒼龍時他明白便是此刻，戰得全心全力，他不願留下遺憾，因為這是他最後能給予素還真的幫助。他刻意不看素還真執著關玄機門的身影、不看素還真那飛濺而出的身軀，只因為再看一眼他便無法強迫自己專心為素還真……化劫。

素還真，閉眼前看了他的吧。如果當時他亦凝望就好了。如今他真的是要帶著遺憾離開。

「你的表情凝重。」心築情巢外，一抹深紫色的身影正在等待。

「蒼。」

「有心事未了？」

「確實。」他很喜歡蒼。不知為何，與蒼短短相識不久他便對蒼卸除了戒心。不愛坦承如他，面對蒼卻總是據實已告，只能說他與蒼有奇妙的緣分吧，蒼令他安心。幸而蒼也頗體諒他這個晚輩的無禮，有時他認為蒼對他不單純只是欣賞，更像是對待一個師弟。

「吾可幫得上忙？」

「蒼。面對他人任性的要求，你總是怎麼做？」莫名的，談無慾換了個話題。

「理解，協助。」如同面對一步蓮華……

「那麼吾可以請你答應吾任性的要求嗎？」

「嗯？」蒼那總是半垂的眼眸洩漏了一絲猶豫，終究還是答應。「說吧。」

「吾想去見素還真，你可願為談無慾護持？」

「你已功體盡失，連僅存一點點自衛的能力也要耗盡？」

談無慾黯然苦笑，「是。」
他真的不願帶著遺憾離開，如果這死劫尚未結束，而他避不開，至少還曾與素還真的靈識告別……

「好。」蒼應承。隨即握住談無慾膀臂，化光帶著談無慾離去。

片刻後，兩人進入一處幽靜竹林。「這是吾曾於苦境尋到的一片靜地，你可在此安心在此施法。吾亦會於旁守護。」

談無慾俯望四周，陽光微微灑在竹林間的小空地，旁有小溪潺潺而流，一片祥和之氣，亦能讓人靜心。
這片寶地，本不該讓任何人知道的……「謝謝你，蒼。」

「不需言謝。吾只盼助你能達成心願。」

「儘管談無慾不知曉此舉是否正確？」他入靈識之地，對自己的功體是再度消耗，對素還真的精神波動亦會有所干擾，這樣做真的對嗎？他不能肯定。
只是、只是，他斷絕不了自己的執念。

「無謂。順應本心亦是應該。」

蒼真的很會安慰人。談無慾微微一笑，穩坐於地。雙手合掌，口唸道訣，以術法化出進入識界空間的開口，隨即靈魂出體而去。

「伏天王，降天一，風火金雷。」蒼亦結道印，為談無慾週身設下結界。轉身取琴，置於膝上靜撫一曲。

情為何物，他並非不解，又焉能不了卻談無慾心願……

拂塵與央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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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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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88)

5樓發表於: 2010-11-12 15:1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於是，談談去素素夢中告別了Q Q
素素吐了血，醒了過來，談談不在了....
談談跟阿蒼走了(咦?)

素素去追人回來阿~~~~~~~~Q口Q
不要虐啦~~~

浸在文裡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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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27)

6樓發表於: 2010-11-18 0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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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ar杏仁

我好有罪惡感啊!!
真真對不住道友。

其實這篇主要是想寫一個關於等待的故事（但現在被罪惡感纏身了哈哈哈）。
所以素素不會出場的那麼快（被打飛~）
但是，絕對是日月配沒錯的:P

（蒼的出場不知道為何寫得很順~流汗）

我會盡量讓素素提早出場的，畢竟，沒有素素，談談也是很沒精神的啦~

拂塵與央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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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27)

7樓發表於: 2010-11-18 0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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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盛開的佛見笑……
這裡是……素還真的靈識世界？

談無慾忽然感到一慟，氣息翻湧，口中嚐到一絲鹹苦的味道。

「哈哈哈。」他忍不住笑，聲音卻無笑意，只是一片淒然。
素還真的靈識世界暗示了他們的結局吧……他雖早知道要在此與素還真道別，但真正面對時終究不忍。而這佛見笑出現得適時，恰恰提醒他與素還真走到終場。

最後一面，他該作何神情？也許笑一下吧。
至少素還真還會記得他笑的模樣……

談無慾壓下感傷，調整心情後向遠處的素還真步去，並停在半里之遙。
素還真。

素還真猛然轉過來的身影，看起來有些匆促、疲倦。
（為什麼呢？素還真。他望著素還真，有一絲溫柔席捲而上。他是真心希望還能在素還真身邊守護。）

「師弟……」

吾要走了，素還真。
（縱然從前有多麼厭惡那背後可能的虛假，但最後的最後，好希望見到你的溫和笑容。）

「你要去哪？吾不能同行嗎？」

搖搖頭。吾要走吾的路，你要守護你的江湖。
（運勢至此，為免拖累，吾也只能選擇分離。但願你能順利進行你欲行之事。）

「所以你說要與我拆夥是真心的……」

不是。
（吾只是想給你離去的心理準備，又不忍說明……你能明白嗎？）

「無慾……」

你知道這滿山遍野的是什麼花嗎？
（素還真、素還真，當你醒來，抬頭仰望談無慾之星象，終會知道真相的。）

「我記不得了。」

是佛見笑。
（最後，不將話語說明也好，若我們再不相見，也不算最壞的告別。如果我們還有相見的一日，那麼這一切也只是過往雲煙。）

僅存的氣力耗盡，談無慾再無靈力支撐自己留在識界。勉強將最後的話語說完。
我已為你承受一劫，當你醒時將不再為天劫而苦。而我對江湖的懸念也盡。
師兄，再見了，再見……

（再見，素還真……）

靈體從識界消失時，談無慾的意念也逐漸回到現世，無力的身軀一軟，向前癱倒，同時鮮血從口中吐出。

「談無慾。」蒼迅速伸手扶助。同時灌入真氣，穩住談無慾心脈。

「多謝。」

「你入靈識世界不久後便心神混亂，為何如此？」

「素還真的識界，」談無慾閉上眼。「對吾來說太過美麗了……」
盛開的荼糜花、憂傷的身影、真切的情感，這一切都像充滿了情感暗示的世界……

蒼皺眉，臉上盡是擔憂。

「蒼。你願意答應吾最後一個心願嗎？」

「嗯？」

「放心吧，不是什麼再耗氣力的事，只是想請你護送吾回半斗坪隱居。」

[ 此帖被央歌在2010-11-18 00:20重新編輯 ]

拂塵與央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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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27)

8樓發表於: 2010-11-18 0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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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人說月才子性格深沉，蒼倒覺得談無慾偶爾也有頗單純直接的一面。比如從他們一入半斗坪外，談無慾本來疲倦而面無血色的神情突然間活躍起來，竟從衰弱的身軀中發出奕奕的光芒。那過於蒼白的臉色配上談無慾瞬間的明亮，產生一種強烈的精神之美。

回到故地原來是會讓人振奮的？蒼從未離開玄宗，對於故土的眷戀沒有那麼深刻。倘若他也離開玄宗數百年，再返道境，是否也會如此歡欣？

「當真不願讓吾助你恢復功體？」

「絃首的好意談無慾心領了。只是吾明白自己的天命，近期之運勢不助於功體。即便逆天而行成效亦不大。蒼，別因此浪費精力。」

「那麼，至少吾讓確定你有自保的能力再離開。」

「好。」談無慾語調有一絲高昂。「身為東道，沒邀請絃首一觀半斗坪，似乎也說不過去。」

說歸這麼說，但舉目望去，半斗坪早已成為廢棄百年的無人之地。磚牆殘破，似乎隨便一推可倒，水井旁倒著一腐朽的木桶，門上的漆早已斑駁脫落，厚厚的灰塵積在門把與窗檯上。

即便穩重如蒼，見到此情此景也忍不住向談無慾挑挑眉。

談無慾倒是一派輕鬆自然，只是笑笑。伸手推開那沈重的木門，領著蒼走進。完全無視與外觀一樣殘破前院，走在前院偏門的小道上，往後院繞去。

蒼有所領悟。「前院是一種屏蔽？」使人誤以為半斗坪當真廢棄已久，荒蕪人煙。

「並不是刻意的，只是不知為何自然就發展至此。」談無慾解釋：「師尊死後，吾確實有數百年沒有回來過。初回來時，半斗坪就生成這樣了。」

「不打算整修嗎？」

談無慾搖搖頭。「如此一來便不會再有人打擾。只要無人想起半斗坪，它就永遠會是日月才子最珍貴之地。」

語中提起素還真，這麼說，便是素還真也無整頓之意了。
蒼想，也許這是兩人的默契。只是兩人都無意讓人打擾半斗坪，那麼，會想將此地作何用處？

冥思中，兩人走入第三進的後院，蒼環視四周。雖然陳舊，但確實不像大門及前院那般疏於照顧，粉牆黛瓦別有江南水鄉的韻味，後院植著一顆奇樹，倒有些像……傳聞中神之社那株。

「吾很喜歡這棵樹。」談無慾看了一眼。半斗坪好似他與素還真的寶箱，有什麼想要長久的東西，總會忍不住往這地方塞。……或許某個程度上，他倆的心性還有些像孩子。

蒼隨著談無慾走進一間廂房。談無慾看著桌案，隨意擺擺弄弄桌上的筆墨硯台，竟生出暗門。暗門內別有天地，僅是小室，卻清雅乾淨。牆上掛著一席玄色道袍、一把輕劍，房內除了書櫃、架子床、一張琴與桌案，竟無多餘的擺飾。唯一可以稱作飾物的，是桌上小白瓷瓶及瓶中的枯枝。

「這是，你的房間？」雖簡單的過份，但月才子非喜好繁複之人，那清肅之氣也算切合。

「非也。這是素還真的地方。」

蒼微感訝異。「不似清香白蓮之氣質。」

「這才是素還真內心的世界。」談無慾解釋。「近幾年，素還真的清雅愈發掩蓋他的本質，但這樣亦好，他在江湖，需要如此。」

這倒有點像探人隱私了。蒼不習慣，轉移了話題。「從牆上色澤來看，並不是年代久遠的建築。」

「嗯，」談無慾專心開啟一個箱櫃。「吾上次回來，確實沒有這個密室。」

「嗯？」蒼微感詫異，上次返回並無密室，那是如何得知？又如何知曉開啟之法？

彷彿知道蒼的疑問，談無慾解釋。「素還真動過擺設，吾便知曉了。」接著從箱櫃中取出一藥箱打開，其中排列了數十顆不同的丹藥。談無慾忍不住嘆道：「有人看顧爐火，能夠練出的金丹妙藥就是不少啊。」

……果然日月才子的默契不同一般。蒼向談無慾開啟的箱櫃望去，除了原本的丹藥之外，櫃中尚有許多珍貴藥材，看來素還真是將此處作為一個避難之地了。

談無慾擇了一顆丹藥吞食，靜靜調息。蒼伸手抵住談無慾背門，運氣協助。

一會兒，兩人各自收功，還未等談無慾開口，蒼便先打斷：「不必言謝，顯得生份。倒是經此一遊，吾對日月才子更有疑問，可否與吾解惑？」

「請直言。」

「為何此處無蓮？」從踏入半斗坪以來，幾乎不見素還真之標記，就連素還真之房間，也無任何蓮花相關物。

「素還真並不愛蓮。蓮是他入世的表徵。回到最初，他非清香白蓮，只是素還真。」談無慾淡道。

「那為何你選擇以萬年果為表徵？」

「吾小的時候體弱多病，師尊騙吾只要食得萬年果，便能萬年不死。」

蒼不禁莞爾。「活得萬年要做什麼呢？」

「師尊說，活得萬年便能透悟人生真諦。此言倒是騙了吾好幾年吶。」回首前塵，談無慾亦自嘲自己幼時癡傻。但那樣純粹追求人生真意的日子，隨著年歲，也離他越行越遠了。

人們說，只有孩子才會為了嚴肅的問題認真煩惱，此話看來，一點不假。

拂塵與央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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